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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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安折騰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在對麵的寧起自然是注意到了。
當他看到一道如同星河般閃亮的劍氣覆蓋整個大漢兵營的時候,他就知道大漢完了。
這一刻他竟然流露出了一絲極其興奮的欣喜。
他做了這麽多安排和打算,這一刻好像總算是有了結果。
而且這個結果還是如此的美好,這讓寧起有種像是做夢了一樣的感覺,實在是太開心了!
大漢已滅!
大秦將要一統北境了!
這是寧起第一個產生的想法,這種想法差點就讓他笑出來。
而且聯想到這是他設計出來的場麵,寧起直接流露出了極其興奮的表情。
沒有了胡勇,大秦隻要有他便能讓大秦站到北境之巔,這種想法實在是太美妙了!
“嘖嘖嘖!真是浦大喜奔的好事情,弓良就這麽死了?韓子實都被一劍擊成了重傷,實在是讓人敬畏呀!呂安又變強了,當真是厲害呀!”
呂危突然從寧起身後冒了出來,發出了極其感慨的聲音,就好像是故意在提醒寧起一樣。
寧起哈哈大笑了一聲,“呂師的實力自然是北境最強,如果他實力沒有那麽強,指不定我大哥根本就看不上他的存在,尊稱他為呂師自然是對他實力的尊重!有了呂師,我們大秦必然會一統北境,這個事情我要上稟大哥,讓大哥好好獎賞呂師!”
呂危聽得連連齜牙,這話酸的他牙齒都要掉了,隻可惜呀,麵前這人蠢的有點可憐,他都已經不想和他繼續說下去了,饞的他已經流口水了。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因為還有一大半沒有死呢,那麽他自然不會現在就開始,隻可惜呂安出手的力道實在是太強了,這一瞬間便是蒸發了一大半,這讓他有點小小的痛心。
“你這麽開心,等會可能會接受不了的,我勸你還是稍微保持一點平常心吧,不然你會很失望的!”
呂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這話寧起選擇性的忽略了,根本就沒有理會,而是將腦袋看向了上方,突然看到一道流光貫穿了整個天空,雷雲消散之後便是露出了呂安的身影。
然後寧起看到了另外一人,“是楚一?楚一也死了?”
寧起先是一愣,之後便是狂喜,小心翼翼的反問道:“這樣應該什麽人都不知道了吧?”
然而呂危不合時宜的歎息聲突然響了起來。
寧起很是詫異的轉頭看向了呂危,“什麽意思?你為什麽要歎息?”
呂危沒有說完,因為他感知到了呂安正在朝這裏過來,隨即便是緩緩的隱入了黑暗中。
寧起剛想追問一句,一個輕盈的身體便是落在了他的麵前,同時還滾來了一個血肉模糊的腦袋。
“就隻有他的了,弓良的已經沒了,拿著,跟我過來。”
呂安說完,便是朝著胡勇的營帳走了過去,表情極其的嚴肅。
寧起隱約感受到了一絲不對勁,但是他又不知道具體是哪裏不對勁,隻覺得呂安的狀態有點不對勁。
他怎麽都不敢往方麵想,因為他覺得他已經做得天衣無縫了,即便是事情敗露了,那也是江天的責任,他沒辦法阻攔而已,寧天元是宗師,他根本就沒辦法阻攔!
但是為什麽要和楚一有關係?
寧起看著手中的楚一,身體瞬間僵硬了一下,臉色直接蒼白了起來,雙腿顫顫巍巍的動了起來,有種不敢接近的想法。
“愣著幹嘛!走快點!”
呂安的催促聲讓寧起格外的驚恐,之後還是在恐懼中走完了這幾步,來到了胡勇的麵前。
一進來便能感受到這透骨的寒意,一切都讓寧起異常的不舒服。
“跪下!”
呂安清冷的語氣直接命令了起來。
寧起想也沒想便是跪在胡勇的麵前,同時還將楚一的腦袋放了過去。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特意帶著楚一的腦袋過來嗎?”
呂安輕聲反問道。
寧起的表情已經擰緊了起來,整張臉都像是皺了起來,心跳也是加快到了某種程度。
他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沒有回應?呂安也是沒有生氣,一如既往的平靜的說道:“剛剛我去大漢花費了不少的時間,你可能不清楚這是為什麽,因為我在和他們確認事情的原委,很多事情,很多環節,從頭到尾,我都和他們確認了一遍,而且是再三的確認,最後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就是這樣,弓良死了,楚一也是了,這和你原本預定的結果很接近吧?”
“不對,可能有那麽一點不相符,那就是我竟然直接出手毀去了整個大漢軍營,本來你還打算靠著你自己去征服他們吧?現在讓你失望了,沒有給你這個機會。”
寧起沒有說話,緊咬嘴唇,或者說是不敢接話。
“磕頭!認錯!”
呂安的話語又是淡淡的說了出來。
寧起沒有反駁,很是老實的做了起來,磕頭磕的砰砰作響。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知道這一切都是錯的嗎?”
呂安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他並沒有指望寧起會接話。
“你說胡勇的親衛直接自刎抹了脖子,本來我對這兩人極其敬重,甚至感到異常的可惜,但是當我看到這兩人屍體的時候,我就有點痛惜了,我很可惜他們兩人的性命,並不是因為他們自殺了,而是因為他們被人殺了,到頭來竟然還被人當成工具來闡述一件荒唐事!”
呂安一說完,寧起便是皺眉抬起了頭,臉上布滿了疑惑,就好像是在問,他是怎麽知道的?
呂安沒有讓寧起失望,同樣的也是直接將這個事情解釋給了寧起。
“傷口,兩個傷口都位於脖子左側,然而這兩人卻都是右撇子,那麽如果是自刎,傷口必然是在左側,這是一個很顯而易見的事情,如果是別人,估計那人肯定會被你騙過,但是很可惜,你想騙的人是我,而我對於傷口傷勢異常的了解,因為我和你不一樣,我研究的是如何一刀必命,所以這兩人應該是被人從身後割喉的,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寧起嘴巴微微一張,便是想要反駁,但到嘴的話語一下子就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下去了,因為呂安說的是對的,現實的情況就是這樣。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安排這麽一幕,是未來體現出別人的忠誠?還是體現胡勇的愛兵如子?我怎麽都想不懂這是為什麽?後來我懂了,你要滅口,那麽勢必也要將胡勇的親衛抹殺,至於抹殺之後,麵對我的詢問,這自然需要說法和借口,所以你就編了一個自以為很感人的借口?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呂安似笑非笑的反問道,這讓寧起的壓力陡增,身上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在這個陰冷的營帳中,他整個人都冷的開始發抖了。
他仍是想要開口,但是呂安伸出來的手指讓他閉上了嘴巴,這讓寧起感到異常的絕望。
呂安繼續述說,“其實你也挺聰明的,你隻是一個空有一副蠻力的武人而已,但是卻能做到這樣的選擇,弓良和江天這兩個人你竟然敢利用他們,實在是讓我有點驚訝,而且還差點被你利用成功了,身為兩者之間的中間人,你的存在感很弱,弱的讓我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參與其中,隻是更加沒有想到,你竟然敢用兩頭騙!膽子不可謂不大!”
寧起瞬間一抖,異常詫異的看著呂安,久久的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你還不承認嗎?”呂安再一次反問道。
並不是寧起不敢回答,而是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這個事情現在這個情況已經超過他能承受的範圍了,隻感覺現在這一切好像要完蛋了!
“我...我真的隻是想...想打贏這場戰!”
沉默了許久之後,寧起說了這麽一句
話,一句讓呂安感到極其可笑的話。
“想打贏這場戰?就憑你?你以為你能贏過弓良嗎?實話和你說吧,這一切都是弓良設的局,自始至終都是弓良開始設計的,從江天那裏開始,再到你,最後再到他自己,,這裏麵一環套著一環,他做了很多很多的謀劃,這裏麵的一切都是你想不到的事情!所以你覺得單憑你就能在其中遊走?甚至還想著贏過弓良嗎?”
“胡勇這一輩子隻做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讓你們看輕他,身為他的對手弓良都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才能製住他,如果弓良能打贏他,那麽他何必要用這種手段呢?”
“現在你懂了嗎?弓良為何要設計胡勇讓他死,因為胡勇太厲害了!厲害的讓弓良沒有任何的辦法贏下這場戰,所以他用了這種手段,你一直看不起的胡勇,在別人眼中是這樣的存在,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他竟然還會和你合作,你就沒有腦子想想這是為什麽嗎?”
呂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瞬間讓寧政的身體連連劇震,嚇得他的表情一顫一顫。
“因為弓良看不起你,覺得你沒用,不然的話,他為什麽沒有把你當成他的對手呢?”
呂安直接問出了最後一句話,這話讓寧政再也扛不住了,直接顫抖的反問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這難道不是江天利用胡勇來對付弓良嗎?而弓良則是很開心的接受了這個事情,讓大漢承擔了這個事情,則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而已,我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幫兩人牽線而已,這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哈哈!和我關係的!”
“不對,這種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所有人都死了,根本就沒人會知道這些事情,這個事情應該極其隱秘才對吧?根本就沒人知道!這不可能!你一定是猜的!”
呂安聽著這番話,直接搖了搖頭,“既然要死,那我就讓你死的明白一點,你是將人都殺了,但是死人會說話,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相信了呂危,所有人都進了他的體內,一同進去的還有他們的記憶,是不是?呂危?”
呂危的奸笑聲從一旁響了起來,甚至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羞澀,之後便是顯露了本體出來。
寧起看到呂危的那一刹便是愣住了,他怎麽都想不到一個收拾垃圾的東西竟然會成為整個事情的主角。
“是你?竟然是你?一切都是你出賣的嗎?”寧起瞬間暴怒,直接從地上衝了起來。
然而呂安的手輕輕一伸,寧起便是再次跪了下來,同時膝蓋蹦碎的聲音也是響了起來,這個聲音讓人感到極其的驚愕,之後寧起便是痛的大吼了出來。
這一幕讓呂危嘖嘖了兩聲,臉上露出了一絲同情的神情,但是目光卻是異常的激動。
這個目光寧起見到過,這是呂危看到食物的目光,之前呂危就是用這種目光看著那些待宰的人,現在這種目光竟然落在了他身上。
寧起慌了,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恐懼,“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這都是江天吩咐的,我是沒辦法,我也隻能按照江天說的做,根本就沒辦法反駁,難道不是嗎?你為什麽要怪到我頭上!這不是我的錯!我要見我大哥!”
聽著寧起這此起披伏的怒吼聲,呂安的心沒有半點波瀾,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亂叫的寧起。
呂安把目光看向了另外一個人,“其實我挺好奇你的目地,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呂危欠身一笑,“報恩難道就這麽難嗎?為何你就不相信呢?你把我從魔域中放了出來,那我自然要報答你,之前做不了什麽事情,但是現在這是我對你的報答!即便我知道你想除掉我,但是你們人類教我的知恩圖報,我學的應該很不錯吧?”
呂安沒有說話,隱約有種很錯愕的感覺,一個魔物學習人類的思維,還打算用人的思緒生存?
“你想變成一個人?”
呂安不禁好奇的問道。
呂危隻是單純的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很可笑,不屑於讓他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