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杳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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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已經徹底的杳無音訊。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天有餘,我想沈微的情緒也許開始會安定一些,於是鼓足勇氣給他發第一封微信。
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是八年前第一次在康河邊見到他後,回到美國給他發的第一封郵件那樣微妙。
可是結局卻不如八年前那般美好,八年前,沈微接收到我的郵件後很快就給我有了回複,盡管他那時候對我的印象不太深,可是八年後的現在,他已經很清楚我是誰的時候,我發了微信過去,他卻不再理我。
沈微的朋友圈也停更了好久,已經久到了當我點進他的朋友圈時,由於“僅顯示三天”的限製,而一片空白的狀態。
我開始把自己的期待一點點的降低,開始想的還是沈微要是能回複我並且表示理解那就好了,後麵漸漸想著,隻要沈微能回複我就行了,到最後,我想就算沈微在微信裏罵我一通,那也不錯,隻要他告訴我他還好就行了。
可是,什麽都沒有。
我的擔心愈發加重,尤其因為他曾經出過車禍,所以我更加擔心他再次出事。
帶著這種擔心,我每天白天去上班的時候,顧墨非看我臉色不好,就問我怎麽回事。我如實說了最近我家裏發生的事情,顧墨非也覺得我蠢,他覺得我蠢的地方不是我給沈微坦白了一切,而是和我姐一樣,覺得我怎麽能把鑰匙還給沈微。
“寧溪啊寧溪,我真的對你無語了,看來你真是智力受損了。”顧墨非喝了一口咖啡,“你怎麽就那樣把鑰匙還給沈微了。”
盡管周圍人都覺得我不應該把鑰匙還給沈微,可事實上,這件事在我眼裏沒有那麽重要,因為即使你拿到沈微的鑰匙,他不喜歡你的話,你還是進不了他的家門。
顧墨非看著我不以為然的樣子,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看著我,“沈微不想見你,這一點表現得很明顯,他從來不回你微信,這點就能看出來了。”
“沈微這麽溫柔的人都不回你微信,估計是真不想回了。”顧墨非覺得說一句話還不夠刺激我,又補了一句。
我到沒有太難受,可能是因為玻璃心碎過太多次,現在早就練成了金鍾罩鐵布衫,我的注意點居然落在了顧墨非什麽時候這麽清楚沈微了,他就像認識沈微一樣,兩個人明明沒有見過,可是顧墨非說的關於沈微的話都感覺和沈微認識很久一樣,熟稔而又隨意。
我嚴肅的看著顧墨非,“你是不是之前見過沈微或者認識他?”
“沒有,”顧墨非矢口否認,“寧溪你怎麽突然問這種話?”
“因為我覺得你講沈微每次都講的很對呀,有時候比我還了解他一樣。如果不是你觀察力驚人話,那隻能證明你們見過。”我半不正經地說,“不過我覺得你的觀察力還沒有到那種登峰造極的地步,所以隻能推斷你們見過咯。”
“是你對我不夠了解,好嗎?”顧墨非一聽我在變相的誇他,立馬得瑟起來說,“我明明隻會通過你來了解沈微,難不成你懷疑我勾引沈微?”
顧墨非作勢要打我,我直接笑著說當然不敢不敢。
我和顧墨非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在他的辦公室裏麵聊過了半個白天,到了中午,我才聊到了重點,我問顧墨非:
“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顧墨非說,“你現在再等等。”
“等多久?”
“再等一個禮拜。”
一個禮拜,其實按照顧墨非的意思是,在這一個禮拜裏麵,讓我不要發任何信息給沈微,但是我覺得這麽做完全沒有必要,一般隻有曖昧期間的男男女女,會玩這種撩一下你又失蹤的把戲。
我和顧墨非又不是曖昧期間互相試探的男女,這麽做隻能顯得我戲很多。
當然沈微就算和我曖昧中,他也絕對不會是那種會吃你這一套的人。
綜上所述,根據我對沈微的了解,顧墨非提的建議被我成功摒棄了。
沈微是那種對感情表麵上看得很淡很淡,實際上又看得很深的人。當你不給他發新信息的時候,他會把這些原因歸咎於自己,他並不會告訴你你為什麽不給他發信息是不是最近出了什麽事。
他隻會覺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是那麽,然後默默的承受著,焦急與困惑,但永遠都不會說出來。
我想我和沈微現在都這麽尷尬了,我要是聽從顧墨非的建議,那麽我和沈微之間可能就可以斷掉聯係了。
所以在接下來這幾天裏,我還是擅作主張時不時給沈微發了點信息,短信和微信兼有,在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裏,我把我姐的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他講了,順便把孩子的父親是韓西安的父親,韓西安算我半個外甥這個八卦也都給他講了。
沈微都沒有回我,不過在我給他講的那些八卦,嗯……更確切的說應該是我們之間淩亂的關係後,他倒是破天荒久違地發了一條朋友圈,
是一張簡單的配圖,和一首詩句,我讀過這首詩,是垮掉派詩人AllenGinsberg的詩句。
——“我看見這一代最傑出的頭腦毀於瘋狂。”
垮掉派大概是我曾經最喜歡的一個文學流派,因為它剛好是美國興起的,我讀大學的時候沒少看垮掉派的文學,正好我所就讀的大學也和垮掉派有些淵源,所以,對AllenGinsberg這首《嚎叫》我是再熟悉不過了。
它其實並不像是沈微會喜歡的詩句,沈微喜歡的大多都是英國古典詩歌,格律整齊,紳士風度十足——就和他本人一樣。
我想沈微一定是看了我給他發的消息內容,雖然他微信短信都沒回我,但我能感覺出他想借用這首詩來表現出他現在的瘋狂的狀態。
或者說,與其說是他瘋了,不如說是他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我靜下心來想了想如果我現在是沈微的話,我肯定會覺得這輩子倒了什麽黴,才遇見了一個奇怪的家庭,未婚妻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小姨子整天纏著自己神經兮兮,關心他亂七八糟的感情問題,有八卦看熱鬧之嫌。
所以我也沒有什麽可怪沈微的。
後來我把沈微的微信截了個圖,沒敢點讚,然後把那個朋友圈的截圖發給顧墨非,我喜憂參半地給顧墨非匯報我這禮拜的戰果:沈微依舊沒有回複我,但是發了朋友圈。
顧墨非不但沒有安慰我,反而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對我說:“看來,革命尚未成功啊。”
“我現在該怎麽辦?”我給顧墨非發了個心急如焚的表情,認真的問他,“你可別讓我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我感覺別人的姐姐就該上位了。”
“沒想到你這麽沒有自信。”顧墨非回複道,“我真的挺佩服你的,寧溪。你的執念居然有這麽深。”
“是啊,我都不知道這是執念還是魔怔了,按理說即使是執念到現在這種情況下也該煙消雲散了,但是我居然還對沈微這個人念念不忘,真是可笑。”
“真該推薦你看本書,叫《了不起的蓋茨比》。”顧墨非對我的執念有些無語,他說推薦我去看本書,裏麵的主人公和我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用顧墨非說,這本書我已經看了無數遍了,第一次看就感同身受,以至於深夜裏哭的個稀裏嘩啦。
“我知道這本書,哪天等我再寫個《了不起的寧溪》。”
最堅韌的感情,不是提起一個人的時候黯然神傷,而是一邊自嘲一邊自傷。
蓋茨比的結尾是個悲劇,這個我知道,那我到底會不會是一場悲劇呢?我不知道。
“你要是這麽不放心沈微的話,我建議你就去他家看一眼吧。”顧墨非建議道,“沒鑰匙就去敲門,沈微應該不會那麽狠心把你關門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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