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健一怔，訝然地看向沐雪，隨後他苦笑一聲。

    確實，剛才他隻想著岔開話題，但卻沒有想過，自己的言語行為與以往似乎有著很大的不同了。

    當然，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出來，可是與自己幾乎就是青梅竹馬一般長大的沐雪，又怎麽會感覺不到呢？但可惜的是，這件事情，他還是無法告訴對方啊。

    微微搖頭，方健道：“雪姐，我也不是在掩飾什麽，隻是不想招惹麻煩。”

    沐雪抿著嘴，緩緩地道：“小健，你老實告訴我，那公寓樓的事情，你知道麽？”

    方健張了張嘴，如果問這句話的人是鄭雲，方健肯定是毫不猶豫地告訴對方，自己不知道。可是，麵對沐雪之時，特別是看著那一雙明亮而熟悉的眼眸之時，方健那句不知道就憋在了喉嚨口，兜了幾圈之後愣是說不出口。

    沐雪的眼神立即變得複雜了起來，她道：“行了，你不用回答了。”

    方健長歎了一聲，無奈的道：“雪姐，我向你保證，這絕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

    “你…知道？”

    “嗯，雖然我不知道是誰下的手，又是怎麽做到的。但是，我可以肯定，那個動手的家夥，肯定是心狠手辣，冷血無情之人。而你，並不是這樣的人。”

    方健眼眸微亮，還是雪姐了解我啊。

    隻是，就在這一刻，方健突然有著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那就是自己的腦海中似乎湧現出了一種奇特的力量。

    這是屬於白發紅瞳的力量！

    不行，絕對不行。

    方健的眼眸閃動，現在絕對不能讓它替換自己。

    如果白發紅瞳在此時突然取代了自己，並且出現在沐雪的麵前，那麽會有怎樣可怖的後果呢？方健簡直就是不敢想象了。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這種可怕的事情真的出現。

    回去，回去，給我回去…

    方健在內心中瘋狂地呐喊著，他從未有像現在這般抗拒過白發紅瞳的存在。

    哼！

    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泛起，隨後，那種詭異的感覺如同潮水般的退去了。

    沐雪則是驚訝地看著方健，不知為何，就在剛才，這小子的表情突然間變得極為滑稽，他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眼神頗為駭人，但視線卻是一片茫然。

    嗯，這樣模樣，有點兒像是癮君子的毒癮發作，又有點兒像是…

    “小健，方健…”沐雪急促地叫著，並且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這家夥還是如此，自己就要叫救護車了。

    方健的腦袋搖了搖頭，仿佛剛剛從茫然之中清醒過來。

    他四周看了幾眼，猶自有些不敢相信。

    那白發紅瞳竟然在自己的堅持之下選擇了退縮，並沒有在剛才取代自己的意識…這，可是一項堪稱偉大的勝利啊。

    不過，這一刻他的思緒似乎有些飄散了，既然自己能夠抗拒白發紅瞳，那麽在異世界，其它被自己精神意念依附的人，是否也能夠通過類似的手段而抗拒自己呢？

    “喂，小健！”

    一道帶著一絲驚恐，一絲怒意的聲音終於讓他的注意力集中起來。

    “啊，雪姐，怎麽了？”

    “怎麽了？”沐雪怒道：“你竟然問我怎麽了？你剛才是怎麽回事，羊癲瘋發作了，還是在…憋大便啊？”

    方健一口氣差點兒沒喘上來，雪姐啊，您好歹是一位女士，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這才是他印象中最為熟悉的沐雪啊。

    苦笑一聲，方健道：“雪姐，我和你說，其實那些人身上發生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也會勸阻的。”他在心中默默地補了一句，如果白發紅瞳能夠接受自己意見的話…

    沐雪沉聲道：“小健，他們是什麽人？”

    方健猶豫了一下，這句話實在沒法回答啊！

    “好吧，那你能告訴我，他們使用了什麽手段麽？”沐雪退而求其次地道。

    方健再度搖頭，道：“我不清楚。”

    白發紅瞳使用了什麽手段，方健當然是心知肚明。但是，這些手段根本就無法向別人解釋啊。

    沐雪眉頭略皺，道：“小健，你知道麽，這件事情已經引起了部隊的注意。”

    “怎麽可能？”方健一怔，難以置信地問道。

    部隊，那可是華國真正的頂梁柱。

    但是，這種公寓樓凶殺案，對警察來說，或許是了不得的大事。可是與部隊又能產生什麽交集呢？

    沐雪輕歎一聲，道：“如果你看過那樓道錄像的話，就知道了。”她頓了頓，眼眸中也是閃過了一絲驚懼之色，能夠讓她都感到心中發虛的事情，絕對不簡單：“那個約翰，他在身中數槍之後，非但沒有倒下，反而是繼續搏殺，將最後一個同伴的頸骨都撕裂了。法醫結合錄像，最後的判斷是，此人死於失血過多…”

    方健靜靜地聽著，雖然一直都保持著沉默，但眼眸中卻並沒有任何的疑問。

    沐雪心中暗歎，看樣子，方健果然知道內情。

    否則的話，聽到這種沒頭沒腦的話，任何人怕是都會詢問幾句的吧。

    搖了搖頭，似乎是想要將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部拋開，沐雪繼續道：“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

    方健一臉的茫然，作為一個醫生，他當然理解沐雪的意思，也明白約翰的真正死因。

    其實，那時候的約翰早就是身不由己了，一切都在白發紅瞳強大的精神力量掌控之中。別說是什麽槍傷和流血過多，就算是約翰真的沒有呼吸，完全喪失了什麽，白發紅瞳讓他的身體怎麽動，依舊是能夠怎麽動的。

    但是，這番話可沒法和沐雪說啊。

    沐雪深吸了一口氣，道：“小健，這樣的抗打擊能力，如果可以廣泛推廣，並且使用在士兵身上，你…明白了吧。”

    方健的眼眉微微一跳，他終於明白了過來。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的臉色變得頗為怪異。

    這是哪個人的腦洞大開啊，竟然能夠想到這樣不靠譜的事情。

    別說方健不會承認此事與他有關，就算是他想要全心全意地幫助，起碼也要征求白發紅瞳的同意啊。

    而就算那家夥答應了 ，方健也十分懷疑，他的精神力量全開，又能同時操控多少人呢？除此之外，還有著距離限製…總之，怎麽想都覺得這個建議有點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