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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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風雪隻是短暫的,太陽終究會劃破寒意,或許明日又是一番光景!”看著薄薄的一層白茫茫,即玉將手中的披風搭在蕭陽的肩上。

    即玉能夠感受到自家主子心裏的焦急和不安,早前唐暮傳來的消息不容樂觀,尤其是永安城裏是一團糟,連皇上都被囚禁在冷宮裏,自家主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皇上,隻是身在千裏之外,無論怎樣的焦急也無能為力。

    聽即玉的話,蕭陽的目光中終於有了神采“你說父皇會好好的吧,暮熙在狠辣凶殘,為不會做下遺臭萬年的事情吧,隻要暮熙不腦子發抽,父皇就會好好的。”

    弑父這樣的罪名,人人不敢沾惹,更何況是身為太子的暮熙,若是父皇在永安城的皇宮裏出了事情,弑父篡位的髒水,暮熙甩都甩不掉。

    “公主,皇上會好好的,即使太子成了最大的贏家,他登上了那個至尊之位,他也做不到隻手遮天,永安城還有無數多朝老臣和舊臣,皇上肯定會安然無恙的。”即玉為蕭陽整理著披風上的狐狸毛,看著蕭陽微微蹙著的眉,忍不住開解道。

    想到唐暮不容樂觀的形勢,即玉即玉勸道“公主,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們遠在千裏之外的罕都,隻要公主逐漸強大,任何人為傷害不了您在意的人,暴風雨即將來臨,公主還是要將更多的心思落在罕都。”

    春風染上寒意,滿院子的一層薄薄的白霜鋪落在地,早膳早已經備好,即玉是最周全的人,看見院子裏那一層白茫茫的時候,直接吩咐梔靈將早膳擺在蕭陽的暖閣裏。

    像這樣乍暖還寒的時候,最容易感染風寒,她家主子最不能受寒,將早膳擺在暖閣裏,就不用從暖閣到花廳,長廊雖短,卻處處是寒風,她的身子本就不能受寒,尤其是這般突然發作的人寒冷。

    “你說的我又何嚐不明白,從小在父皇的身邊長大,父皇對我如珠如寶的寵著,疼著,哪怕那些死板固執的禦史三番五次的找我的麻煩,也被父皇擋下,如今遠嫁罕都,我心中難安。”蕭陽手中端著白玉芙蓉碗,眉眼間盡是擔憂。

    心情鬱結,蕭陽隻用了半碗芙蓉粥,神色不安的進了書房,這些日子的消息又送到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唐暮的情形。

    書房裏,拿著信紙的玉手微微顫抖著,眉宇間的擔憂久久沒有散去,信中提到的事情太可怕,太令人震驚,寧國公竟然已經徹底的落敗,那太子的勢力該會有多深,她已經看不透唐暮的形勢,按理說,寧國公府不會這般無能又無用。

    “暮叔,進來!”

    “公主,何事吩咐?”暮西就在院子裏,一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就出現在屋子裏。

    蕭陽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唐暮已經陷入危機,寧國公府敗了,徹底的敗了,恐怕暮熙已經開始謀劃北上征伐靳國的事宜,柔族是野心勃勃又來勢洶洶,不會有一點兒的遲疑,而暮熙又是自以為是的蠢人,這一場惡戰躲不過,也打不下,會是一場持久戰。”

    雖然靳國外憂內患,靳北混亂不堪,東海又蠢蠢欲動,但是一個曾經輝煌的帝國不會是軟腳蝦,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唐暮就會陷入困境。

    “公主,我們需要做什麽?是否需要屬下潛回罕都,將皇上接出皇宮,那些人就再也沒有能夠威脅公主的把柄。”暮西沉默片刻後說道。

    罕都局勢複雜,而公主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皇上,皇上一日在永安城,自家主子就一日無法心安,罕都又是詭譎難測、風波不斷,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潛回唐暮,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整個王府都在冷煬的視線之下,更重要的是我不相信他,你若是離開太久,他肯定會起疑心,唐暮的局勢暫時不能泄露出來,暮熙想要給靳國一個出其不意,我就給他鋪平安夜一切道路,到時候看靳國會是怎樣一片光景。”蕭陽的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不過看上去卻那麽的肆掠和嘲諷。

    她要的是整個天下,整個壯麗山河,無論是唐暮,還是靳國,她都要牢牢的抓在手中,太皇太後離世時的誓言一直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這個天下越亂,對她而言越是機會,當靳國和唐暮陷入兩難之際的時候。就是她的機會。

    “公主,那件事情,屬下又細細的查過了,的確沒有王爺的痕跡,也許那件事情真是臨江王府的一場陰謀,我們可能是誤會了王爺。”想到這幾日調查的結果,暮西眉頭微皺。

    遇刺一事哪怕已經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依然是他心頭的一根刺,足以說明他平日裏做得還不夠多,不夠全麵,不然怎麽會有刺客刺殺的事情。一查到和臨江王府脫不了幹係,他就一直隱秘的順藤摸瓜查下去,沒想到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公主,屬下暗查臨江王府,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能讓臨江王府覆滅的秘密。”暮西壓低聲音說,這兒不比唐暮,處處都是冷煬的眼線。

    臉色微變的蕭陽壓下嘴邊的話,她原本是要反駁暮西的話,在她眼裏,冷暮就是一個心思深重的人,若是他想要利用自己,又怎麽可能留下能夠查證的痕跡。

    “你說,臨江王府究竟有什麽秘密!”手中拿著已經看完的書信不以為意的說道。

    既然暮叔想要為冷暮辯解,她就聽聽是怎樣辯解的,暮叔從不多話,卻在這件事情上三番五次的為冷暮說情,那她就聽聽能說出什麽花兒。

    暮西突然嚴肅鄭重起來,聲音壓得低低的說“公主,屬下在臨江王府發現了一個密室,就在臨江王的院子裏,臨江王整天整日的都待在密室裏。當時屬下認為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就小心翼翼的繼續往下查。”

    聽暮西提起密室,蕭陽越發的不以為意,罕都這麽多的世家貴族和王侯將相,若說家家戶戶都是幹幹淨淨的,她一點兒也不相信,誰家的暗地裏不會有一些陰暗呢。那密室就不足為奇了。

    “那密室裏藏了一個人,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屬下當時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又不得不相信。”暮西的目光堅定,不容人質疑。

    當時看清楚那個人的麵容的時候,他心中也不敢相信,一個死了多年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眼睛裏,他立馬想到這件事情的背後隱藏著的是巨大的陰謀和秘密,也許自家主子遇刺的事情和這件事情息息相關。

    臨江王府既然能夠瞞下這等滔天大事,就不會是等閑之輩,在這危險的地方待的越久,就越容易打草驚蛇,暮西按捺住心中的驚濤颶浪,悄無聲息的離開臨江王府。

    一個不該存在的人,一個死去多年的人,究竟會是誰。

    “暮叔,你究竟在臨江王府的密室裏看見了誰?”蕭陽眉頭緊蹙,嘴角的笑容漸漸的消散,神色多了幾分的嚴肅。

    臨江王府向來受皇帝寵信,更是從始至終的冷煬黨,從冷煬還是皇子的時候,臨江王就已經開始追隨支持他,兄弟二人自小一起長大,很是親密,又有從龍之功,冷煬登基後,臨江王一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十年前,臨江王妃突然病逝,臨江王憂思過重,思妻成疾,於是有了上書致仕為亡妻守靈的一樁絕美愛情,正是臨江王得隱退,才有了嶽親王府的崛起,皇帝的手中始終要有一把利劍,沒了臨江王自然要扶持另外的一把劊子手。

    “公主,是臨江王妃,一個十年之前就死了的人,卻活生生的出現在臨江王府的暗室之中,屬下查到那暗室的時候,裏麵不僅有臨江王妃,還有傳說中修佛的臨江王。”暮西的神色自若,提起事情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驚愕。

    聽到這個消息,蕭陽腦海裏瞬間爆炸,目光愣愣的不知該如何理清頭緒,臨江王妃可是已經死了十年的人,全罕都,整個靳國都眾所皆知的事情,突然間變成另外一番情景,蕭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暮叔,這件事情切莫聲張,臨江王府的事情,暫時不要追查,讓紅月慢慢的滲透臨江王府,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麵,我有一個預感,臨江王府的事情絕不簡單,死了十年的人,即使活過來,也是地獄裏的惡魔,我們在罕都本就艱難,就讓他們去鬥吧。”不知想到什麽,蕭陽臉色突變,神色緊張的囑咐暮西。

    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臨江王府圖謀的事情至少已經籌謀了十年,她們初到靳國,自然比不上根深蒂固的臨江王府,犯不著為了查刺殺的真相而打草驚蛇。畢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就要做那個得利的漁翁。

    “是,屬下明白。”暮西不問原由,直接應下,他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向來是最謹慎小心的,這在別人的地盤上,小心謹慎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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