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冰雪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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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哪兒啊?我怎麽沒聽到?”
盡管華胖不是十分信任蝦菌,但他依然壓低了聲音。
畢竟在這個時候,還是要萬事小心為妙。
“我的聆聽技能成功率是75。”
蝦菌的話很有底氣,華胖也閉上了嘴。
裴上元沒有猜疑,直接詢問具體情況:“幾個人?”
“一個,從踩雪的聲音判斷是個極為輕盈的家夥。或許是個身材矮小的女人,又或許是個孩子。”
聽蝦菌這麽說,裴上元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身後殘破不堪的雕像。雕像的衣袂提醒著他,尊神明神明是個女人。
雪山,暴風雪,神廟,女性神明,以及,屋外的人。
這一切一定有著什麽聯係!
“來了——”
仿佛是約定好的一般,就在蝦菌將那兩個字輕聲說出口時,那堪堪堵住大門的門板上傳來了敲擊聲,隨後是女人的聲音。
“有人嗎?我可以進去嗎?屋外很冷。”
盡管在係統的幫助下眾人都能明白女人所要表達的意思,但很明顯女人說的是極為不純正的日語。這一點,精通多國語言的黛芬妮可以佐證。
是放她進來,還是讓她繼續站在門外?
堵門的是華胖,現在他看向了其他人,希望從他們的臉上得到答案。
於清雨放棄了思考,青秋白則有些於心不忍,裴上元還在思索利弊,隻有蝦菌開口回應。
“讓她進來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就這樣,蝦菌和華胖在門板揭開一道可供一人穿過的口子,放那個女人進來。
隨著口子被堵上,肆虐的風雪再度與眾人間隔開來,而眾人這時也看清了那個女人的麵貌。
那是個麵容極為姣好的女子,白皙的皮膚像是冰雪所化,盡管身高依舊是硬傷,但那身素色的和服卻是讓她看起來沒有那麽矮小。
女人的眼眸帶著一絲寒冷,可嘴角卻是充滿笑意。
當然,裴上元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自打女人進了神廟,他的目光就一直在女人的腳上。
雖然和服很長,但還是能夠勉強看到女人的腳。但見她腳踝纖細,仿佛盈盈一手可握。
再往下,那雪白晶瑩的小腳,當真溫潤如玉、綿柔如緞。而那腳背似肉非肉,既能隱約看見血管的青色,又能瞧見肉色的淡粉。
可謂是鈿尺裁量減四分,纖纖玉筍裹輕雲。
咳咳,但這些並不是重點,畢竟裴上元本人並不是個足控。真正關鍵的地方在於,這個女人她沒有穿鞋子。
也就是說,女人之前在暴風雪中,一直都是赤足。
屋外不僅是雪山,而且還是暴風雪,溫度不說零下三四十度,零下二十多度肯定是有的。而這個女人不僅身上的和服略顯單薄,就連腳上也什麽都沒穿,顯然蹊蹺。
蝦菌明顯也發現了端彌,悄無聲息地貼近女人,在她的身旁坐下。
相比於兩個大老爺們的謹慎,於清雨則顯得大條的多,熱情地邀請女人坐下取暖。
女人微微頷首,抿嘴笑道:“那就多謝姑娘了。”
“謝啥啊,都是在外麵浪的人,互相扶持是應該的。我說妹子啊,這冰天雪地的你這麽一個人在外麵啊?”
女人聞言,頓時愁眉鎖眼,聲音中也帶著一絲哭腔:“實不相瞞,我也不知。昨日我在家中睡得好好,醒來時便已出現在山中,恍惚間在這冰雪地走了小半天,不幸又遇上了暴風雪。無意間看到這裏有座神廟,這才走來尋求幫助。”
女人說得極為動容,不僅是兩個女孩子相信了她,心軟的華胖也有些不忍,一時間連連安慰。
可裴上元並不這樣想,他扭頭看了眼蝦菌,隻見他麵無表情,卻一直在注意女人的動作。忽然間,蝦菌眉頭皺起,顯然又是發現了什麽。
裴上元剛準備小聲詢問,卻被蝦菌阻止,隻好再去東側的房間進行調查。
這個房間應該就是侍者的廚房,靠牆的櫃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房屋的中間還有一口鐵鍋,鐵鍋的旁邊是破損的掛鉤。
“這個鍋是用鐵鉤吊起來的吧,鍋都鏽了,看來是沒用了。”
一看到這口鍋,裴上元的肚子就忍不住叫了起來。
在背景故事中,他們幾人是前往滑雪場的途中迷路後遇上了暴風雪,現在感到饑餓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也不知道背包裏麵有沒有吃的東西……說到背包,我好像還沒看背包裏麵的東西。”
由於神廟的出現幹擾了裴上元的思路,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眾人似乎都沒有檢查各自的背包。
裴上元的背包是很常見的登山包,不過看著包麵上的油漬,顯然是典型的一包多用,這一點倒是和日常中的裴上元有些差別。
至少,某人是絕對不會在上學的時候將這玩意當做書包用的。
既然是外出遊玩,背包中的東西自然也雜亂了起來。除去日常使用的打火機、手電筒、錢包以及換洗衣物外,還有十幾包壓縮餅幹,在背包的夾層的中他還發現了一個日記本。
日記本中所記載的,是裴上元現在所扮演角色的日常生活。
幸好這個家夥是hua guo的留學生,日記的內容也是用中文書寫,這才沒讓裴上元陷入看不懂的難堪境地。
根據日記的記載,他就讀於北海道大學。在上學的途中結識了同樣來自hua guo的三位留學生,並在相約在冬天前往滑雪場遊玩。
之後都是極為平淡的日常生活,就算是粗略地也讓裴上元感到困乏。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三天前。
在三天前的日記中,這個家夥提到了一個詞,“鈴鐺”。
原文如下:
這個夢已經持續很多天了,起先我隻當是偶然一次,並沒有在意。可隨著做夢的次數增多,我這才發現原來這不僅僅隻是一個夢。
夢的一開始是一片純粹的黑暗,四周寂寥無聲,天地間仿佛隻有我一個人。不,我甚至都不能確定我所在的地方是不是存在的,或許當時的我處於一片虛無之中。
畢竟這一切都是夢,夢中發生一切都有可能吧。
我的身體也無法動彈,就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咒、在這幽暗的空間內,隻有我的思維可以正常運轉。
這樣的狀態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奇怪的是,在那種狀態下我居然清晰地知道自己處於夢中,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種感覺足以讓一個意誌堅定的人發瘋,尤其是這樣的夢一連持續很多天。
因為這個夢,我晚上無法好好休息,白天也是渾渾噩噩,甚至還出現了幻覺。
我以為自己在精神方麵出現了問題,但付出了高昂的心理谘詢費用後,我確定這並不是我的問題。
是夢的問題。
正當我以為我要一直這樣持續下去時,事情出現了轉機。
那是一個平淡的周六,我結束了一天的兼職疲憊地回到房間。由於白天過於勞累,剛從床上躺下就進入了夢鄉。
依舊是那片黑暗,依舊是那種難言的煎熬。
就在我默默等待著夢的清醒時,忽然間從遠處傳來了一陣聲音。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這裏也是有聲音存在的。
那是很清脆的聲音,像是風鈴,又像是那種掛在衣服上裝飾用的鈴鐺,總之那應該是鈴鐺發出的聲音。
夢境戛然而止。
之後幾天,那鈴聲就總是在黑暗中響起。先是在遠處,不急不緩地響著,隨後慢慢的靠近,一步、兩步、三步。
那串鈴鐺的確是飾品,或許是掛在頭上,又或許是掛在腰間。
它隨著主人的頓足而發出清脆的聲響,而越來越近的鈴聲也代表著,那個人離我越來越近。
每一次夢境的結束,那個人就會理我越來越近。或許某一天的夢境中,那個家夥會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說實話,我並不感到害怕,因為無盡的黑暗快要讓我瘋掉了。
希望這個夢能夠快點結束吧。
日記到此就結束了,接下來的日記隻有一天前的記載,中間的那一張被人撕去,不知道記載了什麽內容。
而前一天的內容很少,就一句話:我找到了,正好,明天要去滑雪。
“這家夥找到了什麽?正好明天要去滑雪……鈴鐺、滑雪場,難不成這家夥原本的目的就是要來到這座神廟?”
雖然這本日記是由裴上元所扮演的角色“上元”書寫,但對於事情發展的經過他可是一概不知,隻能靠著目前僅有的線索推斷。
“算了,想不通就先放下吧。至少找到了壓縮餅幹,倒也能先填飽肚子。”
回到大堂,五個人都已安靜下來,華胖的背包大開著,地上也散落著各式各樣的包裝袋。
看來,其他人也是想起來了自己的背包。
“老裴,來吃東西。等等,你這麽這麽長時間才出來,該不會是躲在裏麵偷吃了吧?”
麵對華胖的質疑,裴上元掏出一塊壓縮餅幹砸了過去:“明知道你們這裏有肉幹吃,我還會躲在房間裏麵啃石頭蛋子樣的餅幹?”
其實他並不知道華胖的背包裏有什麽,這一切隻是做給那個女人看罷了。
“你平時對吃的不是沒有多少講究的嗎?”
裴上元懶得接上華胖的話茬,大大咧咧地坐在女人的身旁,問道:“你好,我叫上元。”
女人聞言,莞爾:“我叫瑠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