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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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國和柔族的恩怨已經糾纏上百年,當初靳國倒戈相向的背後插刀對柔族是雪上加霜,柔族未滅之時,親口立下誓言要用靳國成千上萬的百姓和萬裏江山祭奠因靳國倒戈而亡的數十萬士兵。

    事情過去了上百年,靳國人,早就已經忘記了曾經令無數先皇擔憂的誓言,柔族再一次卷土而來,為的是什麽,她心中是一清二楚,唐暮被柔族控製,那靳國將是危在旦夕。

    “這件事情可是千真萬確?太子怎麽會和柔族勾結,難道他不知道這是與虎謀皮嗎?”太皇太後眉頭緊鎖,語氣不善的說道。

    蕭陽嘴角微微上揚“太皇太後,人心不足蛇吞象,皇位的誘惑有多大,他就能做出多大的事情,暮熙本就是太子,是離皇位最近的那一個人,他會心甘情願眼睜睜得看著唾手可得的皇位落到其他人的手裏嗎?”

    “是啊,皇位,那至高無上的九五至尊之位,又有誰會補心動呢,誰願意匍匐在人的腳下祈求垂憐啊!哀家曆經三朝,從還是唐暮的公主起,就知道那一個位置對人的吸引究竟又多大。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們隻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唐暮的朝局,她無法去力挽狂瀾,連蕭陽都一籌莫展的事情,她更加的沒有那個力量。

    蕭陽此行的目的就是透露唐暮朝局的形勢,事情辦完了,自然不再多說一句關於唐暮的事情,幾句話就將話頭岔開了,說起了一些養身子的方子。

    相談甚歡,在宮裏用了午膳,蕭陽才出宮回府,她所想的事情都傳到了太皇太後的耳裏,太皇太後有什麽樣的手段,就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王妃,顏側妃那裏出了事情,顏側妃已經近兩月沒有換洗,估計是珠胎暗結了。”沉嬤嬤附在蕭陽耳邊小聲的說道。

    側妃有孕,說起來也是王府的一件喜事,可是這喜事卻是帶了顏色的。自從顏氏進府,冷暮從未在顏氏的小院中過夜,這突然就有了孩子,這府裏到時候就要熱鬧了。

    冷暮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這麽大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他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它落在頭頂上,更重要的是顏襄肚子裏的種可沒有那麽的簡單。

    “嬤嬤,你親自盯著就行,這一個孩子來得正是時候,無論如何,一定保住顏襄這一胎。”聽到這個消息,蕭陽的笑意就沒有減過。

    這一個孩子隻要還在顏襄的肚子裏,就會是冷煬的一個威脅,俗話說小兒子大孫子,冷煬這個年紀,對於懷孕的嬪妃,正是表現他能力的時候,更重要的是宮裏的皇子本來就不多,這一個對於冷煬而言自然重要。

    沉嬤嬤暗暗點頭“放心吧,公主想要暫時保住那一位肚子裏的那一塊肉,老奴定會竭盡所能,不會耽誤公主謀劃的大事情。”

    等過一段時間,就是端午夜宴,那時候當著整個皇室貴胄的麵兒揭露這一件醜事,到時候可就熱鬧了,一個未曾同床共枕過的側妃卻有了身孕,這隻會是罕都的一個醜聞,一個令冷煬吃癟的醜聞。

    罕都越亂,她的機會才越多,尤其是能給冷煬一個措手不及的打擊,她很願意看見,老來得子是多麽展現他雄風的事情,而自己就要斬斷他的雄風。

    “公主,靳西的十萬大山裏的人果真是唐暮的血龍衛傳人,當年血龍衛退避靳西的十萬大山,連靳國當時的皇帝都以為血龍衛已經不複存在,和柔族同歸於盡,漸漸的就將血龍衛壓在心底,幾十年過去了,冷煬已經所知甚少。”暮西昨夜連夜見了雲水村的村長,旁敲側擊的才問出了靳西的秘密。

    蕭陽一點兒也不驚訝,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靳西的悍匪來得迅猛又不明,世家大族的靳國首富舉家紮根在靳西,她就知道靳西絕不會簡單,查來查去卻是這樣的聯係。

    蕭陽沉吟片刻下定決心“讓四月去一趟靳西,帶著那一件東西,靳西本就是令冷煬一籌莫展的地方,這樣一個地方掌握在我們的手裏,就是我們最大的退路。”

    “我們踏上的一條路,是沒有後悔的餘地的。和親靳國,本就是太皇太後的算計和籌謀,為的就是唐暮的天下大業,這怎麽也逃不過去的。”蕭陽冷笑著繼續說道。

    蕭陽身邊伺候的人,唯有沉嬤嬤的時間最長。沉嬤嬤也最懂蕭陽心裏的那些小心思,也向來最心疼蕭陽。

    “公主,慢慢來,公主若是不想做的事情,那咱們就不做了,那些擔子怎能壓在公主的身上呢?連老奴看了,都覺得心疼。”沉嬤嬤一臉心疼的說道。

    罕都的風,和以往一樣溫柔中帶著冷寂,蕭陽自從進宮後就深居簡出,隻讓沉嬤嬤緊緊的盯著北院那一位顏側妃的肚子,其他的事情是一概不管,連喬欲的幾次邀約都拒絕了。

    在蕭陽的期待中,端午夜宴終於來了,這一天蕭陽早早的就起床梳妝打扮,一身緋色流光錦春衫襯得人嬌豔欲滴,粉黛未施的俏臉猶如剛剛出水的剝殼雞蛋,白皙又有光澤。

    櫻桃小嘴粉粉嫩嫩,眉眼動人,墨色的瞳孔燦若星辰。纖纖素手的指尖粉粉的。

    “公主,今兒進宮可是要做那件事?”即玉俯身整理著蕭陽的裙邊,心中有些忐忑的問道。

    按理說,自家公主已經嫁給了沐親王,那就是夫妻一體,這件事情捅出去始終會影響到王爺,若是王爺知道其中有公主的手筆,到時候豈不是難堪,更會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

    蕭陽粉唇微啟,滿不在乎的說“自然,本公主費了那麽多的心思,當然要看見結果,天下大亂豈不正好?對我們才有好處呢!”

    皇帝與親弟弟的小妾搞到了一起,那可是呢,聽說靳國向來重視禮法,冷煬更是以禮法治國,今兒他和沐親王府側妃有染必會板上釘釘,這耳光可真是響亮啊,由她親自揭開一場軒然大波的序幕,想想都覺得激動呢!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她就願意暗地裏攪動風雲,看著一張張驚恐的臉,她覺得那就是樂趣所在。到罕都近一年了,她從未有這般輕鬆、開心的時候。

    “可是公主和王爺夫妻一體,這件事一出,王爺必定被推上風口浪尖,更是整個罕都人眼中的笑話。公主真的要做嗎?”即玉有些猶豫,她不敢相信自家公主的決心。

    蕭陽用沉默給了即玉一個答案,看著自家公主恢複清冷的目光,即玉知道已經勸無可勸,自家公主的性子,她是一清二楚,之所以說那些話,不過是心中固執罷了。

    一進宮,眸子都染上了流光溢彩的顏色,各色精致的宮燈點綴在每一個宮簷樓閣,芝林玉樹搖曳婆娑,層層疊疊上的金箔閃耀著五光十色。

    “聽說今兒安順河賽了龍舟,不知哪一家拔得頭籌呢?近日本公主是越發的懶了,連這般有趣的事情都錯過了。”蕭陽笑意盈盈的問道。

    安順河的龍舟賽是今日最熱鬧的事情,哪怕即玉從未過問龍舟賽的事情,她也遣了人去打探消息,這不就派上了用場了!

    即玉緩緩說道“說起安順河的龍舟賽,奴婢為沒見過那般熱鬧的情形呢,不過聽府中去看過的人回來描繪的場景,那一定是熱鬧非凡的。至於比賽的結果,自然是皇家龍舟拔得頭籌,不過定國公府、安國公府和喬四公子也是風光無限呢!”

    “有我們唐暮永安河每年的龍舟賽熱鬧嗎?在唐暮的時候,本公主每年都要溜出宮看龍舟賽,可是每一次都會被父皇發現,也不知今年唐暮的龍舟賽是何模樣了!”提起唐暮,蕭陽的目光也柔和了,連清冷都變得有了溫度。

    說起唐暮,即玉笑著說“自然是永安河更加的熱鬧啊,奴婢還記得沉嬤嬤說公主從小就喜歡偷偷溜出宮看龍舟賽,還會給楊公子和秋世子加油打氣呢!”

    被蕭陽惦記的唐暮,就沒有那般的清淨,寧國公和太子爭得如火如荼,連一年一度的龍舟賽都拋之腦後,熱鬧了幾百上千年的永安河徹底的沉寂。整個永安城都陷入了一種詭秘的寧靜中。

    “王妃,太皇太後請您過去呢,太皇太後許久未見您,一直都念著你呢,早就盼著今日宮宴的到來了。”太皇太後身邊的嬤嬤親自過來請蕭陽公主,淺淺俯身後眉眼帶笑的說道。

    誰人不知太皇太後性子執拗,又向來冷清,除了親生女兒韶陽大長公主和親孫兒沐親王以及喬四公子是太皇太後的心頭肉,又有誰能夠入得了太皇太後的眼呢!眼前的嬤嬤是太皇太後身邊最得力的人,而嬤嬤對沐親王妃又是畢恭畢敬的,看來傳言並不可信啊!

    蕭陽大婚之後,除了第二日進宮叩謝皇恩和長輩,就再也沒有出入後宮,久而久之關於太皇太後不喜沐親王妃的傳言漸漸成風。今日一見太皇太後身邊第一心腹嬤嬤的態度,在場的貴婦心中的那一杆稱就有了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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