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葬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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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發酵了好兩天之後,凡是知曉事情重要性的人幾乎都在討論這個事情。
大漢和大秦這兩個自然是討論的最凶的那兩個。
尤其是大秦,甚至有種群起激憤的感覺。
整個王朝都在聲討凶手,都在替胡勇報仇,這個聲勢當真是無比強大。
至於大漢則是安安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同時也是在用極其不確定的狀態在審視著這次的事情。
坐鎮在前軍的弓良一臉無奈的盯著麵前的棋局,表情格外的憂愁,“什麽爛局!帥都死了還能不輸嗎?”
這話明顯帶著一絲濃鬱的調侃,但是調侃過後便是極其無奈的長歎,一臉無語的將棋子扔在了棋盤上。
坐在其對麵的楚一明顯看出弓良的狀態有點奇怪,就好像有點心不在焉一樣。
不用多想,肯定是因為胡勇的事情。
這個事情讓他們很難受。
本來胡勇死了,他們開心還來不及,畢竟這是對方的主將,群龍無首之後,這場戰勝算直接多了五成。
但是現在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異常的煩躁!
因為胡勇的是有心人直接將這個事情摁到了他們身上,而且還不是普普通通的那種聯係,甚至可以說一種主謀!
弓良再厲害,再聰明,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用這麽狠辣的手段。
殺主將來嫁禍給他們!
當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讓人感覺惡心到家了!
一聲長長的歎息之後,弓良便是坐直了身體,望著遠處開始發呆。
楚一在一旁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反正他也不知道這個事情來龍去脈,他擅長的可不是腦子,當然這是和弓良相比之下。
許久之後,弓良才收回了目光,此刻天色已暗,一天就這麽渾渾噩噩的渡過了,讓人有點唏噓。
“先生?該吃飯了?”楚一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弓良默默的嗯了一聲,之後便是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歎了一口氣,“這種吃屎了一樣的感覺還真是難受!你看看我們這些人走到哪臉上都布滿了笑容,就好像胡勇的死能讓他們開心很多一樣,對於他們而言,誰做主又有什麽區別呢?他們不都是拿刀衝鋒的嗎?搞的是他們贏了一樣!”
這話一下子把楚一給嚇了一跳,連忙幹咳了一聲,“先生,還是先吃飯吧,我知道你看不慣他們,但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弓良冷哼了一聲之後,便是站了起來,隨即便開始吃東西!
隻不過這一邊吃,一邊還在思索這個事情,他這一次算是碰到狠角色了,不知道該如何破局了!
“韓子實什麽到?”弓良猶豫了許久之後開口問道。
楚一看了看時間,“應該是明日吧,韓大人的速度很快,在知道消息之後,第一時間他便是過來了。”
聽到這話,弓良稍微欣慰了一下,很是冷漠的點了點頭,“這樣的話倒還好,我還以為他拖拖拉拉又不來了!現在對麵的人在幹些什麽?不會還在敲鑼打鼓準備報仇吧?”
楚一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據說那些人還在爭權吧,貌似寧起一個人撐不起來,很多人對他都有意見。”
“有意見,那就對了,這個人和胡勇相比差了不止一籌,當然這個人打仗還是挺猛的,但是為將為帥是不一樣的,他這種人頂多就是一個不錯的將而已,想要替代胡勇,還差了點年紀!”弓良一臉不屑的嘲諷道。
楚一也是配合的點了點頭,“現在大秦真的很亂!不知道他們在搞些什麽,聽說這個事情還和我們有關係。”
“和我們有關係才是對的,如果沒關係,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過話說胡勇的死本來就和我們有點關係,隻是關係大不大現在有點難講,拖了幾天,也是沒有消息傳出來,他們把消息捂得真是有點緊,搞的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弓良嘿嘿一笑,對於此事他還是比較開心的。
上次接手的時候,他被人當成棋子什麽都沒有做出來,純粹被人利用了一番。
他對那個事情耿耿於懷,從未自己輸了,單純隻是被人利用了。
而這一次,他已經搭上自己的名聲和性命,不贏不退!
當劉修明在匠城被呂安斬殺的時候,弓良便是知道他的機會來了,縱橫閣的機會來了。
成則縱橫崛起,敗者沒有未來,這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同樣的也是最危險的時機。
即便所有人都不認可這個事情,都覺得大漢已經不行了,但是他不屑回應此事,他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放棄。
對方是逍遙閣又怎麽樣?
還不是在他的設計下,連主將都死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那麽這就是連老天都在幫他,這一次大漢必勝!
現在他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等著韓子實的到來,之後便是舉全軍之力,向大秦發起第一波衝擊。
他要將之前失去的臉麵全部找回來!
論行軍謀略,世上有誰能及他?
論精兵強將,世上有誰能及大漢?
這就是弓良現在的底氣,他絲毫不懼怕任何人,甚至還有種欲欲躍試的衝動,巴不得現在出兵,將大秦的兵馬趕出大周境。
將大周的國土完全都收攏在自己的手中。
弓良放下碗筷的時候,便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很是坦然的看著楚一,“有事叫我,沒事就別喊我了,這兩天有點累。”
說著便是回房休息了。
楚一點了點頭,心中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也是充滿了信心,很是坦然的讓弓良去休息了。
然而在一個時辰之後,楚一便是迫不得已的將弓良給喊了起來。
“什麽情況?”弓良極其不解的看著楚一。
“覃嗇大人來了。”楚一極其凝重的說道。
聽到這個名字,弓良便是露出頗為不滿的笑容,“他來幹嘛?老東西不好好跟著我師傅,又跑來做什麽?還要來勸我嗎?”
楚一不敢接話。
弓良氣勢洶洶的便是從房間裏麵衝了出來,之後便是看到覃嗇在那裏安靜的喝茶,看起來有種風塵仆仆的模樣,但是這個茶喝的很是悠哉悠哉。
看到弓良進門,覃嗇便是放下了茶盞,微微一笑,“少閣主!”
“你來幹嘛?好巧不巧的在這個時候過來,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那個事情!”弓良上下審視了一番。
覃嗇也是沒有辦法,隻能撣了撣身上的風塵,苦笑道:“少閣主,我也沒辦法,這是閣主吩咐的,那我就隻能聽他的,隻能來這裏跑一趟了,讓少閣主見外了。”
“行了,想說什麽?我知道你來這裏,是為胡勇的事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想讓停手不太可能,這次我必然不會收手!現在我都已經要勝了,你想再來勸我委實有點不太可能!”弓良的表情異常的嚴肅,大有一副直接鬧掰的語氣。
覃嗇深吸了一口氣,有點無奈的笑了笑,“少閣主當真這麽自信?就沒有一點緊迫的想法?你難道就不想一下這個事情會不會牽扯到你?”
“牽扯到我又如何?你是在說呂安會來找我報仇嗎?”
弓良極其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哦?”覃嗇很是意外的看著弓良,他沒想到弓良竟然已經想過這個事情了。
“如果弓良真的是被我設計而死的,那麽我自然將這個事情負責下來,兩軍交戰,怎麽?他呂安的人就殺不得了?就隻準他來殺我們?笑話!他以為他是誰?北境之主嗎?笑話!”弓良極其鄙夷的說道。
覃嗇一下子被說的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但弓良說的到還真是沒問題。
兩軍交戰的時候死傷的確是在所難免的事情,如果畏懼對方的背景,的確不用打了。
但這是正常情況的手段,如此胡勇是因為戰事而死,那呂安肯定不能說什麽,但是現在的問題是胡勇是的不明不白,絕對不是因為這個而死。
那麽呂安會如何?誰能知道呢?
“剛剛得到的消息,呂安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便是已經離開匠城了,多半是去塞北城了,要麽便是來這裏了。”覃嗇小心翼翼的說道。
“所以你是過來提醒我的?想告訴我現在的呂安很危險,隻不過他會出手殺了我?”弓良極其不屑的貶低了一句。
“如果呂安真是這樣的人,那麽不需要我動手,未來匠城必定會亡在他手中,也算是替我報仇了!”弓良微微一笑,極其自信的說道。
覃嗇又一次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就這麽看著弓良不說話,整個表情看著都是有點茫然。
楚一也是不合時宜的加了一句,“即便呂安真的來了,那又能如何?這是大漢中軍!他呂安難不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我們都給殺了?笑話!如果真是如此,我覺得大漢必然會讓呂安後悔的!絕對會後悔的!”
“所以你們已經下定了決心,絕對不會放棄了?”覃嗇再次追問了一句。
弓良點頭,“回去告訴老頭子,你就直接和他說,縱橫閣曾經失去的事情,這一次我會找回來的,而且還會將整個北境送給他,他不是覺得我看錯了嗎?我就要讓他知道,越是這樣的情況,就越體現我們縱橫閣的本事!這才是我們縱橫的目地!”
覃嗇笑了笑,默默的將這番孩子氣的話語記了下來。
“少閣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再多說什麽,反正我想說的你都已經想到了,想提醒你的,你也已經反駁我了,那我這一趟的目地也算是達成了,接下來的事情我就管不了了。”
覃嗇說著便是微微躬身。
弓良一臉不耐煩的直接甩了甩手,示意覃嗇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
覃嗇點了點頭,“少閣主,那我就走了,對了閣主還有最後一句話想讓我說給你聽。”
“哦?現在你都學會藏話了,老頭子交代的話你都學會藏著不說了?”弓良頓時就是笑了笑。
覃嗇也是微微一笑,“其實閣主給我說了兩個假設,如果少閣主接受了我之前的建議,那我這番話就不用說了,如果沒有接受,那麽我就要說給少閣主聽。”
“哦?還有這種事情?看來老頭子也變了,變得開始油槍滑舌了!他想和我說什麽?”弓良一臉好奇的問道。
覃嗇稍微停頓了一下,之後便是笑眯眯的開口說道:“閣主說了,少閣主能有如此決心,不管是對你還是對縱橫閣來說都是一個好事情,隻不過有決心是好事,但是在有決心之前,需要做一個事情,那就是先把自己的墓找好!”
“因為沒有抱著必死的決心,那麽一切都是空談,不知道少閣主是否已經想好自己葬在哪裏了呢?”
此話一出,弓良和楚一同時眉頭緊皺,氣氛逐漸冷了下來。
覃嗇看著兩人的表情,依然是那副笑容,“少閣主,話已帶到,我走了,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