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見或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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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墨菲定理唯一一次失效是在期末的時候,我們那時候還有體育課,高三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體育課,所以我們就抓緊時間享受最後的喜悅。

    高二第一學期的最後體育課,老師開了一個類似於素質拓展的課程,要求男女二人合作完成一個任務,大概是培養同學們的默契,男女之間的配對是老師抽簽決定,我根本沒抱希望。

    班裏三十五個男生、三十五個女生,這抽中我倆的幾率肯定不大,我根本沒抱心思,結果第一對老師就喊了名字。

    “顧墨非,寧溪。”

    全班頓時起哄。

    我直接僵在人群中,甚至懷疑是體育老師作弊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寧溪在女生的推搡下推到了我的麵前,而我也被身後哥們起著哄,最後忍不住吭了一聲。

    “好巧啊。”

    寧溪要沒有太多尷尬,她對著我笑了笑,“希望我們能拿第一。”

    寧溪總有這種魔力,本來很尷尬的場景一下子讓它變得熱血,我也緊跟著沒工夫想那些亂七八糟,反而更多地去想著如何該拿第一。

    也許是這種心思的推動下,到真正的考核時,我和寧溪居然拿了第一。

    這期間我和寧溪之間的曖昧越來越明顯,可是我們誰都沒有說破,我每次都在他麵前盡量裝得很不愛說話不愛笑,有時也在她麵前和其他女生打打鬧鬧。

    “顧墨非,我看你這不行啊。”我哥們看我舉動,“你這讓寧溪誤會你啊,前幾天還有人問你和寧溪是不是關係不好。”

    “我倒寧願關係不好。”我也有些苦惱,有時候想這些事想得幾乎頭痛,“有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麽接近她,接近了老師懷疑,不接近她懷疑。”

    雖然我和寧溪之間有很多諸如此類的糾結,可是我們更多的是默契,我還是忍不住給她提水,有時候把衣服給她,看她學習的時候忍不住嚇她,好像高中的時光就是在曖昧和糾結中流逝得理所當然。

    這樣日子我以為本來就這麽過下去了,直到一天戛然而止。

    “我可能下個學期就轉學了。”寧溪不是給我說的,她在和她閨蜜聊天的時候,我聽得一清二楚。

    “什麽?”閨蜜嚇了一跳。

    “我爸做生意的嘛,整天換學校是理所當然的。”寧溪安慰著閨蜜。

    那天我不知道怎麽回的家,我的耳機裏不知怎麽的又放到了《廣島之戀》,這首歌還是我和寧溪合作以後,我才下到mp3裏的,有時候閑的沒事就會聽聽。

    “是誰太勇敢說喜歡離別隻要今天不要明天眼睜睜看著愛從指縫中溜走還說再見”

    ……

    這可能是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離別的悲傷。

    這也可能是我平生第一次讀懂了歌詞。

    整個寒假我都渾渾噩噩,有時候拿著笨重的手機給寧溪發著短信,信息大多都是普通的過年好啊之類的,我不敢傾訴更多的情誼,我即便是告訴她我的所有想法,可是也為時已晚。

    寧溪回的也很是簡潔,“謝謝你。”

    “你真的要走嗎?”

    我在手機裏反複打了幾遍,終究沒有發出去。

    我第一次覺得我的墨菲定理體質在作祟,明明認識了她,卻又立刻失去了她。

    離開寧溪的傷痛不是立刻的,而是像小刀一樣慢慢割著的,即使我已經和她分開了,隻是沒有一個正式的儀式,我們好像覺得明天還可以再見……

    新開學的時候,哥們一群上來就安慰我,“你也別難過,天涯何處無芳草。”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開學那兩天我還盯著寧溪的空桌子看,我總覺得她會回來,我聽有人說如果執念生根就會成真,所以我每天告訴自己她一定會回來,她一定會回來。

    可惜寧溪的座位空了整整一個禮拜了,還是沒有人來,這個時候,我才挫敗地覺得,寧溪是真的不會再來了。

    失落一下子占據了我的心,我沒敢和哥們說,怕他們說我太矯情。我盡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和哥們一起聊天玩樂,偶爾打開qq空間偷偷翻著寧溪的空間,卻發現她根本沒有更空間的習慣。

    好像這麽一個人就和我這麽失聯了,可是我居然還這麽想她。

    在高二的第二個學期,哥們都覺得我完全好了,我確實表現得沒有受過什麽傷害。而且還有不少女生追求我,我嘴上沒答應,也沒少曖昧。

    可是我心裏有著不能觸碰的傷,每次有人有意無意提到寧溪的名字,我的心總會漏跳一拍,然後笑容僵在嘴上。

    好在他們都沒看出來。

    我有的時候也會去怨恨班裏的同學,如果不是當初的起哄,我和寧溪可能就僅止步於朋友,我這句話在醉後給一個關係最好的哥們抱怨過,哥們歎了口氣。

    “顧墨非,你這怪天怪地還爺們嗎?咱們班穿別人的還少嗎?我傳一個你和醜女的,你會當回事嗎?”哥們撇撇嘴,“或者別人傳個咱倆的,你會這樣嗎?”

    哥們的話點醒了我,“也許你說得對。”

    我的確不該怪別人,隻是我們沒有緣分。

    有緣無分這個詞也是深深烙在我和寧溪之間的,可是這個糾葛要比一般人來得多,若是當斷即斷,故事停在該停的地方上,也許過幾年我心中的傷痕就掉了。

    在我們第二學期的後半個學期的時候,寧溪突然又轉了回來,按照她的說法,是因為她父親的生意又做回來了。

    當時的我自然是欣喜不已,我感覺怎麽都沒有辦法形容我的激動,很明顯老師已經看出來我的不對勁,點了我的名,讓我罰站。

    寧溪看到我的樣子,直接笑了出來。

    寧溪還是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可是之後她似乎是在有意無意地躲著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出了什麽問題,我隻是在下課後依舊和寧溪搭訕,寧溪總是有些尷尬地看著我,但是沒有說話。

    我不僅為我們之間的關係焦急起來,我看著寧溪和別的男生玩得很好,自己急得受不了,有的時候甚至自己跑去問哥們,哥們也僅是給我瞎出主意,讓我幹著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