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紀念警惕，忽然想起來自己似乎沒有把浴室的門反鎖，快步上前，不料門開了，尖叫一聲，“救命！”

    “別叫了！你以為自己有什麽值得我看的！”許諾冷冷的聲音響徹紀念的耳膜，什麽？什麽？紀念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微伏，果然沒有什麽料嗎？

    “浴巾和內衣，幹淨的，外套先穿我的吧，明天是周末，衣服洗了的話會幹的。”許諾把一個衣籃放在了門外。

    紀念睜開眼睛看著半開的房門，試探著走了過去，低頭看到門外的一個藍色的衣籃裏放著白色的浴巾和粉色的內衣還有一件男生的大T恤，不禁臉上火熱，伸手抓起衣籃，“砰”關上了門。

    白色的T恤上有一顆紅心，這是許諾的衣服！紀念拿起衣服放在自己鼻尖，深嗅，有許諾的味道，有點香。紀念紅著臉套上許諾為自己挑選，不，這到底是誰的內衣？反複看了一下，似乎是新的，可是上麵有洗衣液的味道，應該是洗幹淨了的，難道是別人的？她搖了搖頭，絕不可能，許諾應該知道內褲不能胡亂穿的吧，嗯嗯，一定是為她準備的！算了，總比穿髒的好！

    許諾的T恤套在紀念身上格外寬大，下擺到她膝蓋，完全是裙子了，她想象著許諾的懷抱，昨天晚上他抱著許承的時候，那樣溫柔，那樣溫暖，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幸福，竟然能為許諾做飯，還穿著他的衣服，睡在他的身邊，哦，不對，是沙發上！

    等她洗完的時候，許諾已經關上了臥室的門，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客廳沙發上，不一會兒也睡了過去。

    “啊！”紀念伸了個懶腰，“好棒！”陽光已經好高了，她身上蓋著一件薄被，是許諾嗎？除了他還有誰呢？紀念會心一笑。

    “不要誤會，我隻是不想看到你流著鼻涕給我做晚飯！”

    “哼！我有這麽脆弱嗎？”紀念掀開薄被，發現身上的衣服被自己蹭到了上麵，猛地蓋上，臉上一紅。

    “做飯！”

    “什麽？”

    “做飯，我餓了！”

    “我可是隻收了做晚飯的錢，為什麽要我做？”紀念嘟著嘴。

    “那好啊，你把昨晚的住宿費拿來！”

    “啊？”紀念抽著鼻子，“真是黑心貴族！我做！”

    許諾站在陽台上，手裏拿著一份報紙，隻看到標題，手猛地一緊，回到客廳，將報紙收了起來，走到廚房門外，倚著門邊，看著紀念忙碌的樣子，湛藍的眸子裏閃過不忍。

    “做好了！”紀念開心地把最後一盤青菜豆腐放在餐桌上，擺上碗筷，解開圍裙，臉上的笑意從眼角漾開。

    “吃飯。”許諾沒有開口，低頭吃飯，他想再看一眼女孩無虞的笑臉。

    “嗯？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紀念發現許諾正看著自己，伸手就摸自己的臉。

    “沒什麽，吃飯。”

    許諾將所有的報紙都拿到了自己的臥室裏，等女孩把廚房收拾完畢，他才斟酌再三地開了口，“你家裏好像出了點事。”

    “我家？怎麽可能？”紀念笑笑不在意，因為她從未想過不幸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是真的，車禍，你父親是叫紀風吧，46歲，身份證號是xxxxxxxxx，我剛剛讓人查了一下，好像就是你爸爸。”

    “怎麽會？不會的！”紀念不相信地笑著，隨後聲音變得哽咽，“不可能！爸爸！爸爸！我要回家！”

    紀念從來不知道親人會隨時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真的隻是一瞬間的事，明明昨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她還跟爸爸說：“爸爸，我們倆相依為命，我會陪你到老的！”明明隻是昨天的事情啊，為什麽？為什麽今天就從她的生命裏消失了？為什麽？紀念身子止不住抖動，身上仍然穿著許諾的衣服，寬大的衣服包裹著她，好像裏麵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我送你。”許諾握住了她的手，這一刻是紀念第一次感受到許諾的溫度，但是她要在很久以後才會意識到他們的第一次牽手竟是在這種情況。

    小小的公寓外麵圍了一群人，身穿警服的警察們正向周圍的人詢問情況。

    “我是他女兒紀念。”

    “車禍，責任在你父親。所以你隻能拿到很少的補償金。”一個麵色和善的警察告訴紀念。

    “不可能，爸爸不會這麽粗心的，一定是搞錯了！”紀念情緒失控了，雙手抓住了警察的衣領，狠狠搖晃，聲音幾度哽咽。

    “請你節哀順變，事情的經過我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監控也很明顯，要是想詳細了解，我們會配合的。”這樣的場麵，警官們見的太多了，針對紀念的失控舉動絲毫不放在心上，隻是在言語上稍稍安撫。

    “紀念！”許諾一把將紀念抱在了懷裏。

    最後許諾陪著紀念從火葬場領回了紀風的骨灰，紀念情緒依然有點崩潰，幾次哭得差點暈過去，這對她的打擊太大了。許諾看著女孩消沉的模樣，心裏竟有一絲心疼。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你怎麽這麽冷漠？”

    “人本來就有一死，何況你的父親應該早就想死了。”

    “你說什麽？怎麽可能？爸爸絕不會拋下我的，他明明說好的要和我相依為命的！”紀念當然不信。

    “你知道你媽離開的時候說了什麽嗎？你知道你爸爸為什麽會和你媽離婚嗎？”

    “你”

    “你不知道，對吧？”

    “那你也不能隨便汙蔑爸爸！”

    許諾輕歎了口氣，“你是笨蛋嗎？這麽明顯的事情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哪裏明顯了！他們明明很相愛的！”

    “去年你升學的時候，他們是不是冷戰過一段時間，那時候他們就已經決定要分開了。原因你當然不會知道。”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紀念心裏一震，聽到一個外人這麽了解自己家裏的情況不由得膽寒，好像裏麵潛藏著什麽陰謀。

    “我會告訴你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先帶你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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