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風咋起,戰事微瀾(初遇李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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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一行疑似一家三口吵鬧聲,止住路人的腳步。隻見一對中年夫婦,兩人各持一端爭搶著包袱,男子時不時低語著什麽,惹得女子高聲叫罵,“你個混蛋,要去你去,我們娘倆不去,分家各走各的。”緊接著,嘩啦一聲,價格不菲的金銀玉飾,從包袱底部滑落之四處。

    “大家上,都是這些個惡霸殲商,害得我們四處逃難。”人群中不知誰高喊一聲,頓時四周哄搶成一片,四起的搶奪聲,打罵聲,孩童的痛哭聲,亂作一團。

    陸清嫻使個眼神,清風清明兩人立即上前,手持利刃,麵若寒霜,模樣端得宛若兩個殺神,大哧一聲:“住手。”清風模樣更湛人,劍氣一出,旁邊一顆碗粗的樹應聲而倒。頓時所有人的動作停下,僵持片刻安靜下來,隻餘下孩童那一聲高過一聲哭泣聲。陸清嫻隻盯著那哭泣的孩童,久久無語,隻是四周空氣漸漸變得冷凝,壓得人心越發喘不氣,抑或者不敢喘氣。等待命令的清風不得不轉身請示,卻也被陸清嫻周身突然散發的冷肅之氣驚得心口一震,“小…。小公子…”

    陸清嫻直接走上前抱起孩童,眼中好似噙著絲絲薄霧,周身索繞著乞是能用“悲涼沉痛”幾個字形容的低氣壓,聲音卻出奇柔和有力,“乘,別怕,不哭。”像是不隻是在勸哄眼前的小人,倒像在穿透歲月訴說給什麽人。清風清月兩人都不由得心頭一痛,卻也不明到底痛些什麽。

    “我們這是在替天行道…。”人群中不服氣的人來了一句。

    陸清嫻淡淡輕瞟一眼,那人沒說的話直接咽了回去,頓時心虛的消了聲寂。陸清嫻抱著孩子轉身坐回原位,清風清月收拾完殘局後,帶著那中年夫婦緊隨而至。那婦人看向陸清嫻昏睡過卻也掩不住得嬌弱之態,甚是自責愧疚,壯著膽看向陸清嫻,“我的孩子”。

    陸清嫻見那婦人麵露急色,甚是擔心孩子安危,“不用擔心,隻是睡著啦。”便將孩子交到婦人手中後,轉向那中年男子,“說吧,在宛平城任何職位。”

    那中年男子怯怯弱,故作驚慌狀,“大人饒命呀。小的是從宛平城逃出來的不錯。但是小的隻是做些小本生意。誰知…。小的…。”

    “同樣的問題,我不想再問第二遍。”

    “小人說得都是實話…。小人…。”

    “清風…。”陸清嫻清冷地喊了一聲。清風會意,一把利劍指向那婦人。那婦人深居內宅,什麽時刻嚐試過命懸一線滋味,頓時嚇破膽,六魂無主,抱緊昏睡的孩子連哭帶罵,“甄諾,你個窩囊窩……我爹出錢出力給個弄了縣令,你就這麽丟啦……平時在家那股狠勁跑哪去啦……隻會怨我…。納那麽多小妾你還是生不出兒子…這都是你造得孽,我怎麽這麽命苦呀……”

    那叫甄諾的男子一聽,也火大了,“閉嘴,你給老子閉嘴,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娘們。”然後對著陸清嫻,一改先前諂媚樣,挺身直立,官威擺得十足,“既然已經知道本官身份,還敢如此藐視王法,欺壓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哦,朝廷命官,宛平縣令嗎。”陸清嫻一聲比一聲冷,“正好,我也想請教一下甄縣令,臨陣脫逃是個什麽罪名。”懶得再在此浪費時間,陸清嫻吩咐清風捆了甄諾。

    甄諾見此情形,晃悟對方定是來頭不變,慌恐道,“大人饒命呀,小的有眼無珠…小的該死…小的也實屬怨枉呀……都是那賈俞,他仗著跟郡守大人關係,為非作歹,才引得此次禍端…。還有那顏良…是他慫勇小的寫得那…。”

    “清月,太吵啦。”見那婦人懷中孩童似要被吵醒,陸清嫻冷聲道。

    “是”清月頂著比陸清嫻更冷的臉,上前點了甄諾昏穴,終於四周寂靜下來。

    陸清嫻看了眼還在瑟瑟發抖地中年婦女,吩咐清月幫她收斂些許盤纏足夠母女倆一生平安過活,又看向婦人懷中仍睡著的孩童,“你走吧,好好照顧好她,一生平安順遂即可。”

    那婦人一聽,對方肯放過自己,自知死裏逃生,再活一次機會得來不易,跪地磕頭,千恩萬謝,“多謝大人,小婦人再活一次,自當好好養育她。”

    望著那婦人抱著孩童離去的人影,清風清月都不免有些擔心。看那婦人言談舉止,也不似個善茬,想來平時也是個囂張蠻橫的主。更有甚者仗那狗縣令的勢,或許也做下不少欺人之事。若真心悔過還好,若為活命故意演戲博取小公子同情…。那跟著她,那孩子的未來不免讓人擔擾。兩人也是自小被陸家收養的戰爭遺孤,不免心有所觸,同時看向陸清嫻,麵露不忍,清風道:“小公子為何放過那婦人……她看起來…那孩子跟著她將來指不定會如何呢?”

    陸清嫻看了眼地上捆綁著繩索的甄諾,平靜說道,“那你說當如何,殺父養子嗎。”清風清月頓時無語啦。是呀,不論怎麽個死法,這狗縣令一定是要死的。就算那孩子將來長大能理解,可畢竟有直接或間接的殺父之仇,更甚者要一輩子被這狗縣令惡名所累。倒不如盼著那婦人真心悔過,找個地方隱姓埋名,還有機會一生順遂地過活。清風清明也隻能同時在心裏祈願:但願那婦人內心仍存有良知吧。

    陸清嫻又看了看不斷有背著行囊帶著妻兒為避戰禍,遠離家園,四處奔走的人,“救得過來嗎。若戰亂一日不止,這樣的情況就不會停止。男人流血,女人流淚,孩童失恃,這便是戰爭殘酷的本質。”頓住片刻,陸清嫻似是懷念什麽,卻又不經意帶著絲絲怨恨,低語,道:“更何況你們又怎知道那是對她最好的安排……與其將來結果都一樣,孩子還是跟著父母得好。”

    “小公子,你說什麽?”

    “我是說…。”陸清嫻收斂好情緒,突然轉個方向,麵向茶棚,“閣下,可看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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