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少爺和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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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李跡把今天買書的事情,還有去萬雪閣的見聞告訴了越晗雪,醫仙姑娘對於道德宗天元的事情並不是很關心,她從不會擔心這些事情,倒是對萬雪閣那座麒麟像十分感興趣,李跡把當時屍老頭的見解複述了一遍,越晗雪聽後,認真說道:“那尊麒麟像應該是和孔子有關係的,否則道德宗當年沒有吞並萬雪閣說不過去,屍前輩被萬雪閣陣法困住更是不可思議,要知道他當年是天下第八,毫無疑問的第五洞虛境界,即便是以武入道,也早可洞悉世間所有道法,萬雪閣是道家宗派,陣法自然是道家陣法,屍前輩自然也說了,連道德宗內都沒有能將他困住的陣法,那麽萬雪閣憑什麽有這種本事?隻能說那個陣法來曆不尋常。”
李跡不解問道:“可是孔子不是儒家的嗎?他所留下來的東西,為什麽會被用在道家陣法上?”
越晗雪解釋道:“孔子也是修行到了聖人境界的修行者,自然也懂道家,隻是他將儒學和道家融為一體,才成就了他超越五境的聖人之境,而且你別忘了,他和李老君是同一時代的人物,而且一位是闡院儒家大教授,一位是闡院院長,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亦師亦友。老君當年要辭別院長之位騎青牛登天之前,據說孔子拉著他嚎啕大哭,導致天降暴雨三日。雖然後來老君在西入函穀關之後便再不知蹤跡,可孔子也至少送他到了函穀關前,就像老君給尹家老祖宗尹喜留下了五千字的《道德經》,或許孔子也是如此,他們之間留下了什麽,後人無可得知。”
李跡聽後,憤憤地道:“如果真是這樣,那老君和孔子也太不厚道了,都是闡院的人,卻把好東西都留給了外人,如果你猜想的是真的,他們二人一個造就了道德宗,一個造就了萬雪閣,那這兩位春秋最著名聖人的傳承便都是進了秦國!”
越晗雪無所謂地翻著麵前的醫書,說道:“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你又不是闡院學生,什麽時候對闡院的名聲這麽上心了?”
李跡嘿嘿笑道:“現在不是,以後或許有機會是吧,如果他們的傳承都在闡院,我以後可能也有機會學到。”
越晗雪看著他,認真地教訓道:“你現在可是屍前輩的弟子,先把他的本事學好再說吧。”
說到這個,李跡頓時就來氣了,惱火地道:“那老頭子到現在也沒真教我什麽修行之道,就教了點甩鏈的本事,我用這個來對付一些土匪山賊還可以,真遇上了修行者,我甩鏈有個屁用!還不如我自己學了兩個月的陰符七術!”
看書成癡的醫仙姑娘不說話了。
被無視的李跡暗想自己又被這個女人打敗了,她的確算是自己的克星,說她是故意無視自己的吧,也不至於,在醫家範圍之外,越晗雪是個老實甚至可以說是呆的女子,她不理會自己,隻能是自己說的話在她眼裏完全算是廢話,怪不得說越是老實的人,越容易表現地傷人。
他站起身來,決定去找尹蓮去,那個丫頭雖然脾氣不好,但至少是把他當作是高人的,是找存在感的最合適人選了。
剛打開房門,便聽見了樓下的馬蹄聲。
李跡走下樓梯,見著一大批人同時進了酒樓,這些人各個佩刀帶甲,且盔甲樣式和刀上銘文明顯都要比鎮子裏駐紮的邊軍高級得多,一樓本就寥寥的幾個夜間酒客,見到這一幕早已經嚇得跑了,數位持刀兵士坐到酒桌上,大聲吆喝著讓小二上菜,模樣看著囂張地很。
酒樓夥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趕忙精明利索地喊出了老板娘來招呼這幫貴客,老板娘雖然已年入四十,卻體態婀娜容貌俏麗,儼然一風韻猶存尤物,她見到這幫兵爺,臉上立馬堆起花兒來,讓夥計去弄來酒樓裏最好的酒菜上桌,並親自坐到了桌邊陪著其中一位看上去像是將軍的人,柔聲道:“將軍,這大晚上的,您們這是從哪兒來啊?”
那看上去還三十歲不到的年輕將領一臉冷淡,和手底下那些吵鬧的像是痞子一樣的兵不同,他一邊緩緩飲著桌上的淡茶,一邊冷漠道:“西邊五百裏,子午峽。”
老板娘驚訝地啊了一聲,隨即嫵媚笑道:“原來是子午峽的將軍,光臨我這小店可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我們白歌鎮向來荒涼,難得有軍爺們到來,我們一定會上最好的酒菜招待將軍和各位軍爺,我們還有上等的客房可讓軍爺們休息,一定伺候得各位舒舒服服的。”
其中一位胸口袍甲大開露出一身精壯胸膛的漢子聽得此言,頓時大笑道:“伺候得舒舒服服?老板娘,你們這兒不會是有做那種生意的吧?如果真有,多少漂亮姑娘都給我們叫出來,別說她們讓我們舒舒服服,我們這些爺們兒也能讓姑娘們舒服呀。如果沒有那麽多姑娘,老板娘你自己親自上也可以呀!”
這樣調戲之意露骨無比的渾話,一下子便引起一陣哄笑,這些邊關的軍人,常年經曆風沙吹打連個女人都見不到,性子自然也便是這樣粗獷流氣,眼下在這偏僻小鎮上見到如此嫵媚尤物身段妖嬈的老板娘,豈能不好好調戲一番?不過他們調戲歸調戲,真想女人想瘋了而做出什麽搶掠民女當慰安婦的事情還是不會的,秦國在商鞅變法之後,尤其重視軍功軍紀,實行二十等爵製,加重刑法嚴級,像私下淫戲女子這種軍中大罪,被發現可是要砍頭的,頂多每隔一段時間上頭帶手底下的兵去一趟窯子。
早已過了少女年紀的老板娘自然不會因聽到這種話便羞得無地自容,而是笑得更媚了,花枝亂顫間胸口沉甸甸地一上一下晃動,讓得不遠處的老板都吃醋無比,心想自己婆娘雖然姿容還不錯,但這些年哪能見到她這般的有女人味?這幫看上去就不像是什麽好軍爺的家夥,不會真把自己婆娘擄去做那種生意了吧?那自己究竟該不該去阻攔?或者是敢不敢?
好在那位年輕將軍替老板解決了這種重大問題,他把茶杯往桌上一擱,聲音不大卻冷冷道:“夠了,安靜點,等會兒吃完飯後立刻去睡覺,要找女人,等完成任務後,馬將軍自然會給你們發泄的機會。”
這在眾多兵士中年紀最輕,卻是地位最高的將軍的男子,顯然可以讓手下都忘記他的年齡,乖乖地安靜下來,隻有坐的遠點的兩個低聲交流著:“又是馬將軍,他每次帶我們去快活的時候,都把最漂亮的給挑走,剩下給我們的都是一些不怎麽樣的。”
“可惜田將軍他不去啊,也不知道這麽年紀輕輕居然對女人不感興趣,每一次都隻有他沒去,你說田將軍會不會是那方麵不行?”
“噓,你小聲點,被聽到就完了,你忘了上次老許嘴巴犯賤調戲了田將軍幾句,結果被吊在軍營柵欄上凍了一晚上,連那玩意兒都差點被凍沒了!”
“對對對,別說了,等晚上再說。”
被稱為田將軍的年輕男子並沒有去注意手下的竊竊私語,而是大致掃了一下人數和店內的大小,然後轉頭對老板娘說道:“我手底下兄弟有三十人,今天全都要住這兒,你們把店裏別的客人都趕走,如果有不肯的,就讓他來跟本將軍說。”
老板娘聽了這話,雖然心中極度不樂意,但麵對這樣一群帶刀的兵痞,哪敢說半個不字,隻得可憐兮兮地抬頭望去,見到樓梯旁那倚欄而靠的少年,心想他之前肯定都聽見了,便使了個眼色,像是在哀求或是道歉。
李跡哪裏會理會她,都四十歲的女人了還打眼色,他可沒有一點興趣,撇了撇嘴便轉身走進了房間去,房門一閉裝作沒看到。
老板娘愣了,這少年難道是打算賴著不走?他沒看到底下這麽多帶刀的兵士嗎?
她咬了咬嘴唇,向田將軍說了一聲,然後去櫃台拿了賬本上樓,準備趕人去了。
雖然她是老板娘,隨時都有趕走客人的權力,客人就算再不滿也沒有辦法,但在邊軍的麵前,這種不滿顯然還是不要被聽到才好,私下裏解決是最好的,老板娘都已經做好要是他們不肯就用錢來賠罪的準備,多花點錢,也總比得罪邊軍要好。
她找到李跡先前進去的房間,推門而入,發現那少年正坐著喝茶,除他之外還有另一個容貌尋常的少女,老板娘定了定神,嫵媚一笑道:“小公子,奴家和你商量個事兒唄。”
那少女沒有說話,李跡則很幹脆直接地道:“這大晚上的,想讓我們退房?沒可能。”
老板娘在他旁邊坐下,一股濃重的胭脂水粉味便鑽進了李跡的脖子,她靠近李跡,柔柔說道:“你先前也看到了,那些可都是子午峽的邊軍,真正上戰場打仗的那種,和我們鎮子上駐紮的邊軍可不一樣哩。”
李跡有意地往旁邊挪了挪,雖說老板娘那沉甸甸的胸脯擠著自己的胳膊很是享受,但李跡向來自認為是個有原則的人,別說這種程度的揩油了,老板娘就算來真的,他也堅決不會屈服於“淫威”,因此便冷笑道:“邊軍了不起啊?我們先來住的,想讓我們讓給房間來,讓他們自己上來和本少爺談!”
本少爺?老板娘心中一跳,這少年莫不是什麽大家族的公子哥?可現在秦國如此推重軍功和軍隊,也沒聽說有哪個大家族有能耐和邊軍做對啊?這應該隻是為了行走江湖編出來嚇唬人的吧?
她瞥了瞥少年身上的服飾,尋尋常常的輕袍,外有短小棉質襖子,身上既無名貴首飾也無亮眼刀劍,哪裏像是什麽大家族的子弟了?而他身邊的少女,那種扔到人堆裏就找不出來的容貌也不像是出自大家族的,否則就算是婢女也應該有點姿色,更別說有可能是被帶出來緩解路上寂寞的婢女了,所以這少年說的話肯定是唬人的!
不過在這鎮子上開了二十幾年酒樓早已老於世故的老板娘,並沒有直接揭穿少年的話,也許人家故意穿得低調也不一定,她伸手拉住李跡的胳膊,笑道:“小公子,他們畢竟是軍,我們是民,讓他們上來哪行啊,奴家知道公子來頭不小,如果公子覺得這事兒委屈了,也可讓下人去他們說說,或許那位年輕將軍會看到公子的家世上,騰出幾間房來呢,所以還是談談比較好嘛。”
好明顯的反激將法,是故意想讓他覺得為難而好私下裏解決麽?李跡心中好笑,他偏偏就要順了這個激將法,便轉頭對一直默不作聲的尹蓮說道:“老板娘說得不錯,小侍女,你下去和那些軍爺談一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