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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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情況之後的肖無直接找到了吳解。
此時的吳解正待在城外的一個涼亭內和那位刀聖前輩下著棋。
吳解看到肖無突然出現,直接伸手示意讓他別說話。
話已經到嘴邊的肖無,直接又將話給吞了下去,站在了一旁,看著兩人將這棋下完,好在才過了一會。
吳解抱拳說道:“前輩承讓了!”
子車撓了撓頭,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無奈的說道:“又輸了,你有事你先聊,我要歇一歇!”
吳解淡笑著點了點頭。
肖無見子車離開了,立馬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最後極其憂慮的說道:“事情好像開始有點不可控了。”
吳解皺眉思考了一下,“你覺得這些人是誰?”
“我覺得可能還是那幫人,隻不過兩者並不熟悉而已,那項水並不是天外天直屬的,他隻是韋愧的一個手下,一個棋子而已,昨夜發生的事情並沒有事先和他溝通也不是不可能。”肖無提了這麽一個說法。
吳解沒有讚同也沒有否認,“如果是你說的這種情況,那就再好不過了,現在我最怕的是地府那些人!”
肖無臉色莫名一僵,“不會吧!你可別嚇老頭子!”
吳解搖了搖頭,擺了擺手,“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做不得數,還是先探查一番吧,指不定會有收獲,對了這個事情你和李牧也提一句,讓他注意點。”
“李牧應該已經注意到了,否則他這個城主未免也太失職了。”肖無點頭說道。
“那就好,楚清流和楊火兩個人呢?你有消息了嗎?”吳解鬆了一口氣。
肖無突然不屑的笑了一下,“楚清流還能在幹嘛?自然是躲在某個地方風流呢,楊火這個老頭已經在國風城了,和劍閣那幫小子待在一起。”
吳解臉上也是露出了一副笑容,“這兩個人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長了一點吧?難道到現在都還沒注意到事情已經變得有點不同尋常了嗎?”
“那也不一定,他兩這次隻是隨行而已,一切事務都是那幫小的說了算,所以沒反應也很正常。”肖無淡淡的回道。
吳解指了指遠處的子車,冷哼道:“你指的是和他一樣?”
肖無的臉色立馬嚴肅了起來,“他到底是什麽情況?待在這裏都待了這麽長時間了?”
吳解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你問我,我去問誰?這位老前輩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那我肯定得好好招待一下了。”
聽到吳解這莫名其妙的笑聲,肖無頓時感到一陣無語,直接搖了搖頭說道:“好了就這樣吧,那你好好享受和這位老前輩的時光,我要先走了,今天等於白來一趟,本來還以為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呢,唉。”
說著,肖無就擺擺手已經轉身往回走了。
吳解笑了笑,任由這個老頭自行離去。
子車見肖無走了,直接就回到了吳解的身邊,笑道:“小吳城主事情還挺多的嗎?成天陪我這個老頭子是不是有點太荒廢時間了?要不這棋就別下了吧?”
吳解搖了搖頭,伸手示意子車坐下,“前輩說笑了,前輩多少年來頭一次露麵,吳某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子車直接哈哈笑出了聲,“小吳城主是怕我一個人晃來晃去,壞了你的事吧?”
“我哪有什麽事情?前輩誇張了,況且和前輩在這裏切磋棋藝,吳某也是受益匪淺呀,感覺棋藝都變強了不少。”吳解繼續說道。
子車揉了揉腰,稍微伸了伸懶腰,整個人直接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響聲,最後又發出了一聲極其爽快的呻吟,然後整個人又是耷拉了下來,盯著麵前的棋盤,將白子一顆一顆的收了起來。
“這棋盤就如北境的格局一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每走一步都需要深思熟慮,否則一步錯,整個局麵就會陷入被動。”子車收完棋子之後淡定的說道。
吳解也就剩下的黑色棋子全部收了起來,點頭答道:“前輩之言讓吳某受益匪淺呀。”
“小吳城主這馬屁就有點過於明顯了,老夫可不吃這一套。”子車沒好氣的回道。
“哈哈,前輩果然是性情中人,不過這棋藝說實話還有點欠缺呀。”吳解揶揄調侃道。
子車坦然點了點頭,“老夫向來不喜歡主動,和老夫的性格一樣,喜歡靜坐山頭,老夫寧願做一個守山人,也不喜歡去做一個開山之人。”
吳解也是稱讚道:“有時候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確實極為恰當,是一個好法子,但是我輩修士如若一直保持這種態度,那麽這山巔上可能永遠都隻有前輩幾個人而已,這樣下去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呀。”
子車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吳解的這句話透露著一絲指責的味道,子車頓時感到了一絲不悅,“這麽說來小吳城主是那種先發製人的人?”
吳解沒有否認,繼續說道:“先發製人這種事情也得看自己準備的是否妥當,吳某自認為從不做沒有打算的事情,即使途中出現一些意外,對我來說這種意外也是算不上意外,能解決的怎麽能稱得上意外呢?前輩你說對吧?”
子車彎著的身體稍稍直了起來,眼睛也是眯了起來,吳解這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自己就是他口中的意外,“不可否認,如今老夫確實不是你的對手,或者說這輩子老夫都不會是你的對手,但是如果小吳城主不小心的話,老頭子說不定也能將你一起拖下山。”
吳解趕緊緩和著說道:“前輩言重了,吳某自問尊老這一塊做的很周全,自然不會走到這一步。”
“你!”子車直接氣的冷哼了一聲,吳解這一句尊老簡直就是對他赤果果的侮辱,換句話說,如果不尊老的話,難不成可以輕鬆將他擊敗?
吳解趕緊笑嗬嗬勸道:“前輩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弄混了,來來來,繼續下棋。”說著就動了起來。
子車盯著吳解看了兩眼,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自從前天吳解主動找上門來之後,兩人已經下了兩天兩夜的棋了。
饒是自問對下棋還挺感興趣的子車,此時也是出現了一絲厭煩的情緒,這棋再這麽下下去,他都快要瘋了。
吳解看著舉棋許久都沒有落下去,一直緊皺眉頭的子車,也是猜到了子車心中的想法,不過他也是不急,就這麽耐著性子等著,心中直接冷笑了起來,他倒是很想看看到底誰先沉不住氣。
子車眉宇之間的煩躁越發的明顯,手中的棋子也是捏了許久,不知不覺甚至都已經開始有點開裂了,無奈之下,深吸了一口氣,子車將棋子輕輕的往棋盤上一拍,結果白玉棋子瞬間裂成了兩半。
見此情況,吳解直接哈哈笑出了聲,“前輩你可知道這枚白玉棋子值多少錢?一枚可就是一枚靈晶精!如今少了一枚,那這一套棋子可就算是毀了。”
子車眉頭瞬間一挑,臉上的表情也是抽動了一下,尷尬的笑了笑,“這麽貴嗎?”
吳解鄭重的點了點頭,“吳某向來不說謊話,更何況是和前輩說這種錢財之事,自然是隻低不高。”
子車頓時臉紅了起來,路過了一副囊中羞澀手足無措的模樣。
吳解微微一笑,打了個哈哈說道:“不過前輩放心,這種東西隻是玩物而已,吳某自然不會腆著臉讓前輩賠償。”
沒想到的是,這話讓子車的臉更紅了,表情也是越發的古怪了起來。
吳解可沒想到子車這幅模樣是因為囊中羞澀,在他看來,一個成名已久的九品大宗師,錢財這類都已經算是身外之物了,自然不會在意幾枚靈晶精的得失,在乎的應該是麵子才對。
但是子車的反應還是讓吳解詫異了許久。
子車扭捏了好久才說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就真的不賠了!”
吳解錯愕了一下,木愣的點了點頭,“吳某自然說話算數。”
聽到吳解這麽說,子車這才放下心來,隻不過臉上的表情依然有點尷尬,立馬起身又伸了個懶腰。
吳解依然安靜的坐下那裏,隻不過將棋盤收了起來,換上了一套茶具,直接泡起了茶,“前輩喜歡飲茶嗎?”
子車又是扭捏了兩下,還是選擇坐了下來,不眠不休的下了兩天棋,期間又拉家常似的聊了兩天兩夜,嗓子早就已經幹的冒煙了,這就是他願意坐下來的原因。
子車直接喝了好幾杯茶,不滿的說道:“你這杯子是不是也太小了點?一杯就半口,這讓人怎麽喝的爽?”
吳解立馬愣住了,喝茶喝到爽,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話,立馬給子車又倒了一杯茶,解釋道:“前輩,喝茶不是喝酒,酒是糧食精,用來灌都沒問題,茶卻不行,茶是用品的,淺嚐輒止,品味茶的味道這才是喝茶的目地。”
子車又露出了一臉的不耐,直接從吳解手中搶過了茶壺,往口中灌了起來。
將這一壺茶全部喝幹淨後,他才發出了一聲爽快的呻吟,“這麽喝才舒服呀!”
吳解看著子車這幅行為,淡淡的問道:“既然前輩做事喜歡爽快,那麽何不坦誠開來,好好聊聊前輩待在這裏到底想幹嘛?”
這突然其來的質問,子車瞬間一愣,直接看向了吳解,“小吳城主這話說的,老夫可就有點迷糊了,老夫待在這裏不就是為了尋找我那不爭氣的徒兒嗎?”
吳解笑了笑,點了點頭,“也是,隻不過前輩在這裏已經待了那麽多天了,我想知道前輩可否找到什麽線索嗎?”
子車搖頭,“沒有呀。”
“那前輩不著急嗎?”吳解順勢問了這麽一句。
子車依舊搖了搖頭,“不急呀,急有什麽用,急了難道就有消息了?”
吳解算是聽明白了這話的意思,不由笑了笑,“這麽說來,前輩是要常駐在這裏了?”
子車欣然點頭,“沒錯,既然消息指向這裏,那我也隻能待在這裏了,不然我又能去哪裏呢?去了別的地方不就是和無頭蒼蠅一樣了嗎?”
吳解同樣也是點了點頭,認同了子車這個說法,不過也是絲毫不惱,“既然如此,前輩待在這裏的這段時間,吳某自當作陪,一定會讓前輩開心的。”
想起連下兩天的棋,子車的臉立馬綠了起來,有點擔憂的點了點頭,然後幹笑了一聲,“這茶難不成也要喝兩天?”
吳解笑了笑,沒有說話,舉杯示意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子車苦澀的笑了笑,也是舉起了茶杯。
......
肖無回到酒肆的時候,發現李關竟然也在,稍微詫異了一下,“你怎麽又來了?”
李關臉色蒼白的點頭一笑。
看到李關的臉色有點不對,肖無立馬眉頭一皺,“發生什麽事了?”
這話剛一問出來,範胖子就把肖無拉到了一邊,說了起來,“昨天夜裏,他正在審問羽林衛的人,誰知道衝進來一群人,直接將羽林衛的人殺了個幹淨,劍章營也是受傷慘重,傷了不少,死了好幾個,房子都被人給燒了,他也受了點傷。”
“當真?”肖無一臉怒氣的問道。
李關點了點頭,“沒錯,昨天城主讓我好好審審那幫人,結果才剛開始審了幾個,夜裏突然衝進來一群人,見人就殺,而且實力還很強,有好幾個四境五境六境的修士,我一時不慎,算是被暗算了吧,也稍微受了點傷。”
肖無趕緊追問道:“那對方的人呢?有沒有留下幾個?”
李關臉一紅,直接搖了搖頭。
肖無頓時怒聲嗬斥道:“有你在,難道連一個人都留不下來?”
“死傷了幾個,但是屍體被對方全部帶走了,一個都沒有留下,而且當時火勢太大,也沒顧上這個事情,所以算是被對方全身而退了吧。”李關羞愧的說道。
“廢物!”肖無直接指著李關怒斥了一句。
這一聲嗬斥聲嚇得範胖子整個人都顛了兩下,趕緊出來打圓場,“肖老別激動,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對方實力高強,李關也是為了救人,所以才被對方僥幸離去的。”
肖無直接冷漠的瞥了一眼範胖子,範胖子頭立馬一縮,連說話的聲音都低了下去,不敢再勸。
李關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淡淡的應道:“昨晚確實是我的錯,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所以準備不周全,還害的劍章營傷了不少。”
肖無冷哼了一聲,“不周全?對方衝殺的時候,你難道沒察覺到異樣嗎?難不成你當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突然冒出來的這幫人你就不想想是誰,難道不應該抓一個活口嗎?沒有活的,死的也行呀!就這麽眼睜睜讓人全身而退了?我以前是怎麽教你的?”
數聲質問直接將李關逼到了牆角,範胖子又了湊了過來,擋在了李關的麵前,“肖老消消氣,消消氣,他也是無心之失,昨天那幫人的實力確實不弱,而且配合的極為默契,確實不好拿下...”
“你還有臉說?你昨天晚上不是也和他們交手了嗎?折騰了一晚上,回來的時候弄得灰不溜秋,和頭豬一樣,你怎麽不抓一個回來?還有臉幫別人說話?”肖無突然轉移了怒火,直接懟向了範胖子。
範胖子立馬退了好幾步,也被逼退到了牆角,兩眼苦巴巴的看了一眼李關。
李關絲毫不領情,反而白了他一眼。
呂安站在一邊聽著肖無的罵聲也是驚了好幾下,火氣這麽大的肖無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一時之間竟然也是不敢開口勸。
但是看到那兩人都被肖無罵到了牆邊上,呂安還是細聲細氣的說道:“肖老?消消氣?”
肖無直接看向了呂安,臉上的青筋直接爆了出來,滿臉的怒氣,罵人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但是看到是呂安,又噎了回去,不過仍是不悅的埋怨道:“昨晚誰讓你出去的!看到沒?昨天晚上那麽亂!要是你也被牽扯在裏麵,今早我就隻能去給你收屍了!”
呂安同樣頭一縮,幹笑了一聲,不知道應該怎麽回。
連罵了好幾句的肖無終於算是消停下來了,不過臉上的怒氣依然還在,並沒有褪去。
喘了好幾口氣之後,肖無指了指麵前的凳子,“都給我坐下!”
三人都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你去那裏站著。”肖無見範胖子竟然也坐了下去,直接把他趕到了門口。
範胖子連歎了好幾口氣,幽怨的走到了一邊。
“你倆對昨晚的那些人有沒有印象?”肖無直接問道。
呂安想了想立馬回道:“昨天我看到了一個人,他眼睛上好像有一道疤。”
“眼睛有疤?”肖無和李關兩人同時出聲。
“怎麽?你也看到了?”肖無看著李關問道。
李關點了點頭,“嗯,領頭的那人,眼睛上好像確實有一道疤。”
“詳細特征說一下,例如實力,功法,武器等等。”肖無說著就看了一眼範胖子。
範胖子趕緊點了點頭,做好了準備。
“年紀應該在四十上下,身材高大粗壯,樸刀,實力六品,比較陰險,善用暗器...”李關一邊回憶一邊總結。
剛說了幾個特征,範胖子那裏就有了人選,“張河,大周人,曾經是羽林衛的甲二,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肖無趕緊問道。
“隻不過他已經死了兩年了!”範胖子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