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些過往，都已經不是她的重點了。

    “那安染的屍體呢？”定了定，雲芙仍舊沒移開步子，忽問，“聽說，你帶走了安染的屍體。”

    雖然說她不知道慕蓮是怎麽從龍和寺那個機關重重的鬼地方將安染的屍體帶走的。但據安染的手下夜一說的，就是緋雪這個女人將他主人的屍身給帶走了。

    無論以前有過多少的算計與對峙，安染在她心中總歸是不同的。雲芙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沒法忍受安染的屍身被別人帶走，孤零零的都沒個好好的安葬之地。

    那樣的男兒，當葬在那天高海闊的地方，任他看遍天碧如洗、青山綠山。

    “放心，我自有保存他屍身的方法。不會讓他的屍身腐爛的。你想要他的屍身，幫我完成其他的條件再來跟我換。”緋雪接話。

    但她隻留下了這麽一句，便不願再跟雲芙多說了，一轉身，輕飄飄一躍，便離了此處地方。

    末了，隻聽得天際有聲音從遠方傳來，道：“雲芙，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利益衝突了。你在乎的，我並不在乎，我在乎的，你我合作可以得到。所以，你若同意了，祝我實現願望，我不會害了你。”

    餘音輕淡，很快便在空中散了去……

    ……

    一個時辰之後。

    夜流霜清醒過來了。

    緋雪果真沒有欺騙雲芙，那的確是喚醒流霜的解藥。

    當那躺了十來年的女子，一雙眸子緩緩睜開的時候，房裏的不少人心跳的速度都忽快了一拍。

    畢竟，好奇、或是惦記了那麽久的一個人，在沉睡了十多年後終於又睜開了眼，在許多人看來，這都是有些不真實的。

    不真實得讓所有人覺得，此時此境如夢。

    所以，他們都緊張了。怕幾個呼吸之後，夢醒，眼下看到的這一幕不過是一瞬幻象。

    這就是所謂的“死而複生”麽？

    不……人家壓根兒就沒死亡……

    “娘親……”

    雲芙蹲在床頭，輕握著夜流霜的手，抿著唇，眼圈突而就紅了。

    前世她本就是孤兒，在臨夏的六年，夜流霜給了她所有以前從未享受過的。雖然說已經得知了娘親昏迷為她自願之舉，她卻從未責怪過。

    想到爹爹推出來的有關於娘親的種種過去，以及她已經斷定了的某一些事實，雲芙的心忽而被揪得很緊……

    當年，從不想占上舒家半分好處的娘親，因為害怕暗靈珠的力量傷了肚中孩兒，絕望之際果斷植入了音靈珠，不惜與整個舒家決裂……

    當年，娘親廢一身靈氣，封靈珠之力，隻為護她安全出生……

    當年，娘親執一顆玲瓏心為她謀前路，謀陵越的“護其一世安寧”的諾言……

    當年……

    不管娘親是因什麽理由選擇了昏迷不再管她，雲芙心底都清楚，夜流霜已經盡她可能的給了她一個母親該有的全部細致與疼愛。她本就不是那麽貪心，就過去種種，都足夠讓她對這份親情珍視一世了。

    許是剛剛清醒的緣故，床上女人的眼睛雖然在緩緩睜著，但她似乎是不大適應這裏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