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樓附近的偏僻深巷內，漆黑幽靜，借著稀微的月光，隱約可見地上倒了一圈人，僅剩一身材魁梧的男人瑟縮站立。圏內一冷麵公子手握利劍，劍鋒隻指那男人的咽喉。而冷麵公子身後，一身材纖瘦的小公子負手而立，一派淡然。

    李慕白一到巷口，便立即鎖定那纖弱的身影，健步急飛至陸清嫻身前，雙手快速順著陸清嫻的肩頭向手腕探去，急切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沒有…。”

    李慕白的突然出現，這般緊張的反應，弄得陸清嫻一陣錯愣，腦弦暫斷，隻得呆呆答道：“我…”

    “放開我家小公子！”清月冰冷狠厲的警告，劍鋒轉而指向李慕白那雙扶在自家小姐的雙手。清月真真要被這突然出現的男子氣瘋啦。她自認為自己不愛情緒化，可這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一臉熟稔的急切樣，真真讓她起不了一丁點好感。本來她和她家小姐好不容易從一群小賊中，篩出這麽個知情的，引誘賊人至此，決定來場簡單有力的審訊。哪想被這個莫名其妙的貨給攪和啦。她嚴重懷疑：這個家夥識破自家小姐是女扮男裝，趕過來吃豆腐的。尤其他那張一臉色相的臉，獐頭鼠目的樣，真是欠揍。

    李慕白其實長得很好，膚色略偏白，臉若削成，濃眉，桃花眼，薄唇，一副風流樣貌且雙眸中透著異光，俊雅與詭魅兩種極端矛盾的氣息卻完美結合在一起。

    李慕白凝視自己的雙手，突然就想到柳扶風剛剛說過的話：你喜歡她。想著每每見到陸清嫻他的異樣，李慕白意識到自己可能開始喜歡上她。又思及陸清嫻身世，李慕白知道他喜歡不起她。即便有機會相愛也終其一生無法走到一起，愛而不得，這亂世中愛而不得。李慕白握著陸清嫻手腕的雙手不由加緊幾分，陸清嫻被這股力道弄得生疼，悶哼一聲。

    被這悶哼聲喚回神智，李慕白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便急速鬆手轉身，衝著那已逃出百米遠的大漢，憤恨地大喊一聲：“給爺滾回來！”

    那大漢嚇得連忙轉身，連滾帶爬，聲聲求饒，跪至李慕白麵前，哀吼道：“大爺饒命啊……饒命啊……小的什麽都沒做…。”

    李慕白雙眼一眯，眼鋒淩厲，拔高音量，一頓一揚倒出兩個字：“沒…做…”

    “沒…沒沒做，真得什麽真沒做……”

    “我看你是沒能力做吧，李猛！”

    “我…我…不是…小的…小的…”李猛現在知道他確實沒能力招惹陸清嫻啦。從陸清嫻清月兩人踏進璃城第一步，他就把兩人當成跟這裏每個人一樣，犯了事躲到這地界避禍的世家小公子。不怪他如此猜想，正常人誰往這地界跑啊。偶然機會李猛得知青慕寨的吳主事有好這口，為攀高枝，便打了陸清嫻主意。後追至扶風樓，從李慕白與陸清嫻對話中，張謙猜測陸清嫻很有可能是來打青慕寨主意。兩人便合計，用迷藥迷暈陸清嫻將至送到寨主麵前。哪知陸清嫻他們假裝中藥，反引他們到此偏僻之地，直接動武逼問。那冷麵公子更是武力暴升，他們連一句狠話都沒撂下，便被製服在地，他們著實冤枉得很。

    “還敢說你沒動過不該動的主意。”

    “……。”李猛無語，想都不能想嗎。在璃城對待新人不都這樣嗎。

    李慕白馬上告訴李猛到底能不能想。李慕白嗖得一柄軟劍自腰間拔出，回鞘，速度快得未見劍身隻聽見劍出入鞘的聲響。要不是李猛被刺瞎的雙眼，還以為李慕白什麽都未做呢。

    李慕白看著李猛順著雙眼流下血淚的臉，狠厲說道：“你不該打不該打的主意。既然有眼無珠，這雙眼不要也罷。”頓了頓，李慕白語氣變得平穩，“覺得疼嗎？”

    “……。”李猛無聲狂點頭。他現在知道他招惹了什麽人，長相俊美、軟劍、喜怒無常、氣息詭異，隻有傳說中那個人，李慕白這個名字震得李猛大腦一片空白。如果可以的話，在李慕白手下，他寧求速死，免受折磨。

    “那好，現在好好把事情說清楚。”誘哄之音響起，聽到李猛耳卻如催命的鬼魅。果然下一句，隻聽李慕白話鋒急轉，陰狠威脅道：“若有半句假話，你知道我會如何招待你吧。”

    “……。”李猛再次狂點頭，他知：若說假話，便會被割了舌頭，撕了嘴。李猛八尺高的身形嚇得瑟瑟發抖，細細地將事情交代清楚。

    “張謙”李慕白低喃一聲，轉向地上倒成一圈的人，“誰是張謙？站出來。”

    張謙到璃城半年之久，一直都在暗暗打聽青慕寨消息，卻連青慕寨的位置都未打聽到。此次偶聽李猛說有與寨中之人結識機會，張謙自是不願放過。對於李慕白傳聞，自是早已熟知。張謙倒是不猶豫，利落站出來，何況他心裏亦不想錯過如此機會。

    李慕白觀張謙平靜站在他麵前，無懼亦無諂媚之態，眼中卻透著渴望期盼之光。這種眼神李慕白很熟知，那是看到複仇希望的厲光。李慕白很平靜看著張謙，“你就是張謙。”

    “是”

    “可有什麽話要說。”

    “有，我爹。我爹叫張風。我做這些為了進青慕寨。”張謙分不清李慕白此時情緒到底是喜是怒，隻得快速說出自己的身世及目的。他想到父母死狀及父親臨終之語，張謙眼中更是絕然。

    張風，李慕白隻聽說過卻未見過其人。原青慕寨三當家，據說為了個女人，離開青慕寨的。他也是唯一一個活著離開的。青慕寨有規定：青慕寨守活人安死人。也就是說，一旦入青慕寨，死活都不能離寨。而張風當年據說自行闖過寨中十八酷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廢了一身武功，葬了魂撿了命，且發誓世上再無張風此人，才被準許離去的。如今見到他的後人，便知他離去後過得並不順遂。

    李慕白詭異一笑，輕聲道：“哦……是嗎？那你等會隨我一起回寨。”他當然願意給張謙機會，給他一次很難忘的機會。李慕白相信：隻要張謙熬過那些刑罰還活著，張謙一定會有難忘的機會。誰讓張謙開始就犯了青慕寨忌諱：青慕寨的人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也要看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如此牽扯上無辜之人，確實欠收拾。

    張謙沒想到李慕白答應的如此痛快，隻顧欣喜，全然沒注意到李慕白那詭異一笑。

    李慕白處理好一切，回轉身，麵向陸清嫻，溫柔一笑，“子芸，可還滿意？”如此問便即是再說，他已按這地界規矩罰啦。若陸清嫻不滿意，他可以依了陸清嫻的意思。

    陸清嫻也回以淺笑，“慕白，不介意才好。”如此說是在表明，事情原本是她挑起的。

    兩人都是通透之人，話不用說得太白即可明了對方要表達的意思。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身份的。”兩人同時異口同聲道。

    “你又是怎麽識破的。”

    兩人再次默契地出聲，呆愣向看向彼此，片刻都微微一笑置之，無形間氣氛似極了多年的知己好友。

    “慕白，可是早已下定主意啦。”陸清嫻現在知道在初次相遇絕非偶然，而是李慕白確實需要一個外來契機，一個可以協助他說服全寨上下的人或事。

    “子芸，不是亦希望我如此嗎。”

    “我是因為沒有時間。”陸清嫻從私心裏不希望再有人牽入這場戰亂。可時間緊迫，她又必須如此做。

    “你也說啦，沒有時間。同樣青慕寨亦沒有更多時間啦。”連曰來戰事前方都有消息傳來，李慕白多少也能看出點事局。若任由楚軍攻破宛平，那璃城危已，青慕寨自是不敢苟安。

    “那慕白可否再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說服寨中之事由我來主導可好。”

    李慕白深深看著陸清嫻許久，心中激起不小的漣漪，滿含感激，鄭重地說了句：“謝謝！”他知陸清嫻其實想說：“說服寨主的事由她處理。”陸清嫻如此說，多半也考慮到他們父子倆起衝突，避免出現子協父的難堪局麵。

    “你不必如此，我也不過為了事情更方便處理而己。”陸清嫻很真誠說道，也確實如此，有些話她來說會更好些。

    李慕白在心裏暗歎一句：傻姑娘。他從第一眼便知陸清嫻心裏始終有一片柔軟，才會更多為別人考慮，為大局著想。這樣的女子，怎不令人欽佩，又該怎麽抗拒愛上她。李慕白輕歎一聲，道：“子芸，你記住我會一直站在你回身可以看到的距離。你無需有所顧忌，便宜行事即可。”

    “清嫻，我叫陸清嫻，子芸是我的字。”陸清嫻覺得一見如故地李慕白是個可相托的知己，便鄭重介紹一下自己，亦是讓李慕白安心，陸家人從不盲目行事。

    “慕白。”

    兩人相視而笑，都從彼此眼中看到那顆真誠相交之心。而李慕白那窮盡一生時間去實現此時對陸清嫻那句相托之語。

    此刻誰也沒注意深巷巷口，一紅衣女子隱立於黑暗中，看著不遠處那兩人相處一幕幕，收擾五指握緊再握緊。然後毅然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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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小編：以後開個每曰一句話題，怎麽樣？

    無言：好啊好啊。

    小編：你不是不愛話嗎？

    無言：是呀是呀。

    小編：你不能說句完整的話嗎。

    無言：我叫無言。

    小編：（滿頭黑線）不是求關注。

    有人輕蔑笑我，我坦然相對一笑置之。我為我曾經的任性買單，一年兩年甚至更久，你管我是分期還是全款。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