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那邊病人該吃藥了。＂

    文俊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王麗整理了一下表情，原本的憂傷悲戚在那一刻都消失無蹤，白衣天使純潔親和的微笑再次話在了她的嘴邊，她應了一聲去工作了。

    朱碧石感覺到文俊輝來到自己的身旁，她有一些不甘心的再次問了一遍，對於自己內心湧出的想法感到不甘，但是她，卻又無可奈何。

    ＂交錢時照顧他們，是我們作為醫療工作者的責任和義務，但是一旦他沒有繳納該交給醫院的醫療保金我們隻會給他一年的時間，這一年是我們作為醫療工作者的仁慈，也是我能醫院裏最後的仁慈。＂

    ＂當這些病人從我們精神病院出去之後，他們又該怎麽樣了……我真的是不敢想象他們的生活。＂朱碧石的雙眼逐漸的模糊，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幅又一幅畫麵。

    ＂或許會在街上乞討，但是一旦他們發病或者是影響了人們正常的生活呢？好一點的，會被政府在遣送回精神病院，遇到不好的政府，他們就會被直接拉到一個小村莊，讓他們自生自滅。＂

    ＂這樣對於他們很殘忍的。＂

    朱碧石的眼淚已經從臉龐滑落，聲音嗚咽著。

    ＂這就是社會，這就是現實，麵對這樣的情況，我們也是無能為力的。這件事情如果被社會上所知道他們會譴責我們醫院，譴責我們醫生，說我們沒有良心，我們會受到輿論的風波，但是真實的情況，我們真實的情況，有幾個人能了解。你知道每一次，一些病人要在我手中做出選擇的時候，我的內心是多麽的煎熬，我隻能選那些不配合我治療的，還有那些理智更多的病患放出去。很少有家屬能聯係的上出錢治療，咱們醫院裏麵的住在高層那些人，就是在咱們醫院裏，由家裏出錢，說是在這裏治病，其實不過是在這裏養老，但是那畢竟是少數。＂

    ＂我想……我知道了……＂

    朱碧石此刻已經泣不成聲。她原本以為她自己已經很成熟了，但是在複雜的社會的麵前，她發現她還是那個剛剛出了校門，不成熟的小女孩兒，她不會傻傻的追出去，用高尚的白蓮花人品去留住那些人，她也不會對著文俊輝哭鬧，指責他的狠心，她明白自己的責任，明白自己的義務，她知道自己未來要走的路，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做好最好的自己，當自己有了能力之後，她承擔的責任就會越來越大，她就可以有更多的精力更多的實力卻挽救那些精神病人，將他們從精神的灰色的懸崖之上，拉回現實的世界之中。

    ＂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裏，離開這個你找這樣你就可以盡早的解脫。你知道來這醫院的每一個人我都會給他們講一個地藏王的故事。＂

    ＂學長，我知道我該做什麽。我也知道你所說的故事，在來之前，其實你已經告訴過我了。學長，謝謝你，但是同上一次你問我的問題一樣，這次我也不會離開，因為我已經明白了來這裏的人為什麽都會有那永不凋敗的微笑。＂

    朱碧石用手擦了擦眼淚，如同王麗一樣露出了那個微笑，那個和煦的永遠不凋敗的微笑。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子。可是朱碧石，你要相信你自己，你的未來是有無限的潛力的，希望你不要忘記你自己內心最初的想法也不要忘記今天我們所說的。男患者0203，那個病人，今天下午你安排下，要為他做電擊療法。＂

    ＂好的，我知道了。＂

    電擊療法，它是被廣泛認可的治療抑鬱症的有效方法，尤其是對於重度並且對藥物無反應的患者，效果非常出眾。相比於藥物或者心理治療，電擊療法除了能很快對患者產生作用以外，在防止複發方麵效果也很好。但是目前，許多的人都對這個療法有誤解，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精神病人才會被人民，被國家真正的關心。

    朱碧石穿梭在樓層之內，這個精神病院的規模並不是很大，隻有兩個樓區，這個五層樓是男病患樓，另一側的是女病患區，在大家的印象之中，女病患應該很少，但是事實上還是很多的，被拋棄的，更多。

    樓區中間則是重型機械治療設備的樓區，樓層的分布和病患的患病程度有關，一樓是重度病患，每一個房間有四個床鋪，四人一寢，當然，比如說有狂躁症的人，院方也會為別的病患考慮，設置單獨的隔間，還有就是為像胡三一樣的臨時＂病患＂準備的，二樓三樓四樓都是逐層變清的，五樓，則是病患養老的地方。

    醫院裏一開始有單獨的大食堂，但是怕病人們造成暴亂，因此就將大食堂改成病房，留下一個小食堂，到了吃飯的時間都是男護工，還有廚房裏的師傅推著餐車將飯送到每個精神病人的房間。有一些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都有小護士喂，這些護士隻有在喂完所有的病人們之後，他們才會匆匆忙忙的吃幾口飯，基本上所有在這個醫院裏的人，無論是醫生護士，還是護工都有著獲多或少，或重或輕的胃病。

    月明星稀，天空黑沉沉的，並沒有多少雲彩，雨後的夜，是靜的，是美的，靜的瘮人，美的醉人。

    ＂累不累？我們休息一下吧。＂

    ＂不累，倒是你學長，你今天忙了一天了，那個病人很不配合治療，你一定費了很多心力吧。我們休息一下吧，對了學長，今天我從外麵買回了一些糕點，我去給你拿。＂

    朱碧石站起來，伸伸了一伸懶腰後走到了自己的櫃子前，拿出了她今天買的甜品，她十分喜歡甜品，她觀察過，文俊輝是一個吃貨，他很喜歡，因此朱碧石總會買一些，她十分珍惜，這種隻有兩個人的時間。

    ＂你的論文做的怎麽樣了？＂

    ＂還好，學長我要有不會的我會問你的。＂

    朱碧石，聽叢文俊輝的建議搬到了醫院之中，現在每一天晚上文俊輝都會為朱碧石浦習一些知識，並且探討一些學術的問題，朱碧石收獲都很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