第二章不複雜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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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寧溪,自小父母離婚,我從小和父親生活在一起,姐姐安萌則由母親撫養長大,高中畢業就去了美國,本以為能在美國呆一輩子,美國想到去年我爸在美國找了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洋妞,把我攆出了家門,我也懶的和這群人為伍,直接收拾了行李回到了祖國。
沈微成為我姐夫的事,應該是我回國以後遇到的最狗血的事,不過它並不是我今天在飯桌上才知道的。
就在一個禮拜以前,我姐在飯桌上忽然宣布自己即將把交往的男朋友帶回家,我媽當即喜出望外,連忙打聽男方的具體消息。
與我不同,我媽對我姐的感情向來抱著寬容的態度,估計是覺得以我姐的條件,即使找也找不來什麽高富帥,聽說我姐現在找到一個適齡未婚的留洋海歸,很難不驚喜萬分。
“男的叫什麽呀?”我媽神秘兮兮地將頭湊近我姐,但是聲音又莫名的大,有一種不想讓我聽見又專門想讓我聽見的感覺。
“沈微,微風的微。”我姐隨口一答。
我姐的回答清清楚楚地落進了我的耳朵裏,我的身體不自覺僵了一下,心裏又抱著些僥幸:沈微也不是什麽特別生僻的名字,也許隻是巧合呢。
不過,當我姐把照片拿出來的時候,我的僥幸也被徹底地打破了,我看著那個幾乎每個深夜都會光臨我夢境裏的男人現在正出現在我姐手機的屏幕裏,一時不知該做什麽表情,隻好心裏默默飆了句髒話:尼瑪我是走了什麽黴運。
我媽和我姐之後說了些什麽我也沒有心思去聽了,腦海中都被沈微的照片多占據,這種一時湧上多種情感的感覺太難得,還是需要仔細品一品。
不知道是不是喜悅的感情要比悲傷的感情來得快也去得快,反正比起難過,悲傷,震驚,我第一感覺居然還是高興,能再次見到沈微,我特別高興。
回國找了他整整一年,終於能見到他,是一件多麽值得高興的事。
這種高興的情感在我的腦海中持續了整整一個禮拜,終於到今天晚上親耳聽到沈微問我名字的時候,消失殆盡。
曾抱有一絲僥幸他會不會對曾有一麵之緣的我懷有深刻的印象,最後發現這一切都是自作多情罷了。
悲傷時需要咀嚼的,而我現在就是在咀嚼著悲傷,我煩躁地看著濟慈的詩集,回想著當時我去英國旅遊無意間撞見他,並死纏爛打向他要了email的場景。
我是在英國的書店裏認識的沈微,當時他正在低頭挑選著一本詩集,我隻覺得這個亞洲麵孔的男生十分有趣,甚至連他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都不確定,就上去搭訕了。
沈微的口音是很好聽的英音,估計也是在英國呆了很久了,他對我沒有什麽惡感,我問他要了郵箱,他就大方地給了我。
其實搭訕的內容我現在已經記不很清了,除了確定他是一個初中就來英國的中國人以外,餘下的印象就剩下他問是不是曾經在哪裏見過我。
我們真的此前從未謀麵,可能眼熟也是一種緣分吧。
我幽默地回答道我參加了一個真人秀,他可能會在電視裏看到過我。
其實我並沒有參加什麽真人秀,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捉弄。
沈微其實很不符合正常女性的審美,他之所以吸引我正是因為他身上強烈的無性戀氣質,我第一次見到沈微的時候,他就像一隻貓,不管看男人還是看女人,眼神裏都透不出一點欲望。
“這人應該是gay。”當我把偷拍他的照片拿給我的gay蜜看時,我的gay蜜一口咬定是gay,我還不甘心,在給沈微發第一封email的時候,我精心花了三天去寫這封email。
我本來想直接問他是不是gay,又怕這樣太唐突,在gay蜜的建議下,我還在裏麵巧妙的暗示了他是否是gay的疑惑,期待著他的回答。
“你希望他是gay嗎?”我常常也自問,答案是否定的,就在我第一眼見到沈微的時候,我就被擊中了,這種被擊中的感覺還有後遺症,導致我欲罷不能。
所以當沈微回郵件的時候,他雖然沒有明裏回答,但我的gay蜜分析我沒有戲的時候,我還矯情的哭了一場,我總覺得沈微與我的相遇並不是偶然,而是上帝的安排,我是個迷信的人,我相信緣分天注定這件事。
我很清楚一擊即中的感覺,直到我離開沈微半年後,還對他念念不忘時,我很肯定,我fallinlovewithhim。
當然比起fallinlovewith,crush更加適合我的狀態,就是對於某個陌生人的迷戀。
期間我和沈微沒有電話,沒有見麵,就憑幾封簡短的郵件,他說他喜歡劍橋,喜歡濟慈;我說我在美國讀量子力學,喜歡年輕的普朗克,因為他帥。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無論是學曆還是興趣,我們都是平等的。即使注定隻能做朋友,也沒有什麽比這種靈魂的碰撞更美妙的了,不是嗎?
所以,我姐和沈微能在一起,在我看來,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並非是我看不起我姐,事實上我還是有些敬佩我姐:她雖然是衛校畢業,但一直都很喜歡中國古典文化,沒事也會背誦詩詞,然而沈微從初中就去了英國,中學生必背的古詩詞他都背不全,這兩個人能有什麽共同語言。
他們在一起,不過是彼此感動而已,說我自作多情也好,說我嫉妒發瘋也罷,他們兩個的確就是不合適。
說到底,還是我意難平。
我合上手邊的書,又拿起手機掛著vpn,打開了ins,翻到了沈微的主頁,他的主頁更新早就停在了三年前,裏麵的內容沒有多少,都是他的花草書籍以及心靈雞湯。
和沈微用郵件斷斷續續聊了一年多以後,我們終究斷了來往,但斷了來往不代表斷了想念,我曾經偷偷關注過沈微的所有社交賬號,然後試圖透過這些去拚湊出一個完整的沈微。
盡管之後的五六年裏我和沈微之間完全沒有了聯係,但不得不承認,我對沈微本人視中抱有著極其強烈的渴望,這種渴望深入骨髓,落地生根,漸漸地變成了執念。
這種渴望是無關性別,無關年齡,甚至是無關物種的,假如沈微明天變成了一個胸比我大的女人,或者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我也依舊會深深地迷戀著她或他。
我就抱著一腔混沌到無以言說的心情熬過了長夜,渾渾噩噩中終於有了點睡意,我在淩晨五點鍾的時候給我的ceo發了封短信:明天請假一天。
也不知道我的ceo會不會被這封短信吵醒,不過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炒掉我就是了。
短信發完以後,我爬進被窩,裹上被子就睡著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