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膝蓋跪下去很重。

    陸水光發現他的不對勁，連忙過去扶他：“程降，你怎麽了？”

    “那裏佛光太重，我過不去。”

    前麵他根本沒有問題，但是後麵都是大片廟宇，他根本不敢靠近。

    陸水光看他臉色蒼白，擔憂道：“我們還是回去，你都堅持不住，那妖根本不可能在這裏。”

    “這很難說。”程降解釋：“如果是一開始在佛寺聽佛音修煉的妖，完全能抵擋的住這些光芒。”扶著欄杆，程降說道：“你過去查找，我去前麵休息一會兒。”

    這是重要的線索，的確是需要找到這隻妖問清楚。但是……

    陸水光還是扶著程降往回走：“我把你送到前麵再過來，你現在站都站不住，更別說要你走回去了。”

    她沒有給程降拒絕的機會，讓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肩上，扶著他慢慢走回去。

    回到橋那頭，程降的臉色還是沒有好，陸水光帶著他走了一段，遠離了佛光照到的範圍，扶著他坐在椅子裏，才問道：“怎麽樣了？”

    程降連唇色都很蒼白，整個人顯得很無力，卷縮在椅子裏。

    她平時捉鬼捉慣了，隻知道鬼怕靈符，但是第一次看到妖見到佛光會這麽的無力。這個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陸水光忽然就想明白程降為什麽說他想她活的久一點，卻不想自己自私。

    當人有時候很痛苦，會經曆生離死別，會麵對病痛無能為力。但是當妖也未必好到哪裏去，很多人可以觸碰的妖都不能去觸碰。

    陸水光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前麵買水給你。”

    程降頷首，陸水光還是很擔憂，她怕程降這樣，下一秒就會灰飛煙滅。

    前麵有賣水賣飲料的小賣部，陸水光走了過去，不時又回頭看看程降。

    買了幾瓶水過去，陸水光把礦泉水瓶蓋擰開，遞給程降：“我送你回去，我再一個人過來。”

    “我沒事。”程降接過水喝了一口：“我可以在這裏等你。”

    “你是個路癡，我怕你突然跑了找不到回去的路。”陸水光白了他一眼：“何況你現在這樣，這裏是佛寺，都是佛光，你之前在前麵沒事，現在這樣，前麵你都抵擋不住。”

    她語氣很凶，但是程降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笑了一聲。

    陸水光很不滿，平時很少笑，現在被她罵就笑了。她可不管程降聽不聽，架都會架著他回去。

    陸水光站了起來，要去扶程降，一道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你們今天過來玩？”

    轉身望去，陸水光就看見封淳走了過來：“難得，封隊你也在這裏。”

    “過來拜一拜。”封淳望向程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問道：“程降這是怎麽了？”

    程降的身份雖然封淳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知道他不會是人。陸水光也不隱瞞著：“被佛光照到，正想叫他回去好好休息。”

    鬼物一類，都怕靈符和佛光，程降雖然是妖但是也不例外。

    封淳關切道：“那來過來玩，快點回去。”

    陸水光點了點頭：“嗯，我正想架他回去。”

    程降全身都有點顫抖，這要自己一個人出佛寺是很困難。封淳走過去扶起他：“我也送你。”

    兩個都這麽說了，程降也就不再勉強：“謝謝封隊。”

    “別說太多了，我看你真的虛弱。”

    封淳和陸水光扶著程降出了寺廟，去了停車場找到車，兩個人把程降送進車裏。

    或許因為出了寺廟，程降的臉色好了許多，沒有之前的那麽蒼白。陸水光把水塞到他手中，對封淳說道：“謝謝封隊。”

    “你們不用見外。”封淳說：“早點回去。”

    “好。”陸水光說道，頓了頓，她又道：“花花的案子，查到了什麽線索嗎？”

    說到花花，封淳眉心緊皺：“已經在調查了，現在也等紅姐那邊看看還能找到什麽線索。”

    “希望盡快找到凶手。”陸水光說：“那個鬼娃娃的案子有什麽進展？”

    這個案子從王梅梅那案子就發生，一直查到現在沒什麽進展，之前花花就是查過這個案子，不知道她到底發現了什麽？

    封淳眉心的皺紋更深了，他揉了揉眉心，搖頭：“沒有，也不知道是誰做的這些鬼娃娃，紅姐那邊從DNA調查，這兩天看看有沒有什麽消息。”

    現在也隻能等。

    陸水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封隊你也早點回去，你看著很累。”

    “我知道。”

    他看著陸水光坐進車裏，關了車門，帶著程降先離開，自己才去開車。

    陸水光把程降送回去，到了家他的臉色都好了，沒有之前的不適。

    “怎麽樣了？”

    “我沒事了。”程降說，又有些愧疚：“抱歉，耽誤查那隻妖的線索。”

    “算了吧。”陸水光說：“看開點，隻能說緣分還沒到，還不是時候見麵是不是。”

    她倒是沒有想那麽多，那隻妖要是真在寺廟裏那就是跑不到，要是不在，自己在那邊等也不會這麽快就等到。找那隻妖還沒有把程降送回來重要。

    “我第一次見到你這麽難受。”陸水光說。

    從認識程降到現在，他話不多，平時查案子都是打的比說的多，但是難受的時候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以後避開佛寺就好了。”

    對這些程降已經習慣了。這次隻是沒想到佛寺裏有一處大片的廟宇，之前他進去的時候對佛光是不在意，因為隻有厲鬼惡妖才會怕佛光，但是遇到大片的佛光，連他也抵擋不住。

    這並不是避開佛寺的問題。陸水光知道他這是避重就輕說話。

    “以後不能去的一些地方你就說，有些我是不清楚，但是你也不用勉強。”頓了頓，陸水光惱怒補了一句：“你知道你勉強的時候，會耽誤多少的功夫。”

    她就是氣話，根本不是真的覺得程降有麻煩。也不知道程降是不是聽懂了，點了點頭：“好。”

    這一句雲淡風輕，聽著就讓人生氣。陸水光凶道：“你好好休息吧，你今天就不要出去，晚點的時候我去找紅姐，看看她那邊有什麽線索。”

    “好。”

    程降應了一聲，陸水光忍住想敲開他腦袋的衝動，去給他倒熱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