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血河女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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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鬼近身時,我才感覺到她身上怨氣好重,如排山倒海般令我透不過氣。

    她霞帔上那些黑色符文像是封印著無數怨鬼,因此她的力量等同是集成千上萬隻怨鬼為一身,十分的凶戾。

    如此強大的女鬼我無法對付,也不可能傻乎乎去以卵擊石。於是我以符為刃在掌心劃了一條很深的口子,用血在空中畫了一道請神符。

    “以魂為誓,以血為祭,附我身,斬陰煞,生無極,急急如律令,哚!”

    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使用請神符,也不知道靈不靈,但眼下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我姑且一試。

    結印打出去的時候,女鬼已經撲到了我麵前,明明那麽好看一張臉,眼下卻猙獰得令人發指。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我的脖子,尖利的指甲狠狠剜進了我皮肉裏。

    這畫麵,竟如之前我以為鬼壓床的那種感覺一模一樣。

    脖子好疼,蝕骨的疼。

    “賤人,你知不知道本宮困在這兒多痛苦,知不知道本宮日日夜夜都在詛咒你不得超生。幾百年了,幾百年了啊!”

    她衝我歇斯底裏地大喊,血紅的淚從她眼角滾下來,瞧著特別的麵目可憎。她這一身行頭如此華貴,真是被她這模樣給糟蹋了。

    我悲劇地發現請神符好像失靈了,半天沒有神仙來助我。

    為防止女鬼把我的脖子掐斷,我死死拽著她的手不讓她指甲剜得更深。但她力氣很大,我很快就要扛不住了。

    我估摸著是她這身霞帔上的符文給了她無窮無盡的力量,於是我騰出一隻手打了一道乾坤符在她霞帔上,想破了她這身符文。

    火“騰”地一下就燃了起來,然而這女鬼絲毫不為所動。她慢慢欺近我,露出了尖利的獠牙,隨後狠狠一口咬向了我的脖子。

    “哎呀,哪個不識好歹的小兔崽子把本君請到這麽個罪孽深重的地方來了?”

    倏然,一個慍怒的聲音從天而降,緊接著一道拂塵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女鬼身上。她一聲慘叫便逃開了,但身上霞帔卻因為被乾坤符燒著落了下來。

    我見這霞帔古怪,便就收到了鎖魂鈴中。

    轉頭一看,一個身著灰白色道袍的老者出現在我身後,白須,鶴發,瞧著甚是慈眉善目。他手裏拿著一柄拂塵,與道教始祖太上老君長得一模一樣。

    難不成,我一道請神符竟把老君給請下來了?我的號召力這麽大?

    我看了他半天遲疑道:“你是……太上老君?”

    “廢話,不是本君還有誰?”他十分不悅地瞪了我一眼,忽地一愣,“好你這混賬七丫頭,閑來沒事把本君召來給你抓鬼嗎?”

    “老君你是認識我?”

    我生於陰陽地界,可沒有那麽大的顏麵跟神仙做朋友。而且聽老君喊我“七丫頭”,敢情兩個人關係還不錯?

    “你……”他微眯著眸子仔細打量了我幾眼,掐指算了算,臉色頓變,“怎麽會這樣?這命格不對。”

    “賤人,本宮繞你不得!”

    女鬼不知天高地厚又朝我撲過來,我還沒做聲,老君拂塵一晃,轉頭瞥向了殺氣騰騰的女鬼。

    “孽畜,你區區一介幽冥小鬼也敢以下犯上,簡直該死,本君現在就收了你。”

    老君這拂塵好像很厲害,女鬼直接被他一拂塵掃了好遠。她匍匐在河麵上瑟瑟發抖,頭都不敢太起來。

    我見她長得像蕭漓便不想下死手,就扯了扯老君的衣角,“老君,饒她一命吧。”

    老君轉頭又瞪了我一眼,“你確定?再有這種事可不許再請本君下來了,本君日理萬機忙得很,沒工夫來給你抓鬼。”

    “是,小七不敢,往後再不敢造次勞煩你了!”

    “哼!”老君在血河上轉了轉,唏噓地搖了搖頭,“冤孽,冤孽啊,想不到這兒竟有如此多的冤魂,這鬼界真是越來越亂了。”

    老君說著一個盾身就不見了人影,四下裏凶戾之氣也小了許多。

    女鬼被我奪了霞帔,又挨了老君兩拂塵,似乎沒有那麽凶了。眼下的她,我一道乾坤印便可滅了她,也就不足為患了。

    我朝她走了過去,“你是誰,跟蕭漓有什麽關係?”

    她陰森森盯著我,一字一句道:“賤人,別以為本宮會感謝你,你一天不死,本宮便讓你不得安寧。”

    “哦?意思你還要報複我?嗬嗬,那我怕是留不得你了,我這個人向來不是慈悲心腸,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我便超度了你吧。”

    說著我撚了個手訣,正要打出乾坤符時,卻忽感頭頂被人狠狠拍了一下。我眼前頓時一黑,好像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抱住了。

    “主人,主人醒醒,醒醒!”

    這不是喬婉的聲音麽?

    我慌忙掀開眸子,看到喬婉站在床邊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地晃,急得不得了。我狐疑地坐了起來,才發現這竟然是我的房間。

    “嚇死我了,你剛才做噩夢大喊大叫的,我怎麽叫都叫不醒你!”

    夢?

    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有那麽真實的夢,我甚至還請來了太上老君,甚至……我連忙伸出手看了看,卻不見掌心有傷口,可我明明為了請神符割破了的呀?

    我心下一陣狐疑,連忙看了下鎖魂鈴裏,那件血紅的霞帔卻還在。我連忙把衣服召了出來,然而它一見風就失去了豔麗的光芒,變得很舊很破。

    我覺得納悶,拿起來抖了下,誰料它一下子就碎了。

    從衣服夾層裏落下來一張巴掌大的絲帛,上麵有著暗紅色的血印。這好像是半張符文,我拿著看了許久也沒認出來這是什麽符。

    邊上喬婉看到這東西卻愣住了,“主人,這個東西我看到過。”

    “你看到過?”

    “嗯,振山自小有一塊護身符,他從不離身。有次我賴著他要看看,他取下來給我瞄了一眼,也隻有半張。他還說這符很厲害,讓我不要亂碰。”

    半張符能做什麽?

    我不禁有些好奇了,杜振山之前跟我說他是無神論者我差點都信了。眼下看來,他非但不是無神論者,興許對玄門還頗有研究。

    可他為什麽要藏著掖著呢?

    我睨了喬婉一眼,又道:“他可跟你說過這是什麽符嗎?”

    “沒有。”

    “好了,那先不說這個了,雯雯呢?”

    “蕭先生派人把她接走了,我怕他發現我也不敢阻攔。”

    這家夥不待見雯雯,興許是要把她送走。

    我連忙跑了出去,才發現此時已近黃昏。

    天邊一道血色殘陽藏在雲層裏,把整片天空都染得紅彤彤的,很是妖冶。

    我算了算時間,我在那詭異的地方差不多耗了一下午。我也搞不懂到底是夢還是什麽,回頭問一下小哥哥。

    蕭逸歌所在的地方是四進院,蕭漓說他生性喜歡安靜,所以這邊也沒安排什麽傭人過來。

    我剛進院子就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我走近一看才發現蕭逸歌坐在書房裏寫什麽東西,他此時正用錦帕捂著嘴,咳得很厲害。

    看到我進去,他勉強止住了咳嗽聲,悄然收起了那錦帕。我隱約看到錦帕上全是血跡,估摸是他咳出來的。

    我訕訕問道:“你怎麽是不是感冒了?咳得這麽厲害?”

    “有事說事,我很忙。”他喘了喘氣,仍舊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這家夥脾氣真臭。

    我蹙了蹙眉,遲疑道:“雯雯不見了,我過來找她,她一個小孩子也花費不了什麽,希望你不要把她送走。”

    “她命格不好,不適合呆在這兒。我已經派人把她送走了,你不用再費心了。”

    “蕭逸歌,你這人怎麽這樣沒心沒肺啊,你送走她不能先跟我說一聲嗎?”我頓時就火了,見過冷漠的人,但沒見過他這般冷漠得令人發指的。

    他倏然臉一沉,眸光淩厲地從我臉上剜過。我以為他又要衝我咆哮,誰料他一個瞬間挪到我麵前,直接張手扣住了我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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