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突遭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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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翡……”康玉徹跟上前還想說什麽,卻被康玉清攔了下來,“我的……”
兩人進了馬車,康玉徹的聲音遠到聽不清楚,隻能看見他在後麵揮揮手。
“我的烈火,你藏哪了?”
康玉清一巴掌拍在康玉徹的腦袋上,“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惦記你的馬?”
康玉徹有些懵,不知二哥怒從何來,腦袋轉了一轉,“難道?難道玉翡不打算出宮?她要留在裏麵?”
康玉清點點頭,“她自己選的路,如今這境況,咱們也攔不住了。”
“可不成,不可以,那個什麽太子,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你看他那暴脾氣,居然跟我動起手來。”康玉徹急了,可光急也沒用任何用處,“咱們去封信,讓爹想想辦法吧。”
“來不及了,都來不及了……”
康玉翡愁緒萬千,此番一別,兩位哥哥回了北境,怕是很難再相見了。可惜匆忙間,什麽話都沒說上,連三哥的烈火,都沒來得及告訴他在哪。
太子欠了欠身,清咳一聲,似乎想說什麽,可康玉翡不想聽,她雖答應二哥對著太子好臉色,萬般討好,卻沒答應他即刻開始,這種事情能拖一日便拖一日吧,她側過身子,假裝熟睡。車子忽然一個顛簸,康玉翡猛然睜開眼,想到一件極重要的事情,“易敏呢?停車,停車。”
“做什麽?”太子拽住準備出馬車的康玉翡。
“易敏還在……”
“你現在才想起來啊。”太子冷笑一聲,“不用著急,她在慎刑司等著你呢。”
“你……”康玉翡一個怒音還未落地。忽然一隻暗箭從車簾上穿過,刺中車棚。太子拉住康玉翡的手,“快出去。”
緊接著,雨點般的箭矢從左右兩邊疾馳而來,直奔馬車,周圍侍衛即刻揮劍忙亂起來。康玉翡不是沒見過世麵的深閨姑娘,她當然知道此時應該盡快離了馬車,但是,被人拽著手腕,實在活動不便,她狠狠甩開太子的手,用手腕一撐馬車,輕巧的跳了下來。一出馬車,正麵撞上一隻箭矢,她腳步一晃,側身一閃,躲開了。心裏暗暗一驚,好在自己這身輕功還不錯,要不然就死的太快了。
“玉翡,康玉翡。”
太子被人護著,往前移動,走到一匹馬前,眾人抬手,把他拱上馬,“殿下先走。”
“康玉翡……”
兩人隔著幾步,康玉翡靠著自己的輕功左右躲閃著,根本顧不上後麵一直叫喚的太子。
太子抓起馬車旁的一把劍,繞著馬車,往康玉翡身邊靠近,可惜護的了自己,卻護不了身下那匹馬,馬兒屁股上一隻箭擦過,驚的它往前蹦躂幾下,長嘶一聲,撒開蹄子準備開跑……
康玉翡對這聲音熟悉,知道這馬是要瘋跑了,立刻瞅準時機,一個箭步,抓住太子的手臂,借著太子身體的重量和自己的輕功,一下騰起,落在了馬背上。這還沒喘上一口氣,一隻箭跟在她身後,從她耳廓擦過,箭的力道沉穩,雖沒有刺中耳朵,但撞斷了她的耳環,在耳垂上拉開一個血口子。她疼得厲害,忍不住抱緊了身前的太子。
“玉翡,康玉翡,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她鬆開手想摸摸自己的耳朵,卻被太子又抓了回來,摁在自己的腰上,“抓緊了。”
太子感覺到自己身後的人的呼吸和心跳,這才把心放了下來。好在這一趟出門,為了防止康玉翡跑掉,自己多帶了人出來,這明裏暗裏的人加起來,一定不會讓這幫刺客跑了。雖然凶險了些,但是留住了身後的人,又能抓到漏網之魚,也算沒白折騰一趟了。
兩人一匹馬直奔東直門,入了宮門,太子才把馬拉住,慢慢停了下來。下了馬,康玉翡才得空摸了摸傷口,血已經凝了,整個外耳背都沒了知覺。她無奈的歎口氣,跟著這位太子真是沒好日子過,真是自作自受。不多會,兩位侍衛也趕了回來,一名叫袁新強的侍衛稟了太子殿下,眾侍衛折了兩人,傷了七人,那些刺客悉數伏法,隻是全部服了早早備好的毒藥,一個活口沒留住。身份一時半會無法查明,不過他們使的武器,有些蹊蹺,所以帶了回來,給太子殿下過目。
他從馬鞍上卸下來一隻斷了的弓。隻匆匆撇一眼,康玉翡便認出了這隻弓的樣子,這是鎮北軍精兵使得涼墨弓,弓沉弦重,不是一般人能隨意拉動的。這弓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太子轉頭看著康玉翡,其他幾人也看著她。
“不可能,不可能。”康玉翡上前握了握弓,盡管隻剩半副弓,但是這手感和重量,她再熟悉不過,確實是涼墨弓。這涼墨弓是鎮北軍軍內特製,握弓的地方裹了一層特殊的麻料,保證冬日不會涼手,夏日不會滑手,這是旁的地方都買不到的。康玉翡迎上太子的目光,極力否認,“不可能,鎮北軍不可能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偷了這弓,陷害鎮北軍。”
“把屍體和武器都運回來,我要徹查此事。”
“太子殿下,鎮北軍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殿下剛從鎮北侯府出來,我們怎麽可能立刻伏擊您,這不是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嗎?還有這弓,這也太明顯了,絕對不可能的。“康玉翡越想心越涼,鎮北侯府不入京城,不涉朝政,已經避得遠遠的,為何大家都要為難他們。“殿下再想想,我還在馬車上,倘若真是鎮北軍,怎會敢動手?”
太子臉色漸冷,“或許……”他看著康玉翡繼續說道,“你對鎮北侯府來說,沒有你自己想的這般重要。”這一字一句猶如冰錐,一下一下砸進康玉翡的心裏。
太子一揮衣袖,上了馬,往乾盛宮輕水閣奔去。隻留下康玉翡一人呆立在原地。過來兩位小太監,拎著燈籠,“玉翡郡主,奴才們送您回去。”
“回哪?”康玉翡楞了楞,“哦,不用了,我想自己走一走。”
康玉翡順著甬道,一步步往前慢慢走,心裏剛才那陣刺痛感,怎麽都揮散不去。她難過的不是太子那番話,而是害怕自己變成那樣的境況,“沒有你自己想的這般重要。”入了宮,其實什麽都做不了。甚至,會不會有一日,自己變成鎮北侯府的拖累?越想心越冷,越冷,心裏就越敞亮。倘若真在宮中過的不如意,自己明白的,絕不給家裏添麻煩。就是心頭上紮上一刀,幹幹淨淨的了斷自己。
康玉翡扶著宮牆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敞亮忽然一下暗淡下去,變成一片黑暗。糟糕,自己這雙眼,又看不見了。
這冬日,真是讓人難受,她隻能摸著宮牆,一步一步試探著往前挪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