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侯爺用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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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走在身著各色羅裙的女學眾人中間,與蘇小喬左右抬著條凳穿過竹林。一路上蘇小喬嘰嘰喳喳,同她介紹著何處耕作、何處用膳。清亮的聲音說得十分詳盡,等穿過大半院落來到東側男學時,她已經對整個書院熟悉起來。
“男學旁邊種著一片君子竹,跟女學的湘妃竹相同,每年男學新進人時,便會在此親手移栽一根竹子。不過男學比女學人數多太多,時間久了這片竹林也與背後的東山連成片。”
指著麵前鬱鬱蔥蔥的竹林,蘇小喬突然放低聲音,神色間也帶上幾絲羞赧,“女學中人學問大多比不得男學,常有姑娘來此討教學問。”
不就是討教學問,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餘光瞥見蘇小喬嫣紅的臉,阿瑤滿心疑惑。
抬腳朝竹林中遠眺,風過之處勁竹微微搖擺,竹葉發出悅耳的沙沙聲。剛想收回視線,她突然眼見地撇過翠綠色中夾雜著幾絲更嫩的顏色。她本就繼承了阿爹極好的辨色能力,且前世最後三年日日相對,最後臨死前她更是用典當的銀錢買了塊同色綢緞,這會怎麽都不會認錯。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股疑惑剛剛升起,淡綠色微微移開,露出後麵月白色的衣裙,瞬間她什麽都明白了。
先前她隻是猜測,宋欽文與沈墨慈可能在阿爹故去前就已暗中勾連,心中仍有幾分不確定。這幾分懷疑倒不是因為宋欽文表現好或是她心懷不忍,而是她相信阿爹的手段。宋家的富餘日子尚要多多仰仗胡家,當時胡家尚有阿爹坐鎮,於情於理他們也不該如此。
可眼前的一幕卻打消了她所有的不確定,原來這時候、甚至更早的時候,兩人就已經糾纏在一起。
“阿瑤。”
手臂上傳來輕微拉扯,阿瑤扭頭,就見蘇小喬單手扯著她,另外一隻腳正迫不及待地朝男學門口邁。
“以後你就在書院,君子竹有的是時候看,咱們得先進去占個好地方,那可是空海大師。”
難道她沒看見?阿瑤看著門口神色匆匆的女學眾人,好像隻有她一個人注意到了竹林中的異狀。在她收回目光的同時,隨著淡綠色衣衫的移動,那一小撮竹林搖動幅度突然增大。熟悉的場景讓她瞬間想起方才女學時,她覺得窗外有人要看,扭頭卻隻看到“隨風搖擺”的竹林。
書院門口才見了多久,某人就那麽等不及!
“阿嚏。”
女學院外偏僻的角落,陸景淵突然打個噴嚏。抬袖掏手絹時,看到捏在拇指和食指間的暗器,神色間露出些許無奈。那丫頭皮膚有多嬌嫩他可是一清二楚,奶娘扯兩下撞到桌角都能留下青紫。還有前世被山匪綁去時,麻繩輕輕捆兩下,過後她手腕露出那段紫紅活像受過慘無人道的虐待。他自幼隨師傅習武,即便有意控製力道,打上去也準會留下痕跡。
不過是跟其他姑娘勾勾小拇指罷了,他……忍!
整齊的白牙咬出輕微響聲,陸景淵低頭看向牆角噤若寒蟬的丫鬟。方才還不覺得有什麽,問明身份,得知兩人是嫡親姐妹後,他終於從他們臉上看出一絲相似之處。
“你們給我做一件事。”
邊說著陸景淵邊亮出一塊腰牌,鎏金的燦爛色澤傳來,正中所雕金龍栩栩如生,遊龍下方“令”字更是帶著衝天殺氣,單看著就讓青霜軟了腿,升不起絲毫反抗之心。
“我……絕對不能害我家姑娘。”
害那丫頭?陸景淵感覺自己聽到天大的笑話。前世今生他也算作惡多端,鮮衣怒馬招搖過市時沒少驚到沿街叫賣的小販,前世最後幾年他更是憑著皇帝舅舅的寵信,肆意打壓看不順眼的人找樂子,弄得大半個京城咬牙切齒。
可他唯一沒禍害過的人,便是那丫頭。如今乍聽這說法,看到牆角神情比捍衛自己貞操的節婦還要莊嚴的丫鬟,他倒是放下了最後那點擔憂。
是個忠心的,雖然頑固了點,可那丫頭那麽笨,奴肖主剛剛好。
“不害她,”說完他看向另一名丫鬟,“你去把沈墨慈的貼身物件拿過來,找機會放進宋欽文今日要用的書裏。”
比青霜稍高些的丫鬟麵露難色,外人雖然都說沈家姑娘仁慈,但跟在身邊她卻了解沈墨慈的手段。這事萬一被發現了,她全家都保不住。
陸景淵可是人精堆裏長大的,打眼一掃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事成後我保你全家周全。”
沒等姐妹倆鬆一口氣,搖搖手上腰牌,他話鋒一轉,“如若不成,你們隻會比落到沈墨慈手裏更慘,說到做到,恩?”
青霜扯扯姐姐袖子,福身恭敬地答道:“謹遵大人吩咐。”
看真相揭穿後,那丫頭還會不會一心喜歡她表哥!得到滿意的結果,陸景淵轉身離開。走到拐角處,看著不遠處拱門上尚還算新的春聯,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幕,前世被綁三日後,那丫頭衣衫淩亂間脖頸後露出一截紅繩。嫩白的肌膚,微微凸起的脖頸骨上,那抹鮮亮的紅色格外誘人。
“就拿她備用衣裳中的肚兜,要紅的。”
語調加重說完最後三個字,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的離開。來青城為那丫頭是真,皇帝舅舅交下來的正事也不能耽擱。不然皇上不急,駙馬府裏那位一向看他不順眼的平北大將軍也該急了。
事情怎麽辦他心中早有定計,可該做的事一點都不能省。不快點忙完,他猴年馬月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那丫頭麵前。
想到這他腳步越發急迫,最後幹脆化為輕功一陣飛簷走壁。
在他離去後,牆角的青霜姐妹互相攙扶著站起來,彼此看到對方眼中的心有餘悸。過了有一會,還是青霜先行開口。
“姐姐,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她明察秋毫,幾日前我隻怕已經被板子打成肉泥。死倒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還背負著慣偷的名聲,順帶連累家人。姑娘對我這般好,有些事我真不忍心瞞著她。”
做姐姐的青玉依舊有些為難:“也不能說瞞著,我們姑娘與宋家公子隻有同窗之誼,應該沒別的什麽。”
“姐姐不是也不確定?男女授受不親,我們姑娘與宋家公子最起碼是表兄妹,可沈家姑娘算什麽。非親非故,又是茶點筆墨,又是借書,甚至還同處一室探討學問,姐姐可曾見過這般親密的男女同窗?胡家統共就我們姑娘一個,姑娘人心善、生得好又知書達理,這般好的人便是王孫貴族也配得上,又何苦夾在兩人中間裏外不是人。姐姐,我們現在所做之事不僅是為保全家人,更是為了成全一對有情人,並非誣陷。”
“是成全……不是誣陷?”
青霜重重地點頭,肯定的神色給予青玉無限信心。
“方才那位大人拿的腰牌可是金的,姐姐可知普天之下能用金雕龍的可隻有那一家。”
青霜指指北方天空,青玉神色一頓。雖然她隻是個丫鬟,但也知道金龍是皇家專屬。吩咐她做事之人出自皇家,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做成了還好,做不成的話,皇家手段豈是沈家能比?
深知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咬咬牙,她說道:“姑娘馬車上放著幾身備用衣裳,肚……貼身小衣應該有紅色的,我先去尋來。”
心知說服了姐姐,青霜心神放鬆。姑娘對她有恩,她必須要報答。左右宋沈兩人之間也不怎麽清白,有些事做了就要認,所以對於今日之事她沒有絲毫負疚感。
“方才路上我與宋欽文身邊小廝搭過幾句話,宋家下人對我沒有防備,後麵的事就由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