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出去並不舒服，走一段就能淋的一身。但是覃碧是第一次變成女生出來，覺得看什麽都稀奇，和之前小小的自己看各種東西又是另一種感受。

    她撐著雨傘，和廖陶走在一起。雨下的不大，細細蒙蒙的，路上也沒見到幾個人。

    覃碧喜歡吃雞肉，和廖陶一起先去了喜歡的店裏吃了飯，再四處的衣服店逛逛，就算不買也穿一下那些自己看著喜歡的衣服，之後去了遊樂場。

    她把自己喜歡的地方都逛了一遍，拉著廖陶。如果沒有覃碧，廖陶並不會來這些地方，他安安靜靜的，不像覃碧一樣人來瘋，到處玩。

    雨停下的時候覃碧也玩夠了，廖陶問她：“你還有哪裏想去的？”

    聞言，覃碧坐直了身體，她的確還有一個人想見見。覃碧回頭看了廖陶一眼，搖了搖頭：“沒有了。”

    她想回去看看程降，告訴他自己也長大了，不是那個小女孩。但是身邊廖陶不會讓她走，覃碧第一次擔憂當廖陶和程降撞見打起來會怎麽辦？

    廖陶沉默了下來，也不知道是知道覃碧心裏所想，還是看覃碧不說話自己也沒說。

    覃碧從公園的台階上跳下來，把廖陶給拉起來：“你呢？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人喜歡什麽，想去什麽地方。現在自己想玩的都玩過，也不能忘記這個給自己妖丹的人。

    廖陶想了下，道：“我想去祭拜一個人。”

    不知道他想去祭拜誰？覃碧說道：“我陪你去。”

    等到了公墓，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覃碧才清楚他說的人是誰。

    封淳她隻見過幾次麵，但是還是有點熟悉，以前程降和陸水光去那開會都會把她一起帶過去。這個人會拿些吃的給她，說話也是和顏悅色的。

    廖陶把一束菊花放在墓前：“我從深山裏出來受了傷，還是多虧他把我帶回去。”他說道：“那時候我沒有身份證，也沒父母，唯一有的就是法力。他得了病，不管他是想給自己治病還是出於自己也是快死之人同情我這個沒父沒母的，他終歸是把我帶回家，教了我很多，也讓我和同齡人去讀書。”

    廖陶之前有說過他的事，唯獨沒有這段。覃碧一愣，再看墓上照片的人五味陳咋。想安慰廖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或許在陸水光和程降的眼裏這個人十惡不赦，但是在他的另一麵，未必就有人清楚和理解。

    她聽廖陶說：“我讓他做一些事，也知道他有時候沒按我說的去做，但他收養我，是為數不多對我好的人，我並不想傷害他。”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傷心。覃碧其實很理解他，就像阿爹離開的時候把她交給陸水光和程降，她並不想離開他們兩個，這是為數不多對她好的人。

    覃碧想了半天，才用陸水光經常和那些鬼說的話說：“前世因後世果，一切都是因緣注定。”

    就像她在這麽多月看到的一樣。

    從公墓地離開兩個人就回孫夙的房子，覃碧把妖丹還給廖陶，又變回了之前的小孩子。其實從剛才她完全可以離開，但是她沒有走，留了下來。這並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看廖陶似乎很難過。

    妖的壽命也很漫長，人類的幾十年有些人過的庸庸碌碌；有些人過的平平淡淡；有些人困苦貧窮；也有人一生富貴，大起大落；但是都是匆匆幾十年，一眨眼變成灰，下世重新再來。隻是這幾十年都是風風火火，何況那漫長的數百年數千年，當看過人世的離離合合，也就覺得這千年的漫長時光還不如那短短的幾十年。

    覃碧有點明白為什麽生命隻要幾十年，因為太長也會寂寞，而能挨過寂寞的人很少。

    這種感覺在失去家人的時候她體驗過，又何況是廖陶。

    至少現在不是離開的時候，再過一段時間，不過還是要想辦法和陸水光程降傳遞消息。

    這些日不知道是不是她沒逃，廖陶看她並不嚴。覃碧一個人房間，因此等到晚上廖陶去睡覺的時候她從床上爬了起來。

    如果這時候她身上有靈符倒是好說，可以折了紙鶴去和陸水光通知一聲。現在用靈力也不行，怕被廖陶察覺，手機也不在，估計不是掉了就被收起來。

    覃碧想來想去沒想到什麽辦法，這這時窗戶那邊忽然想起聲音，覃碧望去，是一條蛇爬了過來。

    可能是順著水管爬上來，覃碧好歹是一隻妖，還不怕一條蛇。

    她走到窗口，看著直起身的蛇，才發現這隻蛇有點奇怪，通體白色，還有角。

    覃碧總覺得像誰，猶豫了下，問道：“小白龍？”

    她和小白龍玩的好，這問出來也是猜測沒想到這條蛇點了點頭。

    覃碧被廖陶抓的時候小白龍跟了過來，後來打起來，她暈過去也不知道，也就不知道小白龍被廖陶變成一條蛇。

    覃碧連忙道：“你別在這裏，趕緊回去，告訴大姐姐和大哥哥我沒事。”

    但是小白龍根本就不放心覃碧，搖了搖頭。

    覃碧怕拖太久被廖陶發現，把它推出窗戶：“我沒事，你放心，先回去傳話。”

    小白龍變成蛇後到處爬，今天要不是廖陶和覃碧出來，它感覺到氣息找過來，還真不知道她在這路。

    猶豫了一下，小白龍點點頭，順著水管往下爬，先去和陸水光說一聲，順便報告覃碧在哪裏。

    憑它現在這樣根本就對付不了那吸收了不少魂魄的長右，隻能找人來救。

    覃碧看它下去才放心關上窗戶，回去睡覺。

    這時候陸水光在給那些鬼做谘詢，順便也讓他們找一找覃碧。其餘的人都出去找人了，這客棧裏就她一個人，連迷路的程降也跟著唐衣出去找。

    陸水光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已經十點多，幾個人也該回來了。

    她看外麵沒多少鬼，把幾個鬼谘詢都做了，才關了電腦走到門口。剛打開門，就看到唐衣和程降回來，身邊還跟著微衍。

    “怎麽樣？”陸水光問道，雖然她知道看他們神情是沒找到，但還是忍不住問一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