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言的手腕很細，一把握住，仿佛稍用力連骨頭都會折斷。

    於是，付涼的力道鬆了幾分，隻是輕輕拉住她，但光是手腕的溫度和細膩的觸感，都讓付涼不受控地想鬆開。

    “付先生？”

    喬言低下頭，發絲於灑落左側臉頰，她勾唇喊他的名字，微啞的嗓音，似是有意無意地撩撥。

    抬起眼瞼，付涼盯著她的眼睛，問：“喬言，你還清醒嗎？”

    那是一種非常明顯的質疑。

    喬言輕笑，卻沒說話，直接將手腕掙脫開，朝玄關走去。

    薛泓將燙好的香菜夾出來，同付涼叮囑道：“你去看著點吧。”

    且不說她喝醉沒有，就她那廚藝——萬一把廚房炸了，那還了得？

    看了眼已到玄關的喬言，付涼擰著眉頭起身。

    *

    客廳的餐桌上，擺放著很多水果，有火龍果、藍莓、芒果、橘子、草莓以及車厘子，種類繁多，但分量卻不算恐怖。

    都是臨時買回來的，全裝在袋子裏。

    喬言拿起放在餐桌椅上的圍裙，一邊給自己套上，一邊看向付涼。

    “來幫忙？”喬言問。

    “嗯。”

    喬言點頭，道：“那先把水果洗了。”

    付涼繞過她，拿起桌麵的水果走向廚房。

    一進去，就聞到蛋糕的香味，付涼眉頭微動，視線一掃，在廚房裏搜尋到烤箱的位置，然後透過透明的玻璃見到裏麵烤好的蛋糕胚。

    ——原來不是她臨時起意。

    付涼走向水槽。

    隨後進來的喬言，從圍裙兜裏掏出個黑色發圈，伸手將短發抓了幾下，然後用發圈綁好。

    她的烘焙設備很齊全，而且先前就有所準備，直接將要用到的道具都拿出來。

    戴上隔熱手套，喬言拿出涼卻的蛋糕胚，用脫模刀脫模，然後分成三層，準備打奶油進行抹麵。

    出乎意料的是，她做這些事都很順手，不慌不忙、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像是很熟稔的樣子。

    她將奶油給打發時，付涼將洗好的水果分門別類地放置好。

    他側過身，剛想同喬言說，卻見有什麽遞到唇邊。

    低頭一看，赫然發現是沾著奶油的手指。

    喬言看著他，道：“試試。”

    她的動作和態度都很隨意，讓付涼幾乎沒有拒絕理由。

    他低頭嚐了一下，唇觸到她的指腹，一瞬的觸感令人恍惚。

    味道有點甜，入口即化，還有酒香。

    “嗯。”

    輕輕一個字，表示對她手藝的肯定。

    喬言斜眼看他，爾後將手收了回去，把剩下的奶油送入口中。

    很自然的動作，她凝眉嚐著奶油的味道，唇畔殘留著一點，漸漸的，眉宇舒展開。

    付涼盯著她，某一瞬，奶油、手指、紅唇在視野裏留下烙印，不自覺憶起奶油的香甜，軟軟的，帶著點清涼的酒香。

    喉結微動。

    “把水果切一下。”喬言說著，開始下麵的工作。

    付涼問：“怎麽切？”

    將蛋糕胚放到裱花台上，喬言隨口回答：“你是壽星，看你心情。”

    “……”

    付涼無言地拿出砧板和水果刀。

    喬言買的水果實在有點多，但，付涼也沒蠢到將所有水果全部切完。

    車厘子、草莓、藍莓放到一邊，他切了半個火龍果和半個芒果，以及剝了個橘子，一瓣瓣的分開。

    他這邊處理好的時候，喬言正在給蛋糕胚抹麵。

    這時候的她，出乎意料的安靜、認真。

    她的身影輪廓被柔軟光線籠了層淡淡光邊，依舊優雅從容的姿態，卻添有靜謐美好的氣息。她微微低著頭，沒有綁好的短發有幾縷發絲垂落，沿著臉頰滑下，發梢微彎，光線透射下稍稍顯黃。側臉線條流暢，眼瞼微垂，神情專注，動作慢條斯理，隨著她手指的操作，蛋糕胚上的奶油漸漸變得平坦而光滑，沒有皺褶。

    一時間，付涼看得愣神。

    直至喬言動作停下時，付涼才回過神，他轉過身，將用盤子裝好的水果塊一一拿過去，方便她隨時能用得上。

    喬言隨手拿過一瓣橘子，往嘴裏一塞後，眉頭立即皺起。

    她道：“酸。”

    狐疑地看她，付涼拿起一瓣吃了，嚐到那甜膩的味道，神色一頓。

    一回頭，隻見喬言在笑眼看他。

    “這麽好騙？”

    喬言勾唇笑著，一抹淺笑意外的愉悅。

    付涼：“……”

    這女人出奇地喜歡戲弄人。

    最要命的是，他一點都不覺得生氣。

    付涼覺得自己瘋了。

    喬言拿起片火龍果吃著，問：“喜歡什麽水果？”

    許是強迫症，或是別的原因，付涼切成的芒果塊和火龍果片都很整齊，像是機器切出來的，很漂亮。

    “都行。”

    “哦？”喬言偏頭看他，無情地戳破，“你看起來倒不像隨便的人。”

    對上她略帶挑釁的眼神，付涼輕擰眉頭，道：“蘋果。”

    不知是故意還是真誠，反正廚房裏並沒有蘋果，倒是喬言前幾天收到了一箱蘋果，丟在客廳裏至今沒打開過。

    不過，喬言應該是忘了。

    喬言道：“下次補上。”

    付涼朝客廳看了眼，隻覺得這女人的記性令人匪夷所思。

    *

    裝飾蛋糕沒花多少時間，喬言將蛋糕胚分成三層，中間夾層裏抹上奶油，再放些橘子、切成片的火龍果，最上一層用藍莓、草莓、車厘子、芒果進行裝飾，滿滿的奶油和水果，倒是有模有樣的。

    不過，喬言做的湯圓，也是有模有樣的。

    蛋糕被搬到客廳，而，趁著喬言去找蠟燭的時候，付涼將亂糟糟的廚房收拾了下。

    嘩嘩的水流裏，付涼聽到手機鈴聲響起，不多時，他聽到客廳的腳步聲，但鈴聲依舊在響。

    鬼使神差的，付涼將水給關了。

    他朝客廳看去。

    手機就擺在餐椅上，屏幕閃著亮光，喬言走向餐桌，卻沒有去拿手機，而是站在蛋糕旁，將找來的圓形小蠟燭放在蛋糕中間。

    一直等鈴聲停了，喬言都沒搭理過手機。

    但很快的，手機鈴聲又響了。

    付涼走出廚房時，不經意間朝手機方向看了眼。

    一串數字，沒有備注。

    但，很眼熟。

    ——是喬言先前寄快遞時填寫的收件人電話。

    他記得，收件人的名字叫……連玉落。

    －－－－－－題外話－－－－－－

    問題三：連玉落跟喬言什麽關係？

    A、普通朋友。

    B、曾經好友。

    C、攝影顧客。

    D、閨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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