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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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為別人,而是為自己。

    五年的愛戀,最終是這樣劃上的結局符號,遇人不淑或者所托非人已經不能表達自己心裏的想法。

    蘇晚靜靜的坐了起來。

    洗浴間裏的水聲自第二道關門聲後,便已經停了。

    裏麵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而後那道磨砂的淺綠色玻璃門被人從內打開了。

    有水氣似乎跟著來人鋪麵而來。

    玻璃門前,已經站著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

    他一身西服完完整整一絲不苟的穿在身上,隻是在一直放著淋浴的洗浴間裏呆得久了,有些潮了,連前麵額發的發梢也有些濕潤,然而下麵的一雙清冽而淡漠的雙眸卻微微的眯起。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襯得俊美的五官有種更加神秘莫測的冷漠。

    此時視線落在床上靜靜坐著的女人身上時,嘴角似乎有著一抹無奈,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寡淡:“怎麽樣,這個賭,你輸了。”

    蘇晚的有些恍惚,隨即便垂下了頭:“嗯,我輸了。”

    經過這一次,她確實是輸得徹徹底底梵。

    本來以為隻有顧北安才會絲毫不留情的對自己,可是在薑怡勸自己吃下那碗豆腐羹時,她才恍然——

    顧家對自己來說,真的就是一個噩夢。

    如果自己的真心也可以被他們拿來當做利用和背叛的基礎,那他們從前對自己,到底哪一項才是真的?

    不停的解說這段婚姻死撐到最後會好的?

    不斷的告訴自己顧北安會看到自己的好的?

    還是永遠不厭其煩的說她會一直站在自己這邊,不會讓的別的女人踏進顧家的門铌?

    蘇晚的太陽穴在突突的跳動,心裏難受得要死,眼睛也酸澀無比。

    她母親去世得早,父親從來沒有給過她父愛,從小她便是跟在爺爺身邊長大的,她以為她可以又有一個疼愛自己的母親的。

    原來隻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

    若不是陸庭堯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消息,事先告訴了自己,自己今天會怎麽樣?

    被那個見也沒有見過的房地產商給任意欺辱,然後看著顧北安跟宋芊芊幸幸福福的嘲笑自己的落魄?

    陸庭堯黯沉的目光落到她呆呆看著自己手心的動作上,眼裏閃過不悅,走了幾步,便到了她跟前,將她一把拉了起來:“不會是還在留戀曾經的美好吧?”

    說著“美好”兩個字時,他的語氣有些古怪,似乎有著嘲諷。

    蘇晚順著他的力氣,站起了身,視線卻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手心,良久她才有些呆呆的看向陸庭堯,眼睛裏沒有焦距。

    “爺爺以前愛打長牌,我總是跟他去東橋頭那邊的大柳樹下,爺爺打牌,我便在河邊邊玩邊等他。有一次有個瞎子摸了我的手後臉色變得特別難看,好久才說我……說我注定一生孤苦伶仃。”

    蘇晚不信那些東西的,也很久都沒有想起過這件事,可是剛剛,腦海裏卻莫名的回放著當年的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就應了那個瞎子的那句話,自己的一生,注定很淒涼?

    母親早逝、父親不愛、後媽刻薄、妹妹尖刻,連丈夫都是薄情的,一直視為母親的薑怡更是別有居心。

    她說著,嗓子也幹澀起來,“爺爺罵了他一頓,拉著我就走了,後來爺爺再也不去那裏打長牌了。”

    陸庭堯拉著她胳膊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放輕了不少,他的眼睛緊緊的看著她的眼睛。

    蘇晚的眼睛很美,秋水一般,很靜很和煦,絲毫沒有棱角的那種。

    陸庭堯看著她眼裏漸漸蓄滿的寡淡,突然覺得心裏劃過一絲後悔,他是不是做得太狠了?他喜歡蘇晚不喜不爭的模樣,可她真那樣了,他卻又覺得心疼而嫉妒顧北安。若不這樣,怎樣才能逼得她早點看清這一切,才能讓她痛下決心?

    他抿了抿唇,垂在一側的手漸漸的握緊,而後雲淡風輕的挑眉:“蘇晚,你不會對我說你要悔了賭約吧。”

    若是薑怡還能念及舊情,那陸庭堯便是輸了,但倘若他們都絲毫不顧忌蘇晚,那輸的便是蘇晚。

    賭約很可笑,是陸庭堯說的做他的女人。

    當時陸庭堯的口氣有些激怒蘇晚,他對薑怡絲毫沒有正麵的肯定讓她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這個約定。

    可是真是好笑,結果卻是她輸了。

    蘇晚輕笑一聲抬頭:“我沒有想要悔了賭約,輸了就是輸了,反正已經輸了太多,這麽一點卻還是輸得起的。”

    雖然極力的想要掩蓋住自己的狼狽,但無論怎麽笑,嘴角和眉梢的那絲倔強和恨意卻讓陸庭堯蹙了蹙眉。

    而後他將她一把抱進了自己的懷抱裏:“怎麽辦,我有些後悔了。晚晚……你會不會恨我?”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

    蘇晚一直覺得陸庭堯的聲音很好聽,低沉很有磁性,被他那樣低低的用仿若嗬護易碎的瓷娃娃般的聲音對著說話,蘇晚覺得自己該臉紅耳熱一番的。

    但實際上卻絲毫沒有了感覺。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仿佛也沒有加速跳動,真是奇怪呢。

    她搖頭:“我該感謝你的,陸總,真的,謝謝你讓我看清楚了這一切,將我最後的一絲信任也給摧毀了,很謝謝你。”

    有時候自己對身邊的人一點一滴的防備就是這樣形成的,就是因為受到過傷害,不想讓自己再受到更多的傷害,便漸漸拉開自己與人群之間的距離。

    陸庭堯心裏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晚晚!”他低喝了一聲。

    蘇晚退後一步,退出他的範圍。

    “陸總你不該是這樣的人,不管在什麽時候,你都是淡漠而不近人群的疏遠,不用為了我改變什麽。”蘇晚垂了頭,“以前的你,真的讓我感覺到像是神坻般的存在。”

    陸庭堯的神色突然有些冷,而後他輕笑一聲,眼睛裏卻絲毫沒有笑意:“但我最終也不是神,而隻是個人。”

    “那不關我什麽事。”蘇晚咬了咬唇,飛快的偏開頭,“你是你,我是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