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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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毅霖緩步走在通道中,他的腦海中千思百轉,臉色更是陰晴不定。

    “老徐,別想那麽多了。”走在他身邊的劉飛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著道:“這是王老的決定,我們隻有執行的份兒。”

    徐毅霖的身體一個哆嗦,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道:“老劉,我沒有多想。隻是,覺得有些舍不得罷了。”

    “我也一樣舍不得啊。”劉飛馳雙手一攤,道:“這個項目我們可是從頭開始做的,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就算沒有大成果,但也是很有希望的了。哎…就是這一次,不知道誰會被抽調嘍。”

    對於某些研究員來說,如果他們從頭到尾跟著一個項目的話,那麽當這個項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往往會對這個項目生出感情,在項目真正獲得成功之前,他們是不願意離開項目組的。

    自古以來,許多科研人員們在遭遇研究困境之時,他們並不是舍棄離開,而是千方百計的想要籌措資金將項目進行下去,甚至於不惜領一份零工資,或者將自己的積蓄拿出來也要保住項目。

    這個時候,個人情感往往占據了極大的比例。

    徐毅霖嗬嗬一笑,道:“怎麽,你那麽不看好方健的項目啊?”

    劉飛馳怔了片刻,苦笑著道:“老徐,那個方健可不簡單啊。我今天聽到他的講述,其實也是心動了。”他頓了頓,道:“我覺得,他的那個項目也是大有可為的。”

    “哦。”徐毅霖眼眸中異色閃爍,緩緩地道:“原來,你也是這樣以為的啊。”

    “嗯。”劉飛馳點著頭,道:“如果不是我們現在的項目組研究也進行到了中後期,我或許真的會申請過去呢。”

    徐毅霖伸手點了點他,笑著道:“你這老小子,還真是兩麵三刀啊!”

    劉飛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胡說八道,難道你看到好項目了不心動?哼,如果沒有現在的項目,我就不信你沒有想法。”

    徐毅霖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們現在還是想一想,要怎麽更改實驗計劃吧。哎,聽說要抽調三分之一的人手和資源呢。”

    “是啊,三分之一啊…”劉飛馳立即就是頭大如鬥。

    這東西可不是電腦遊戲,說減少三分之一按兩下鼠標就可以做到了。

    科研這玩意,動一而牽全身啊,別說是一下子減少三成了,哪怕是減少一個小組,都會對進度造成影響。

    “哎,你說王老為啥不再找一批人呢?”劉飛馳不無埋怨地道:“反正是去與合安教授重新搭檔的,將我們抽調過去,有些得不償失啊。”

    徐毅霖微微搖頭,道:“這種項目,又怎麽能隨便招人呢,就算是現在馬上找,怕也是來不及了吧。”

    劉飛馳嘴角微微一撇,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句話。

    這裏可是國家級的實驗基地,研究人員的數量都是有限製的,每一個想要加入實驗室的人…特別是對於那些骨幹成員們來說,基本上都是要經過政審等程序。

    雖然不敢說萬無一失,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做到了極限,盡可能的減少了某些意外的可能。

    所以,這裏的人,並不是要招就招的。

    “不過,王老可以找其它的研究團隊一起合作啊。”劉飛馳壓低了聲音,道:“這樣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沒搞過。”

    “嗬嗬。”徐毅霖目光一掃四周,看看空無一人,他也是壓低了聲音,道:“老劉,你別忘了,這個項目可不是方健一個人的。據我所知,東京大學的稻田恒一教授和元劍波教授,也是參與其中了。你說如果這時候傳出新聞,王老再找一個新夥伴,那讓稻田恒一和元劍波兩人怎麽想。”

    劉飛馳眼皮子跳了一下,道:“你是說,王老想要獨吞成果?”

    “我也不知道。”徐毅霖雙肩一聳,道:“一切,皆有可能吧。”

    劉飛馳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不再說話了。

    雖然他也知道,現在的科研環境和以前已經是迥然不同了。但是,他內心深處的那道德良心,卻讓他依舊看不慣某些已經形成慣例的手段。

    隻是,這種事情已經不是受他控製的了。

    而且他也知道,在這方麵,其它國家的所作所為,才是真正的肆無忌憚。王梁院士與他們相比,簡直就是一個正人君子了。

    “老劉,我們管不了那麽多,還是老老實實做自己的計劃吧。”徐毅霖拍了拍他的肩膀,雙手背負,施施然的走了。

    劉飛馳則是暗歎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場所,對著那份細致的實驗計劃,開始苦思冥想起來。

    要怎麽做,才能在盡量不影響實驗進度的情況下,完成人手和資源的抽調呢?

    這,絕對是一個極為重要和困難的研究課題了。

    徐毅霖來到了專屬於自己的辦公室,臉上的笑容早已收斂得幹幹淨淨。

    達到了他們這種核心級別的高級研究員,每一個人都有著一個獨立的辦公室。雖然辦公室小了一點,但這也是一個令人羨慕的特權了。

    也唯有在這個國家級的實驗基地之中,才會有著如此奢侈的工作條件。

    不過,這也是王梁院士為他們爭取來的。

    若是換做以前,他絕對是心滿意足。可是,現在的他,卻早已不將這點兒東西放在眼中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拿出筆記本,開始將適才方健所講述的東西一點點的記錄下來。

    雖說方健並沒有提及具體的實驗數據,可是他已經講述了一個新的實驗方式。憑借著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種方式應該是可行的,而且還是經過了實驗的驗證,否則方健那時候的神情絕對不會如此的肯定。

    他清晰地記得,方健並不是以疑問句講述,而是用陳述句來解釋這一切的。

    當其他人對著研究計劃頭痛萬分的時候,徐毅霖已經將方健所講述的所有內容記錄完畢。

    然後,他取出了一個u盤,將自己的記錄拷貝了進去,小心翼翼地裝入了提包之中。

    雖說他用這台電腦也是可以與外界溝通,但他卻絕對不會在網上留下任何痕跡供人查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