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人皮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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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娘在門外,將這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緒湧了上來,隻能緊緊的咬住自己的手也不敢發出聲音。從進府到現在覺得府中奇怪的地方終於都得解了。原來不是因為自己離開白府這麽久對它生了陌生的情緒,而隻是因為府中的主人已經不是原來的人罷了。

    這樣一想,饒是諾娘從前對白老爺也沒有太深的感情,此刻也生出些物是人非的淒涼。偷偷擦了擦眼淚,諾娘便準備先行離開。既然白老爺已經不是從前的白老爺,那麽這個地方定然也是危險叢生,眼下看來,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先返回京都...

    諾娘一邊想著,一邊悄無聲息的往院子門口走。突然,諾娘聽見一聲殷勤的,“給白夫人請安。”諾娘大驚,抬起的腳被定格在原地,尋著聲音看去,竟然是剛剛在門口攔著自己的侍衛。諾娘嘴角僵硬著點了點頭,未說什麽,隻是加快了腳步,內心祈禱著能夠在“白老爺”出來之前走出這個院子。

    可惜總是事與願違,諾娘清晰的聽見了一聲開門的“嘎吱”聲,伴隨而來的,是沙啞的男聲,“夫人回來多久了?”

    諾娘快速在心中思量了一番,轉過頭時已是笑意盈盈,柔聲道,“你辛苦了,我也沒回來太久,剛剛走到院子裏,見書房門緊閉,估計你在商量事情,便沒有打擾你,剛剛準備離開呢。”

    “白老爺”剛要點頭,隻聽到那個侍衛開口說道,“夫人真是謙虛了,奴才剛剛來的時候,見您在門口站了好久呢,奴才都沒有忍心叫您,您一定是思念白老爺至深,卻又不與老爺說,您這是何苦呢?”

    諾娘心中哀歎一聲,糟了,要壞事。果然,“白老爺”聽了侍衛這麽說,眼神一瞬間銳利起來,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掃過諾娘的臉,意味深長的說道,“既然夫人這麽思念為夫,夫人便進來用一杯茶聽聽夫君與被別人商討事情,如何?”

    諾娘心知逃不過這一劫,於是也隻能認命道,“好的,還是你比較體貼我。”

    一旁的侍衛聽了,諂媚的笑了笑,說道,“白老爺與夫人感情真好,對了老爺,這裏有一封您的信,請您過目。”

    “白老爺”看了一眼侍衛,頗為讚許的說道,“不錯。”也不知這一聲不錯,讚的是及時將信送來不錯。還是揭穿了諾娘的謊言不錯。

    侍衛見白老爺半摟著諾娘進了書房,也識趣的離開了。心下隻是念叨道,這位白夫人在老爺心中地位不一般,以後可要少得罪她。可是那侍衛沒有注意到的是,那白老爺摟著諾娘的手指節發白,確是下了狠勁在控製她。

    一進室內,諾娘冷哼一聲,便用力甩掉了“白老爺”的手,嘲弄著說道,“我什麽都聽見了,你是白二爺?當初老爺果然就不該對你心軟,現在釀成了大錯。”

    白二爺緩緩將人皮麵具撕扯掉,躺在椅子上無所謂的笑笑道,“隨便你怎麽想,反正現在的白家是我說的算。嫂子?我該是叫你一聲嫂子吧,看在我死去的大哥的份上我就不難為你了,不過現在你知道的太多了,我隻能將你暫時囚禁在這裏,你沒有意見吧?”

    諾娘也坐下,雙手抱臂於前,無所謂的笑笑,“我能有什麽意見,現在白家還有我說話的份嗎?”

    白二爺起身說道,”好極了,我會讓人給你送一日三餐的,你放心。對外我也會宣稱你在煉製丹藥,不見外客,您就好好在書房待著吧嫂子。”

    諾娘將實現偏向窗外,不願意再與他說話,白二爺也識趣的離開,留下諾娘一個人呆在書房。

    諾娘在坐在椅子上,看似是頹廢的發呆,實則腦子在飛速的轉動著,想著策略。在確認白二爺的腳步聲遠離以後,諾娘起身,打開書房側麵的窗戶,看了看空落落的院子,看來是時間倉促,白二爺還來不及安排人手看管她。諾娘見此情景,果斷將手指曲起,置於口中,發出三聲銳利的哨聲。

    很快,便有翅膀撲棱的聲音傳來,隨後,一直羽毛雪白的信鴿便落在了床沿上,肉嘟嘟的身子在諾娘的手掌中討好的拱了拱。

    諾娘心中鬆了一口氣,早些年養在白府一直往外送私密信件的白鴿還好沒有被處理掉,不然自己還真是無計可施了。諾娘摸了摸白鴿的毛,將準備好的紙條塞進白鴿的傳信筒中,拍了拍白鴿的腦袋,白鴿“咕嘟咕嘟”叫了兩聲,便展開翅膀飛走了。

    諾娘看著白鴿遠去劃出的一道飛行線,心中不由得有些羨慕白鴿的自由...

    諾娘的這一封信直接送到了豐息處,往日諾娘在白府的時候也經常用這隻白鴿與豐息通信,所以豐息對於這隻白鴿並不陌生。

    隻是諾娘從不輕易用白鴿傳信,現在突然有白鴿飛來,隻怕原先的安排有什麽變動。豐息這樣想著,便有些忐忑的將信筒從白鴿的爪子上取下,將卷起的信紙抽出,展開一看,果然是熟悉的諾娘的清秀的字跡。

    信紙小,能寫下的東西也有限,諾娘也隻能往簡潔了寫,,於是信紙上隻有幾行字:白二爺,活,白老爺,死。人皮麵具。我,囚禁。

    豐息多麽聰穎的一個人,聯係白家之前發生的事情,便大致推測出了白家最近發生的事情。豐息當下有些慌亂,生怕諾娘被囚禁的這段時間,白二爺那個瘋子會對她做出什麽事情來。幾經權衡,豐息覺得這件事情恐怕還是要告訴月淺寧,也隻有月淺寧有這個立場,有這個能力去做出對諾娘最有利的安排。

    夏日已到,蟬鳴陣陣吵得人心煩躁。寧月殿中縱然在龍颯竔的授意下放了一桶冰塊,森森寒氣在宮殿中蔓延,然而月淺寧還是覺得心中煩悶,入目所見縱然隻是一杯茶水,都能聯想到已經離開永遠的離開自己錦盛與雨笙。心中除了鬱結的傷感堵塞以外,還有一陣一陣的憤怒之情,這兩種感情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月淺寧逼瘋。

    淺川撩開簾子,端著花茶進到內殿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月淺寧在床上翻滾,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唇瓣緊緊的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