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新居(3)玩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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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願意負責,那麽,我來。”

    說這話時,付涼的神情裏,寫滿了認真。

    他下定決心,眼神堅定,眸色深處藏著光,那是一種無可動搖的力量。

    喬言坦然抬頭,但收斂了些許隨性所欲,神態稍有凝重,她問:“付先生,你負得起嗎?”

    “喬言,你該有心理準備的。”

    喬言問:“那你呢?”

    鬆開她的手腕,付涼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字字頓頓道:“我早就做足了準備。”

    從燒烤那晚開始,他就一直在做準備。

    有過一瞬的嚴肅,但下一刻,喬言卻笑開,“如果我隻是玩玩呢?”

    “你可以這麽想,”捏著她下巴的力道微微加重,付涼近乎威脅地加重語調,“但我不準。”

    他不準。

    早讓她做好準備,他不會輕易讓她脫身。

    天底下沒有這麽任性的事,她招惹的時候,他克製過;她想脫身,門都沒有。

    下巴傳來一陣疼痛,喬言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淡定地盯著他,問:“你會怎樣?”

    “你可以試試。”

    付涼低聲說著,似威脅,似警告,又似在同他自己說的。

    他低頭吻她,溫柔中帶著粗暴,熟悉中又有陌生。

    他慢慢脫離了她的掌控,並且正在嚐試著掌控她。

    反客為主。

    喬言的遊刃有餘化作被動,有什麽在一點點地脫落,喬言抓了個空,於是她開始意識到,在京城的付涼,或許不再是白寧鎮的付涼了。

    但,她依舊能輕易勾起他的欲望。

    哪怕她並不這麽想。

    這裏是北方,房間裏開著暖氣,門被關上,外套脫落,喬言被抱入臥室。

    這是她熟悉的地方,付涼一點都沒有動過。

    除了私人物品,其他的物品她一概沒要,於是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樣,一切都沒有變化,熟悉得彷如昨日。

    他隻是稍作整理,讓這裏能讓人居住。

    耳邊倏地響起付涼先前的話語——

    “喬言,我明早來接你。”

    “你到了就是家。”

    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一切準備。

    不說,不挑明,卻一一做到位。

    別人會拿來顯擺炫耀的事,到他這兒,一切成了無需提及的理所當然。

    於是連討好她都是用的這麽笨拙近乎愚蠢的方式。

    喬言看著熟悉的臥室,一時之間有些走神。

    咬著她的耳垂,稍稍用力,在喬言回神之際,付涼在她耳邊問:“帶其他男人來過?”

    “嗯。”

    手指從他的背脊劃過,喬言惡趣味似的應聲。

    手掌鎖住她的手腕,付涼不遺餘力地撩撥著她,卻又不給個痛快,他像是在報複地問:“在這兒?”

    沒有動彈,喬言眼底浮現出些許笑意,反問他:“你說呢?”

    她還是那樣,讓人分辨不出真假。

    但成功激起付涼的怒火。

    不管真與假,哪怕是想象,任何一個畫麵,都能讓他嫉妒到發狂。

    他便沒有絲毫留情。

    喬言主動吻上他,沒有出聲。

    *

    本想小睡片刻的喬言,一直到中午才醒。

    難得的,沒有做夢。

    時間轉眼過去,仿佛就在一瞬間。

    她在睡夢中聞到飯菜的香味,於是神誌漸漸恢複清醒,她睜開了眼。

    還未徹底清醒,臥室裏的一切熟悉布置,都如同虛幻場景,熟悉陌生兩種感覺互相交錯,一種極不協調的情緒浮現,但很快又漸漸回歸於平靜。

    聽到外麵廚房裏的動靜,喬言起身,沒去客廳,而是去浴室衝了個澡。

    再出來時,她隻圍著浴巾,赤腳去了衣帽間,卻發現隻有幾套男士的衣服,她想了下,才意識到所有物品都被蕭心寄回白寧鎮了。

    喬言穿上付涼的襯衫,再在外搭了一件薄款外套,隻是外套雖長,卻也隻是及膝,一截小腿和腳暴露在外。

    倒也不冷。

    喬言走出臥室。

    一出來,就見到充滿生活氣息的敞開式廚房。

    於她而言,廚房不過是個擺設罷了,偶爾下下廚、做點甜品,但基本處於荒廢狀態。而此刻,付涼正係著圍裙站在灶台前,菜已經炒好上桌,他在燉一鍋湯,掀開鍋蓋的那一瞬,有白色的水霧騰騰冒起,將他跟前的空間占據,於是連他身上都染著生活氣息。

    聽到臥室開門的動靜,付涼也回過身來看向她。

    這一看,多少有些愣神。

    不是第一次見喬言穿他的衣服,但任何時候見到,視線都很難及時從她身上移開。

    幾秒後,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白皙的小腿上,纖細勻稱,弧度正好,在寬鬆的衣擺下充斥著十足誘惑力,往下,是一雙赤裸的腳,玲瓏漂亮,鮮紅的指甲,踩在木質地板上,深棕色與她的白皙形成鮮明對比,於是輪廓顯得愈發清晰,抓人眼球。

    “喬言。”付涼喊她,嗓音沙啞帶有危險,他抬眸盯著喬言的眼睛,問,“你還想睡嗎?”

    “下午購物。”

    隨口回答一句,喬言踱步來到酒櫃前,拉開門,發現裏麵空蕩蕩一片——甭說紅酒了,連啤酒都不見一瓶。

    付涼看著她的側影,腳踩在地板上走動,比靜止時更添魅力。

    喉結滑動,付涼收回視線,關火後,轉身去給喬言找了雙女士拖鞋。

    日常生活用品,他都有給喬言準備。

    等他再回客廳時,喬言已經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從沙發找出的麵包,兩腿交疊,露出的纖細長腿在光線下籠了層淡淡輪廓。

    付涼輕輕皺眉,走過去。

    “付先生,幫我穿。”

    撕了小塊麵包放入口中,喬言掃視他一眼,說得平靜而自然。

    稍頓,付涼拿著妥協,來到她跟前,打量她幾眼後,就在她麵前蹲下。

    他的手掌抓住她的腳腕,力道很輕,拂過時稍稍有些癢,喬言想要避開時,抓著她腳腕的力道稍重了些,無法輕易掙脫開。

    一低頭,付涼動作輕柔地將拖鞋為她穿上。

    他知道她的腳碼,於是替她選的拖鞋,正好合適。

    右腿放下來,付涼抓住她的左腳,同樣替她穿上另一隻鞋。

    等他再抬頭時,倏地瞧見喬言微微向前傾,手指抵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瞧著他,那雙狹長而勾人的眼睛裏,藏著饒有興致的情緒。

    付涼提醒她:“喬言,別這麽看著我。”

    喬言道:“我很認真。”

    付涼淡淡道:“沒看出來。”

    她所有的一切,於他而言,都是誘惑。

    喬言便笑,身子往後一倒,又撕了塊麵包。

    但,這一次麵包未入口,就已被付涼伸手奪了去。

    未曾看上一眼,麵包就已被付涼丟入垃圾桶,爾後,起身後的付涼俯視著喬言,慍怒道:“喬言,我做的東西都是擺設嗎?”

    他做了很多菜,但喬言卻在吃麵包。

    “餓了。”

    喬言如此說的時候,甚至有那麽些無辜。

    付涼隻覺得怒火燒心。

    不過先前是因喬言吃麵包,而現在是因為喬言總是能輕易化解他的情緒。

    更匪夷所思的是,停頓幾秒,付涼說:“馬上開飯。”

    明顯看到付涼情緒正常的喬言,在付涼轉身走向廚房時,不由得勾唇輕笑。

    她不知付涼是素來如此脾氣好,還是隻在她麵前有這般好脾氣。

    聯想到一連幾日付涼送快遞時的態度,喬言隱隱覺得,大抵是後者可能性更多些。

    踩著拖鞋,喬言去廚房洗了手,準備去餐廳時,卻見付涼正在盛湯的背影。

    他用陶瓷燉鍋煲的雞湯,很香醇的味道,此刻,他正慢慢地將雞湯往湯碗裏盛,分量不少,奶白色的雞湯顏色漂亮,隨著他的動作,帶來濃濃的香味。

    他很專心。

    於是,喬言看到他的背影,不是健壯型的身材,但結實有力,肩膀寬闊,就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袖口沒扣扣子,直接挽起到手肘處,露出一截手肘,肌肉線條分明。

    他有著很好的身材,挺拔頎長,穿什麽衣服都顯氣質,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恰到好處。

    她從背後靠近他。

    察覺到她的動作,付涼盛湯的動作一頓。

    然而,未等他回過神,腰側卻忽的伸來纖細的手臂,將他的腰環住。

    喬言從他背後抱住他。

    他隻穿著一件襯衫,於是背後抱他的動作令他異常敏銳地感知,她的呼吸噴灑在他後頸處,淺淺的,卻像是拂過心坎,縱然轉瞬即過,卻留下深深的烙印。

    “付涼。”

    喬言喊他,直呼他的名字,輕輕上揚的一個字,撩得他耳朵微癢。

    然後,心一沉。

    喬言的手指摸到他的褲兜裏,隔著輕微布料的搔癢讓付涼眸色一涼,旋即,他感覺到喬言摸走了他兜裏的打火機。

    ——那是他趁喬言睡覺時沒收的。

    手中的湯勺放下,付涼略帶怒意地喊她:“喬言。”

    他抓住喬言欲要收回的手。

    喬言勾唇,“付先生,下次換個地方藏。”

    付涼道:“不要摸我的口袋。”

    打量著有火無處發的付涼,喬言側過身往後退一步,來到付涼的斜正麵,仰頭笑笑地盯著付涼看,她問:“怎麽在你這兒,什麽都不準?”

    付涼冷著臉,低聲問:“你的上一任,什麽都準你做嗎?”

    喬言一怔。

    付涼說:“喬言,我看到你藏書裏的SD卡了。”

    喬言臉上的情緒淡去,先前還帶有戲謔柔和的神態,漸漸化作清冷淡漠。

    明顯的變化,短時間內,呈現在付涼視野裏。

    這如同一根針,從他眼底刺入,穿過皮肉骨髓,直達心底深處。

    狠狠埋進去,拔不出來。

    沉默,良久。

    喬言問:“付先生,你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癖好?”

    付涼說:“喬言,我們半斤八兩。”

    他不顧她的意願調查她、窺探她。

    而她,也不顧他的意願,蠻橫地闖入他的生活,打亂他所有的節奏。

    在此之前,他掌控著自己的生活節奏,有條不紊、按部就班,一切皆在掌控。

    直至她出現。

    醉酒時的一番舉動,顛覆了他所有的計劃。

    喬言平靜道:“付涼,你不會想知道他的。”

    攥住她手的力道加重,付涼傾身向前,沉聲問:“因為我隻是玩玩兒?”

    喬言道:“疼。”

    就連提醒他,她都是從容的。

    付涼下意識鬆開了些。

    手掙脫出來,喬言站直身子,抬眼看著眸色陰沉的付涼,說:“因為我會難受。”

    無論對方是怎樣的存在,那是隻有她知道的一段故事,一直以來,從未說與人聽。

    付涼緊盯著她。

    她坦承而直白。

    第一次,她在說自己的情緒。

    盡管,他不愛聽。

    但他意識到,一旦戳破,眼前的喬言許是化作泡沫,一切將會成為泡影。

    更何況,他也舍不得。

    她未問及他的過去,而他卻想擁有她的一切,現在,過去,以及未來。

    他們站在天平的兩端,他站在最低處仰視著她,而她則是站在最高處,以最平靜地姿態俯視著一切,從不動搖。

    “付先生,我要喝湯。”

    避開他的視線,喬言這樣說。

    她從他身邊走過,直接走向餐桌。

    一切都像沒發生過一樣。

    付涼將炒的幾樣菜端上桌,又端來湯碗和米飯,甚至還給喬言特地盛了一碗湯。

    兩人麵對麵坐著,好像一切都很尋常,但相對於本來就少的交談而言,他們倆幾乎沒有說什麽話。

    喬言喝完一碗湯,外加吃了一碗米飯,菜做得有點多,她隻是稍微動了些。

    在付涼記憶中,她這是吃的比較多的。

    吃過飯,付涼起身去收拾碗筷,而喬言卻在陽台上抽了一根煙。

    用被沒收過的打火機點的煙。

    付涼看到了,也看到她暴露在寒風中的小腿,卻隻是一陣心煩,沒有去管她。

    他始終難以壓製住那一份情緒。

    與其做出什麽無可挽回的事,倒不如索性不再管,任由雙方靜一靜。

    *

    午飯後稍作休息,喬言帶著一身涼意進屋,然後換上早上穿來的衣服。

    她在京城還要停留幾日,需要買上一點換洗衣物。

    有了早上的承諾,付涼自是陪她一起。

    但這一路上,氣氛都相對僵硬。

    喬言倒是無所謂,隻是付涼的臉色,多少有些凝重。

    而且,一走進商場,付涼周身的冷氣,就嚇走好些打算上前的導購員。

    接連幾家店,都沒人趕近身,但遠遠的,能聽到有人在議論——如他不情願陪同女友逛街之類的猜測。

    付涼沒有理會。

    “付涼。”

    在來到商場二樓時,喬言倏地喊他一聲,一把抓住付涼的圍巾。

    將人往跟前一拉。

    付涼一時不妨,朝喬言靠近了些,低頭,眼簾撞入喬言的臉後,微微一怔。

    喬言將頭發綁起來,露出精致的臉龐,因未帶行李過來,所以她也沒有化妝,純素顏的臉,皮膚卻光滑細嫩。

    她看著年輕一些,盡管成熟優雅的魅力不減。

    付涼想,除了衣服,還該帶她去買些化妝品——她的梳妝台上應該擺過很多東西,但現在全是空的。

    爾後,他聽到喬言在問他,“你打算鬧到什麽時候?”

    這話聽起來,倒像是他在無理取鬧了。

    付涼皺眉,“我沒鬧。”

    喬言道:“那你笑一下。”

    “……”

    付涼麵無表情。

    片刻後,喬言眉頭微挑,縱然沒有明顯的表情,但付涼卻意識到——喬言的言論似乎得逞了。

    他簡直在無聲地給喬言強調:沒錯,我就是在無理取鬧。

    半響,他抓住她冰涼的手指,終究妥協道:“選衣服吧。”

    喬言便去選衣服。

    她的眼光一向很好,加上身材極佳,多數衣服穿著都好看,根本用不著一件一件的試,隨便都能挑上一堆。

    隻住幾日,喬言隻挑了幾件。

    全程都由付涼付款提包。

    兩人逛了一陣,等她買的差不多時,兩人一出店門,就聽見一道中年女人的聲音——

    “付涼。”

    聞聲,付涼和喬言步伐都頓住。

    喬言抬起眼,視線掃過,隻見到一個優雅高貴的中年女人以及……楚巧菱。

    站在中年女人身邊的楚巧菱,此刻正盯著二人,在神色驚訝一點點淡去後,她的眼裏隻剩下一片憤恨和委屈。

    ------題外話------

    付涼: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到底是啥玩意兒?

    瓶子:我不知道啊!

    付涼:你不知道?

    瓶子:我真不知道啊!隻有喬姐姐知道她的名字,你問她去呀。

    付涼:……(感覺胸口被捅了幾刀)

    喬言:我也忘了他叫啥了,沒準就叫湯姆托尼啥的。

    瓶子:缺心眼·喬,他不是跟你跟你跟你……

    喬言:……

    喬言: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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