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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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觴一聽,頓時就炸毛了,“我哪兒張牙舞爪了?!”

    他可是營裏公認的最斯文的人了!怎麽會張牙舞爪?

    想著想著,流觴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兩眼一瞪,兩道殺氣直射夜修,“我家小姐什麽時候張牙舞爪了?你個二愣子給我說清楚!”

    夜修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從樹梢上掉下來!頭頂‘噌噌噌’竄起一竄火苗,“你個弱智娃!說誰是二愣子?!”

    仿佛有一團紅色的火焰將夜修整個人包圍,站在樹上,閃閃發著光。135%7924*6/810

    流觴嘴一撇,斜了他一眼,“二愣子除了你還有別人?”

    滿滿的都是嫌棄!

    “你!”夜修差點把牙齒都咬碎了!伸手一指流觴,“報上名來!爺要跟你單挑!”

    流觴冷哼一聲,伸手一拍胸口,雄赳赳氣昂昂道:“聽好了!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稱流觴!曲水流觴知道不?流觴的流,流觴的觴!”

    說完,下巴一揚,擺了個瀟灑到飛起來的pose,等待著鮮花與掌聲的降臨。

    夜修半眯著眼睛斜視了他半天,眼角一挑,冷哼,“原來是隻下流的酒杯!我還以為是山裏的猴子成了精呢!”

    哢——哢哢哢——

    鮮花呢?掌聲呢?為何化作陣陣驚雷,風雪冰雹,就這麽無情的朝他砸了過來?摧殘他的身,摧殘他的心,差點將他摧殘的沒了人形……

    這究竟是從那個嘎啦裏冒出來的二愣子?真是半點都不可愛!

    流觴自憐自哀的好一會兒,才平複了內心猶如萬馬奔騰般狂亂的心情,緩緩抬頭,看向夜修,一臉慷慨赴死,大義凜然的壯士情懷,“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也可以侮辱我的人,可是……”

    可是他話沒說完,夜修滿臉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侮辱你的人?別自作多情!爺不喜歡男人!”

    流觴眼角一抽,一記凶狠的眼神瞪去,“別打岔!”

    “哼!”

    夜修冷哼一聲不再言語,流觴醞釀了一下情懷,繼續開口,“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侮辱我的名字!”

    “哼!一隻破酒杯而已!”

    “閉嘴!”又是一記凶狠的眼神瞪去,可以瞬間秒殺一頭豬!

    夜修繼續冷哼一聲,轉頭看風景。

    流觴摸了摸胸口,“明明是一隻高貴優雅有內涵的酒杯!你這隻死猴子竟敢說我是破酒杯?還下流的酒杯?你深深的傷害了一個斯文青年的純潔內心!知道麽?”

    “哼!”夜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滿臉嫌棄,“說重點!智商捉急的酒杯。”

    “……”流觴咬了咬牙,打死了從心頭狂奔而過的一千隻草泥馬,兩手一挽衣袖,正氣凜然,“最最不該的是,你竟敢汙蔑我家小姐的淑女形象!?作為一名貼心有內涵的跟班,我、要、和、你、”

    夜修等了半天,那人居然沒有後音了,不由得掏了掏耳朵,“你要和爺怎樣?”

    “哼哼!”流觴陰森一笑,露出了兩排白森森的牙齒,“談、談、人、生!”

    “什麽?”夜修一愣,隨即滿臉鄙夷,“爺隻想和你單挑,不想……”

    談人生!

    隻不過,夜修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耳邊‘嗖—’一聲響,一塊磚直接朝他飛了過來……

    夜修:“……”

    這塊磚是那隻酒杯之前一直拿著的,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扔了出來!而且,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陰險酒杯!”

    夜修麵色一黑,一腳踢出,勁風呼嘯

    “嗖——”

    飛來的磚頭直接被這股勁風刮的轉了個彎,調頭就朝流觴砸去。

    流觴輕哼一聲,反手扔出一塊磚。

    “砰—”

    兩磚相撞擦出一片火花,然後,一前一後朝千人大戰的陣地中飛去……

    “啊——砰——”

    “啊……我的頭……”

    兩名雨族,應聲倒地,頭破血流!

    流觴直接又提著兩塊磚朝夜修撲去,“二愣子!讓爺教教你如何搬磚!”

    夜修冷哼一聲,直接飛了過來,“臭丫頭拐了我家主人,今天爺就要幹掉你這隻酒杯!”

    聞言,流觴眉心微跳,“什麽?居然還想幹掉我?”

    太小看酒杯……阿不,太小看斯文青年了!

    “看誰把誰幹掉!”

    牙一咬,提著磚頭對著夜修的俊臉就砸了過去。夜修又豈是那麽容易被幹掉的?

    於是乎,兩人你來我往,劈裏啪啦,打的如膠似漆,難解難分!

    從樹上打到了地上,又從地上打到了坑裏,摸爬滾打,手提腳踹,無所不用其極。

    許是兩人之間動作實在太大,驚動了其他人馬,眾人回頭一看,均不由自主瞪大雙眼。

    “夜修!你幹嘛呢?打錯了!雨族們在這兒呢!趕快回來!”

    夜修一記鄙視的眼神砸過去,“錯你大爺!爺打的就是他!”

    眾人:“……”

    與流觴一起的銀狐騷年們也紛紛開口,“流觴,你搞什麽呢?那位兄台是來幫助我們的!大家自己人,快住手!”

    流觴一腳踹中夜修的屁股,趁機扭頭看了眾兄弟一眼,一臉義憤填膺,“沒錯!打的就是這個二愣子!他丫竟敢詆毀我們小姐的形象!說她是**女土匪,你說這像話嗎?不該打嗎?”

    “什麽?說小姐是**!?”聞言,眾人一愣,隨即咬牙,“該打!狠狠地打!”

    “砰——”

    流觴一拳打到夜修的臉上,陰笑,“沒錯!就是該打!”

    夜修一聲哀嚎,捂著自己的臉,雙眼噴火的怒視著流觴,“打人不打臉!你個下流無恥的酒杯!比那個臭丫頭還陰險無恥!爺要打的你滿地找不到牙!”

    一腳踹來,虎虎生風,被流觴險險的躲過,哪知,夜修的手中忽然多了一隻鞋,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拍向流觴的頭頂。流觴躲閃不及,隻能一聲悶響,腦袋結結實實的被砸了一鞋底!

    流觴:“……”

    夜修揚了揚手裏的鞋子,在流觴抽搐的眼神中慢悠悠的穿回了腳上。

    一瞬間,流觴不止是臉抽筋,就連心髒都在抽搐。

    “無恥小人!偷襲!大男人還脫鞋!臉比城牆厚!”

    “哼!”夜修趾高氣揚的一揚下巴,“誰讓那個臭丫頭敢染指我家主人的清白?爺沒有打爆你的頭就不錯了!”

    流觴也怒了!直接跳起來朝夜修砸過去,“誰說我家小姐染指了你家主人的清白!?你以為你家主人是仙男下凡啊?告訴你,我家小姐的傾慕者已經可以繞十萬大山跑一圈了!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你丫衝到奈何橋了!”

    夜修一聽,激動的直接從地上跳起來,“什麽?!還有這麽多傾慕者?!好你個沒人性的臭丫頭!居然背著我家主人拈花惹草!太可惡了!”

    “什麽拈花惹草?我家小姐那是貌美如花,清風自來!”

    “放屁!臭丫頭明明就是紅杏出牆!”

    “你敢說我家小姐是紅杏?!”

    “劈裏啪啦……砰砰啪啪……”

    一瞬間,戰況直線升級,激烈程度方圓十米之內雞飛狗跳,片草不留!

    兩人打著打著最後扭到了一起,在地上滾出了十幾米遠。

    發型亂了,衣服破了,鞋子飛了……到最後,兩人已經成功退化成原始獸人——衣衫不整,披頭散發,赤膊光腳,慘不忍睹!

    原本還在專心對付雨族的兩方人馬,不知不覺的停下動作,看著那堪稱是‘改頭換麵,脫胎換骨’的兩人,差點瞪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在他們的臉上齊刷刷的寫著一句話:這兩人究竟是有怎樣的深仇大恨啊?!一定要把對方折磨成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才甘心?!

    不過,那兩家夥方才所說的話,他們斷斷續續也是聽了不少,大致就是:“臭丫頭染指了我家主人的清白,我要為主人報仇幹掉你!”“你敢汙蔑我家小姐的淑女形象?我滅了你!”

    於是,銀狐騷年們齊刷刷的看向獵鷹戰隊的人,滿臉疑惑,“你家主人是誰?”

    他們家小姐真的染指了他們主人的清白麽?不太可能!

    獵鷹戰隊的勇士們對視了一眼,“抱歉!我家主人的身份暫時不便透露。”

    銀狐騷年們麵麵相覷了幾眼,問出了盤踞在心底許久的疑問,“你家主人長的很美嗎?”

    小姐以前貌似說過,美男就是用來**的!若是他們家主人生的貌美如花,沉魚落雁,那他們小姐一時頭腦發熱**了他也是有可能的!

    聞言,獵鷹勇士們麵色一黑,冷冷的看著他們,冷冰冰的語氣帶著一絲鄙夷,“我家主人是男子!”

    無故被鄙視,銀狐騷年們有些困惑,“我們沒說你家主人是女子呀!”怎麽就被嫌棄了呢?

    獵鷹勇士們:“……”

    難道,男子也可以用美來形容麽?更何況,還是他們尊貴高冷如神邸的主人!

    心中有一絲不悅,可,他們是奉命前來對付雨族,並且,主人明令靜止他們與東陵兵將發生任何衝突。更何況,這些弱智的家夥還是那個丫頭的手下。

    既然不能揍人,那就沉默吧!

    銀狐騷年們眨了眨眼睛,麵麵相覷,“他們好像不想理我們耶!”

    “不是好像!那是事實!而且,那眼神還有些嫌棄!”

    “不會吧?我們好像也沒做什麽讓人嫌棄的事呀?”

    “不知道。可能他們是被這滿地血腥嚇到了吧?”

    “嗯!我也覺得應該是這樣!那麵無表情的樣子一看就是受了驚嚇的表情!”

    獵鷹勇士們:“……”

    真不愧是那丫頭的手下!這腦子的構造果然和別人不一樣……

    原本,幾百人的雨族部隊此刻隻剩下幾十人,還在勉力戰鬥著,而另一邊,十幾名勁裝黑衣人正將玄機圍在中央,刀光劍影交織著陣陣天雷,金光閃爍,遠比其他地方的打鬥激烈萬分。

    高手之間的對決,自然非同凡響。

    玄機一聲咒語,天空中一道金色閃電劈下,地麵瞬間裂開一道深坑。然而,那十幾人卻無畏無懼,寶劍鋒利,招招淩人,玄機雖未落敗,卻也被逼的無地喘息。

    如死水般幽寂的雙眼,暗影浮動,冷冷掃過眾人。

    想他玄機,竟也會有如此落魄的時候!被一群後生小輩困住,百招之內竟都無法取他們性命!

    這些人,分明是兩夥人,配合卻如此默契,彼此依仗,互為助力,竟是天衣無縫!

    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他慘死的族民,所剩也不過二三十,而敵人卻數十倍於己,傳送陣又無法使用,如今,他又是重傷之軀,想要庇佑他們離開,怕是真的不能了。

    身為長老,本不該棄族民於不顧,可是,他還不能死!

    一抹幽暗堅定的光,乍現眼底。玄機目光一凝,大喝一聲,身影化作一道利劍直撲向離他最近的長空!

    招式淩厲,殺氣驚風,絕世高手拚盡全力的一擊,不論聲勢,威力,皆是駭人的!

    長空目光一凜,神色卻如常,出手如電,迎敵而上,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對著玄機發起進攻,快速,默契。十三人竟是同進同退。

    刀光劍影,喋血生寒,十三柄利劍揮刺而過,同時刺中玄機身體,雙肩,胸膛,腹背,幾乎要將他刺成個刺蝟!

    長劍入體時,眾人皆是一愣,居然刺中了?之前苦戰良久,都未能傷他分毫,如今怎麽……

    總不會是他見族人皆已死絕,心緒大亂,導致內息紊亂,這才破綻百出,全身空門大露?

    正當眾人困惑不解時,卻見玄機詭異一笑,在他們驚愣的視線中,那那具被利劍穿透的身體忽然間化作一道黑煙,消散於風中。

    眾人大驚,心中驚風駭浪,這是死了?還是?

    他們的劍上又沒有化屍水之類的邪毒,即便此人身死,也絕不可能化作一股黑煙!

    又或者說,雨族本是神族後裔,擁有異於常人的靈術,他們的死法,自然也與常人不同?

    可是,隻是十幾道劍傷,就能讓雨族第一高手灰飛煙滅?

    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驚疑不定的眾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半空中有一道縹緲近乎透明的虛影,正冷冷的看著他們。雖然模糊不清,卻能看出那是玄機的身影!

    抬手,抹去嘴角的一絲血跡,最後看了一眼地麵上雨族人的屍體,玄機身影一閃,徹底消散在風中。

    拚卻折損十年修為與生命,使用了分身術,隻因,聖女還在京中等待消息,而他們,雖然邊關一事,一敗塗地,幾乎牽一發而動全身,可是,隻要他還活著,聖女還在,雨族就未亡,複仇,就依然誌在必行!

    ……

    雨族餘孽已被消滅殆盡,玄機又是生死不明。此刻,眾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在流觴與夜修的身上。

    長空俊臉微僵,一記冷眼射向流觴,“起來。”

    流觴坐在地上,披散的頭發遮住了半邊俊臉,露在外麵的半張臉,有一個清晰地腳印!兩隻袖子沒了,還少了一隻褲腳,胸口處的衣服也破了一個大洞,露出裏麵大片**,那模樣,看起來既傷風敗俗又慘不忍睹!

    此刻,聽到長空的聲音,頓時抹了一把傷心淚,慘兮兮的看著他,“空空……嗚嗚嗚嗚……你要為我報仇哇……”

    一聲鬼嚎,如同魔音灌耳,嚇得眾人都不自覺地抖三抖。

    長空嘴角一抽,眼角滑落幾道黑線,直接背過身,留一個‘我不認識你’的背影給他。

    流觴的心,頓時碎了一地。

    “空空……你怎麽可以如此狠心!絕情!沒人性!我都被人蹂躪成這樣了,你居然視而不見,見死不救……你的人性呢?”

    長空:“……”

    這個家夥!比迦葉那小子還抽風!

    “空空……你我相識一場,同**共枕二十年,不是夫妻甚是夫妻,如今,我慘遭蹂躪,遍體鱗傷,你怎麽忍心拋下我?”

    魔音再起,堪比冤魂過境,留下無盡怨氣,荼蘼人間。

    長空:“……”

    眾人:“……”

    銀狐騷年們,悄悄地看了一眼獵鷹勇士們貌似鄙夷的神情,默默地別開眼,後退幾步,遠離流觴。

    他們不認識那個家夥!真的不認識!

    流觴慘兮兮的目光一一掃過眾騷年,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哀婉**,“你們……你們一個兩個有誰沒有睡過本大爺……的**?如今居然袖手旁觀!你們的良心都被老鼠吃了麽?”

    騷年們輕咳一聲,轉頭假裝看風景。

    聽不到!他們什麽都聽不到!

    夜修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抹一把臉上的泥土,居高臨下的藐視著流觴,“怎麽?你被很多人睡過?”

    正抬手擦著眼淚的流觴,聽聞此語,嘴角一僵,然後,一腳朝夜修踹過去,“睡你大爺!再敢多嘴大爺我睡了你!”

    許是腰酸背痛躲閃不易,夜修被踹個正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身後有個人伸手扶了她一把,這才幸免於難!

    一回頭,看到是夜梟,雖然那張臉麵無表情,可此刻看在夜修的眼中隻覺得分外親切!

    “梟梟~果然還是你最好!爺沒有看錯你!”

    夜修脈脈含情的看著他,就差把心掏出來給他看一看了。

    夜梟頭皮一緊,條件反射般的一腳踹過去。

    而夜修,毫無防備。

    “嗖——”

    一道風聲,夜修直接飛了!一雙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夜梟,“你……你……你居然……落井下石……暗害黑爺……你給我等……哎呦!”

    威脅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人,已經‘砰’的一聲落地了,砸的塵土飛揚,砸死了一片草。

    “嗷——夜梟你個王八蛋……竟敢暗害黑爺……我要告訴主人……給你找十個**……我的腰……”

    “弱智!”

    夜梟麵無表情的站著,嘴角卻微微抽搐著。

    此刻,無地自容了許久的銀狐騷年們,終於找到了生命的真諦,一個個滿血複活。

    “原來他們家也有弱智娃呀!比起咱們小觴觴也不差分毫!這下不用擔心被人笑話了!哈哈哈……”

    “就是!誰家還能沒有幾個二愣子?以後麵對他們再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了!”

    “別看他們一個個麵無表情,一臉高冷,說不定啊都是裝出來的!其實內心就是個二愣子!”

    “小姐說這個叫什麽來著?啊對,裝十三!他們就是裝十三!哈哈哈……”

    一瞬間,獵鷹勇士看著夜修的眼神,簡直就像神鷹看著老鼠屎!

    一顆老鼠屎壞一鍋粥!果不其然!

    這個弱智的抽風的家夥!就不該讓他留在主人身邊!簡直是有損主人的形象!

    夜修看著眾人嫌棄的眼神,一顆心在風中淩亂,破碎成渣!

    果然……隻有九黎才是真愛!可惜,九黎在冬眠……

    嚶嚶嚶……臭丫頭欺負他!主人不給他溫暖!夜梟總是揍他!如今,就連這些家夥也傷害他……

    夜修正悲痛萬分,一隻手橫空伸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夜修回頭,對上一張慘不忍睹又滿是八卦的臉,瞬間瞪眼,“拍什麽拍?爺的肩膀也是你能拍的嗎?”

    流觴仿佛天生視力不好,沒有看到夜修那一臉大寫的凶狠,笑得很是**不清,“我說,小羞羞是吧?他們好像都很嫌棄你耶!這是為什麽呢?”

    夜修眼角一抽,一拳打過去,“羞你大爺!關你屁事!”

    頃刻間,又是一場大戰爆發。

    眾人似乎早已不對他倆抱希望,紛紛退後幾步,給他們讓出足夠的場地——滾草坪!

    ……

    此刻,山腳下,雲千若與北冥風正一前一後的走著。雲千若目不斜視,北冥風卻一直看著她,那存在感十足的目光讓她想要忽視都很難。

    感覺不到!感覺不到!

    雲千若一直自我催眠,可是,發現結果很差強人意。那束目光簡直就像黏在了她的身上一樣,令人如同芒刺在背,整個人都不太好!

    終於,忍無可忍,怒而回頭,“你到底還要看到什麽時候!?”

    這個可惡的白癡!都已經瞪了她一路了!也不怕把眼珠子瞪掉地上去?

    見她停下腳步,北冥風也頓住身形,目光幽幽的看著她,那幽若深潭的紫眸,如同暗夜中最神秘的冰湖,籠罩在薄霧寒煙,迷離夢幻,令人沉醉。

    看到他這雙眼睛,雲千若忽然有些挫敗感。

    她該死的對著這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居然沒辦法爆發洪荒之力!

    伸手一扶額,雲千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瞪瞪瞪!就不怕把眼珠子瞪出來麽?”

    北冥風依舊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性感的薄唇抿著一條弧度,滿滿的都是固執。

    雲千若心髒微抽,果然,就聽到那好聽到令人發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依舊是那句她早已倒背如流的話。

    “要你再說一遍。”

    雲千若:“……”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百零一遍了吧?

    若是迦葉那死孩紙或者狐狸說出這麽多遍她還覺得沒什麽。可他是風美人呀!惜字如金,沉默寡言,有時候,一板磚下去都拍不出一個字的冰美人!居然把一句話重複了一百零一遍!

    這簡直比火星撞地球的幾率還要小!

    強大如她的內心也受到了深深的衝擊!

    “你是不是中邪了!?”

    話說,自從這白癡今日出現之後,就總有些不太對勁的感覺。

    以前雖然也有些無賴吧,可那都是月黑風高時潛入她房間,賴著不走。可是今天,居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就敢對她摟摟抱抱!這色膽長的也太快了吧?

    若是按照這個速度,那假以時日還不得超越了她!?

    這還了得!

    心思百轉,起伏不定,卻聽風中飄來三個字,很認真的語氣。

    “沒中邪。”

    雲千若嘴角輕抽,“沒中邪你抽的哪門子風?”

    “……沒抽風。”

    看著他嘴角輕抿,一本正經的樣子,雲千若忍不住翻白眼,“很不幸的告訴你,你這個樣子就是抽風!而且,都已經抽到姥姥家了!”

    北冥風抿唇不語,繼續用深邃專注執著的眼神看著她,一眨不眨,如同一塊望妻石。

    雲千若默默地汗顏了一把,伸手抹去眼角的冷汗,“你到底想鬧哪樣……”

    “要你再說一遍。”

    回答她的還是那句一成不變的話,連語氣都是如出一轍。

    雲千若:“……”

    這種心情……風中野草都要靠邊站!

    這個白癡!怎麽就如此固執!

    “你到底要聽什麽?”

    北冥風看了她一眼,抿唇,“你知道的。”

    雲千若:“……”

    好吧!她的確知道,可關鍵是,她不想說啊!

    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啊?”

    北冥風:“……”

    雲千若繼續眨眼睛,“既然你不肯說的話,那我也沒辦法啦!本姑娘每天說的話那麽多,我怎麽知道你要聽哪一句呢?”

    眉眼彎彎,笑靨如花,這幅模樣,怎一個純良無害了得!

    北冥風目光幽幽的看著她,薄而性感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這個小人!

    肯定是故意套他的話,等他回答之後,她就會說:你都聽到了還讓我說什麽?

    他才不會上當!

    “就是言子陌來了之後你對我說的話。”

    想了想,北冥風如是開口。

    雲千若瞬間笑彎了眉眼,“表哥來了之後,我說你是笨蛋呀!”

    北冥風:“……”

    “哎呀!風美人,你這是什麽嗜好呀?居然喜歡聽別人喊你笨蛋?!”

    北冥風:“……”

    他說的,明明不是這一句。

    “嗯!既然你想聽的話,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聽著那一道道的魔音,北冥風麵具之下的俊臉一片僵硬,“……後麵一句。”

    “後麵一句?”雲千若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再不放開本姑娘我咬死你?”

    “……不是這句。”

    雲千若繼續想,很認真的模樣在回想,“風美人你就是個無賴?”

    “……不是這句。”

    雲千若攤了攤手,一臉無辜,“那到底是哪句啊?我實在想不起來啊!”

    北冥風:“……”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嘛!我是真的想不起來!”

    雲千若雙手捧著下巴,模樣很是無辜,然,內心早已狂風呼嘯,淚流滿麵!

    用腳趾頭想一想都能猜到這白癡要她說的是哪一句!隻是,哪有人將那些紅果果的表白的話掛在嘴邊的?

    哎……她當時怎麽就腦袋一熱說了那話呢?

    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話說當時,她看到表哥忽然出現很是緊張,偏偏,那個白癡又誤會了她的意思,用一副黯然**,仿佛被主人拋棄了的小狗的眼神看著她,直看得她心肝脾胃一陣亂顫,各種憐香惜玉於心不忍猶如洪水泛濫般衝來,衝的她腦袋一熱,溫情脈脈的看著他,說:白癡!我喜歡的人是你!

    天哪!她當時肯定是被小倩姐姐附身了,不然,怎麽會說出這麽含情脈脈溫柔繾綣的話來?

    還記得,那白癡當時聽到之後簡直就像被人施了離魂咒一樣!一動不動的定在那裏,兩眼呆滯,一臉茫然,看起來像是被雷劈壞了腦子……

    偏偏他的一雙魔爪將她抱的死緊,而表哥的身影又越來越近,情急之下她隻好出言威脅:如果你敢讓表哥看到,我就移情別戀把你休了!

    事實證明,那句話果然是很奏效!她話音才剛落地,風美人就已經抱起她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看吧!表白什麽的真是害人不淺!好好的人都能瞬間變癡呆!還是‘始亂終棄的威脅’來的更猛烈!

    哎……

    現在看來,可能風美人是被她後麵那句話嚇到了,所以,想要確定一下她前麵那句話是不是真心話?

    廢話!她當然是真心話了!她雖然偶爾喜歡胡說八道,可也是個很有原則的姑娘好嗎?怎麽會把那些話當玩笑亂說?

    兩人大眼瞪小眼,卻是各有心事。

    北冥風凝眉看著她,嘴角緊抿,好看的眉一點點蹙起。

    怎麽會想不起來?難道,她之前隻是胡亂說的?所以,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這怎麽可以!

    可是,這個小人一向喜歡胡言亂語!

    “風美人,快點走啦!萬一去晚了玄機那隻老狐狸跑了怎麽辦?”

    雲千若往回走幾步,扯了扯他的袖子,將他從深陷的思緒中扯回了神。

    然而,北冥風回神的一瞬間卻看著她的眼睛,非常認真,非常霸道的來了一句,“不準移情別戀!”

    “啊?”雲千若聽得一愣,她什麽時候移情別戀了!?

    汗!她那隻是情急之下的權宜之計好麽?根本就是胡亂說說的!

    這個白癡!果然是被那句話嚇出心理陰影了麽?

    呃……

    她忘了風美人的情商是很低的!可能是真的以為……

    “那個,其實……”雲千若輕咳一聲,正準備安慰一下某人受傷的小心髒,誰知,話沒出口便被一道低沉冰冷,如仙如魅的聲音打斷。

    “隻準喜歡我!”

    認真,霸道,不容置疑!

    雲千若:“……”

    足足呆愣了三秒鍾,她才找回被震飛的三魂七魄,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北冥風低頭,伸手,捧住她的臉,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薄唇輕抿,低聲重複,“隻準喜歡我!不準喜歡言子陌!”

    “?!……!”雲千若仿佛聽到一聲驚雷在頭頂炸開,震得她腦袋昏昏,一片空白,整個人都仿佛風中的小草般,飄搖啊淩亂啊!

    然而,她雖然淩亂的厲害,奈何,有一束存在感十足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臉上,愣是將她被驚飛的三魂七魄全部鎮壓了回來!

    回神的瞬間,雲千若差點咬碎了自己的牙齒!

    滿頭黑線,萬分無語的瞪著他,“我什麽時候喜歡表哥了?!”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好麽!?

    太嚇人了!

    真是為這個白癡的情商捉急!他究竟是從哪裏看出來她喜歡表哥的!?

    她和表哥……

    咳咳!

    雖然她的確色膽……咳咳!膽色過人!可是,她從來沒有肖想過表哥啊!

    北冥風低頭看她,薄唇抿了又抿,“可是,你怕他看到我抱著你。”

    聞言,雲千若眉心輕跳,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對本姑娘耍**,你還好意思說!”

    “可是,你怕他看到……”

    雲千若很無語,翻了個白眼,“因為他是表哥啊!”

    表哥根本就不知道風美人的存在,要是讓他忽然一下看到她和一個男子摟摟抱抱,舉止親昵**,那還不得嚇一跳?萬一對她家法伺候怎麽辦?

    可是,雲千若話剛說完便注意到某人的神色明顯不對。

    又是那種黯然**,哀婉幽怨的眼神看著她,仿佛一隻即將被她拋棄的狗狗……

    雲千若的小心髒狠狠地抽搐了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這話說的好像有點歧義!比較容易讓人誤解!

    大概,也隻有像她這麽聰明伶俐高情商的人才不會誤解吧?

    至於風美人……簡直就是一隻豬!

    雲千若伸手扶額,“我怕表哥看到,不是因為我……喜歡他。而是,我怕他會揍你呀!”

    “我不怕他。”

    頭頂飄來三個字,差點把雲千若砸暈過去。

    “……”

    這個白癡!肯定又誤解了她的意思!

    雲千若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我不是說你怕他,我的意思是……”

    噗——

    聰明伶俐的她居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個問題……

    果然,有些道理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麽?

    風美人怎麽就這麽笨呢?

    默默地嫌棄了他好一會兒,雲千若腦中靈光一閃,“如果表哥知道了那老爹也會知道呀!你就不怕老爹揍你?”

    聞言,北冥風神色一頓,隨即恍然,那雙黯然**了許久的傾世之眸,驟然升起一道亮光,宛若幽不見底的暗夜蒼穹一瞬間燃起星光明滅,萬家燈火,瀲灩生輝,讓人目眩神迷。

    雲千若親眼見證著從地獄陰霾到聖光普照僅需一秒的奇跡,一顆心,劇烈抽搐著。

    風美人,你真是夠了!這表情,變得比天氣都快!

    是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的?根本就是騙人的!明明男人的心才是海底針!

    心中正抽搐不已,卻又看到那個像白癡一樣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彎起了一抹傾倒眾生的笑容,雖然清淺若無,卻足以蠱惑人心!

    雲千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好沒有被閃瞎!

    北冥風眸光染染的看著她,眼底似九幽冰湖沉了萬點星光,瀲灩勾魂。

    雲千若幹脆伸手捂住眼,免得一不小心被閃瞎了!

    可是,一隻手伸來,抓住她的手,將它們從她眼睛上拿開,雲千若嘴角輕抽,“你幹嘛?又想耍**?”

    北冥風卻是看著她,嘴角一抹惑亂眾生的笑,連那低沉冰冷的聲音中都帶了絲絲笑意,“別擔心,我受得住。”

    “啊?”

    聽著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雲千若有些懵,眼神困惑的看著他,“什麽擔心?”

    北冥風似乎心情極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低聲,狀似安撫,“不用擔心你爹揍我,我受得住。”

    雲千若:“?!……?!”

    足足呆愣了三秒鍾,雲千若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滿頭黑線的瞪著她,“我什麽時候擔心你了?自作多情!”

    北冥風伸手,將她頭頂衝冠而起的幾根怒發按了回去,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我都知道的。”

    原來,她怕言子陌看到她與他在一起,不是怕他誤會,而是擔心他被揍!

    真的……很開心!

    與北冥風歡喜的心情截然相反,此刻的雲千若很是鬱悶!

    這個可惡的白癡!能不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摸她腦袋!?她丫又不是狗……

    還有,他那一臉自得的表情是怎麽回事?他都知道什麽?都知道了還追問了她一百遍!都不好意思打擊他的智商了!

    看著她快要扭到一起的兩條眉毛,北冥風伸手點了點她眉心,狀似陳訴一件實事,又似乎在刻意強調著什麽,“你隻喜歡我。不喜歡言子陌。”

    “……”雲千若頓時無語,自動忽略了第一句話,瞪他一眼,“那是因為表哥溫柔美好,仙氣飄飄,簡直如詩如畫!我那是不忍心去禍害他!”

    下巴微揚,滿滿的都是鄙視。

    可北冥風卻異常開心的點了點頭,“嗯。我不怕你禍害,”

    “噗——”

    驚聞此語。雲千若險些被口水嗆到,滾落滿頭黑線!

    “……”這個白癡!

    這一副:‘你快來禍害我吧!’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雲千若嘴角輕抽,連心髒都有些抽搐,“誰要禍害你……不對!本姑娘什麽時候禍害你了?!”

    她說不禍害表哥,那是她品格高尚,懂得自謙!這個無恥的男人說這話幾個意思?難道真覺得他被她禍害了!?

    想著想著,雲千若一個沒忍住,反手就是一巴掌拍上了北冥風的頭頂。

    “你是不是嫌棄本姑娘不溫柔?”

    被打,北冥風卻似乎感覺不到,眸光染染的看著她,低沉的嗓音很是認真,“我願意被你禍害。”

    哢——

    雲千若隻覺得眼前一道閃電劈下來,然後,她兩眼一翻,死不瞑目!

    完了!她好像被風美人電到了……心髒!

    要命啊!

    ……

    片刻之後,堯山。

    雲千若聽完長空的匯報微微蹙眉,玄機那個老狐狸應該不會這麽容易死才對!

    而且,按照他們的陳述,最後那一招,玄機根本不可能自尋死路,暴露空門,等著別人去刺傷他!

    十之**,這是他的金蟬脫殼之法,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可雨族多的是神鬼莫測的奇術,而玄機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沒什麽不可能的。

    長空頭一低單膝跪地,“是屬下辦事不利,請小姐責罰!”

    其餘人見狀也要跟著跪下,雲千若一個眼神瞪過去,“誰敢跪?不想混了?”

    眾人瞬間縮了縮腦袋,定在原地。

    雲千若彎腰將長空扶了起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瞪著他,苦口婆心,“跟你說了多少遍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堅決不能下跪!萬一黃金飛了,你將來哪有銀子娶媳婦兒?難不成你還想做老光棍啊?”

    聽到前麵的話,長空神色動容,聽到後麵的話時,那一抹動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小姐她……果然是……

    雲千若一記威嚴的眼神掃過所有銀狐騷年,“還有你們也是,以後不準隨便下跪,明白?”

    眾人立刻點頭如小雞食米,“明白!要娶媳婦兒!”

    雲千若滿意的點了點頭,“咳!那個,路上有點事情。所以來晚了,都是我的錯,才讓玄機跑了……”

    話未落,一人飛撲而來,抱住她的小腿,“小姐……嗚嗚嗚……你要為小的做主哇!”

    一記慘絕人寰的鬼嚎,聽的雲千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低頭一看,差點沒認出來。

    “流觴?你怎麽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