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俠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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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孤獨道:“姓滿的,你可不要胡說。”
滿芬芳道:“小女子沒有胡說,‘打狗棒法’名字雖然陋俗,但變化精微,招術奇妙,實是武學中的第一等功夫。打狗棒法共有引、劈、絆、纏、戳、挑、封、轉八訣,‘引’字訣是聲東擊西;‘劈’字訣卻是圍魏救趙;‘絆’字訣有如滔滔江水,綿綿而至。而閣下方才是用‘打狗棒法’的‘轉’字訣,可是你卻變成了別的門派功夫。”
眾人問道:“什麽門派?”
滿芬芳道:“昆侖派的‘飛星劍法’中的‘掠’字訣中的‘仙炔驚魂’,對嗎?”
不孤獨啞口無言,道:“你、你、你,怎麽知道?你、你、你又有什麽證據?”
一旁的丐幫弟子,凡是六七袋以上的長老都知道滿芬芳和昆侖派的關係,別說鹽幫的人了。
其實,不孤獨不是不知道,而是想抵賴事實。心想自己身為丐幫八袋長老,用別派功夫抗敵,傳出去有點不好聽罷了。
一提到昆侖派,滿芬芳原本樂觀的心情一下子憂傷起來。
那是個美麗的地方,也是個夢幻的地方,更是個令她漣漪的地方。
歲月的蹉跎,年輪的更始,多情的季節裏,遠方的人,遠方的景還是依舊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那一幅幅動情的畫麵讓她黯然下來,可能觸景生情,歲月的留念漸漸的將滿芬芳帶到了兩年前……
兩年前的某月某天……
茫茫昆侖,山聳雲宵,奇石磷峋,巍峨蹉跎。
落幕黃昏,霞光萬丈,絢麗多彩。
在遠處的一座大山頂上,陡峭的石壁下,有一塊平整之地伸向懸崖。懸崖邊上有一棵殘枝枯樹,樹上樹葉凋零,象個夕陽黃昏的老人
樹下,坐著一個女人,那女子美貌動人,神情專注的在撫琴。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柳落絮的妹妹滿芬芳。滿芬芳專研琴律,並將琴技發揮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自創‘九曲十八彈’,並且名揚江湖,深得昆侖山氣,水氣,靈氣的精華所製。
那琴聲悠揚,旋律優美,悅耳動聽,飄飄蕩蕩,傳向天空,傳向遠方……
滿芬芳練琴神情很專注,但見她雙手一撥動琴絲,琴聲象波濤翻滾一般,震撼人心,讓人迷戀,蕩漾在山峰裏。
突然,‘嗖’地一聲,一條人影淩空飄落,摔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人倒劍落,蕩起層層灰塵。
此人突然而來,打斷了滿芬芳的撫琴。滿芬芳向他看了看,但見這人年紀不大,個子不是很高,比較胖,一身麻衣,比較樸素,銀飾係發,見他沒什麽大礙,向他微微一笑,又彈了起來。
人說滿芬芳的琴聲有‘魔音’,其實並無虛言。但見那摔倒的男子正在躊躇,灰心之時,聽到此聲,猛地精神大振,抬頭看了一下滿芬芳,此刻他並未因摔落而灰心喪氣,單膝跪在地上,正要爬起來時刻,滿芬芳陡地十指一按,琴聲向個使劍的高手,刹那間,那男子摔落的神劍拔地而起,‘嗖’地飛向空中,銀光一閃,旋落之間,男子抖起精神,衝上去,一把接住神劍,舞動在手,唰唰唰,身形如流水,劍光閃閃,瀟灑飄逸,劍氣蕭蕭。
原來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對滿芬芳傾慕已久的昆侖子門徒‘江東去’。在昆侖山,大家隻知道他叫‘江東去’,複姓歐陽,在門徒中武功平平,不知道其名字,故而很多人叫他歐陽武平。
滿芬芳本是浙江台州府南方人,為何來到這西北昆侖山呢?這其中就與歐陽武平有關係。
那是在三年前的事了。三年前,浙、閩、粵沿海一帶東瀛浪人騷擾海疆,不斷與中土武林決戰。這其中以東瀛扶桑陰賀派為首的柳生門勢力最為強大,其次是陰鬼派。而中原武林中,主要是以抗倭的朝廷武將為主。在這些武將中,也有一些是浙、閩、粵沿海一帶招募來的民團。民團中人大都來之民間,不乏來之一些愛國的武林人士。在這些武林人中,其中就有前來援戰的昆侖子、歐陽武平、八尺門飄絮和鹽幫的開山祖師無聲雨領先積極響應,捐款納響,並率其下弟子投身參軍,保衛疆土。
在‘東海之戰’上,昆侖子、歐陽武平、飄絮、無聲雨及其屬下弟子火拚東瀛浪人,雖說險勝東瀛扶桑陰賀派,擊潰柳生門,但從那時起,這幾人紛紛受傷退隱江湖,而無聲雨也將掌門之位正式傳於柳落絮,成為新一代掌門人。無聲雨能打破傳統門派戒規,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之見,實在令江湖很多幫派效仿。
那時的鹽幫不叫鹽幫,凡是到台州府的人都稱為‘鹽門’。
‘鹽門’創建之初,隻是規範鹽商生意而建立一個鹽行業的一個團體。旗下有:柳落絮、孫留醉、心如止、聖羅蘭、牽掛、若冰等等諸人。至從柳落絮接手後,不斷擴張勢力,禮賢下士,招納天下英才,很快和孫留醉等人聯手將一個鹽門發展成為七個分壇,人數接近二千人。並且,她將自己建立的分壇自立為總舵,無聲雨傳於她的衣缽設立為四分壇,並改鹽門為鹽幫。之後,在兩年內,柳落絮又不斷壯大勢力,招納人才,將鹽幫發展成為擁有三十七個分壇的大幫派,一時間,弟子遍及天下。
且說,無聲雨退隱,傳衣缽於柳落絮,昆侖子也將衣缽傳給了歐陽武平。而歐陽武平卻沒有柳落絮那種胸懷大誌的思想,整天沉傾在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鬱悶之中。‘東海之戰’結束後,歐陽武平也沒有馬上返回昆侖,迷戀上了柳落絮的妹妹滿芬芳。而滿芬芳深受其姐姐的影響,不練上乘武學,絕不談兒女私情。
歐陽武平借此機會,巧騙滿芬芳,說昆侖山氣,靈氣秉承天地之精華,滿芬芳如上昆侖,不出三年,琴技必定大進。滿芬芳急於求成,果真相信了歐陽武平的話上了昆侖山。
滿芬芳在昆侖山不荒時光,每日練琴,朝出暮歸,日日月月,真的接受了昆侖山氣,靈氣秉承天地之精華,練成了‘九曲十八彈’。真是十年苦學,一朝名揚天下。
不過,僅管如此,滿芬芳在昆侖山上待了多年,因從不與人答話,時日一長,除了歐陽武平,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凡是在昆侖山上的人都稱她為‘彈琴美人’。
言歸正題。滿芬芳不斷撥動琴玄,施展‘九曲十八彈’,歐陽武平就象著了魔似的,劍劍生風,招招厲害,彈跳自如,刀光劍影,遇神殺神,遇魔殺魔。滿芬芳看出歐陽武平這幾年勤苦練武,武功難以大成,原來是沒找到一種特有的激勵方法,敢情是要在自己的琴技配合之下,才得以練成上乘武學。歐陽武平的感慨和滿芬芳一樣,二人心領神會,琴心劍膽,將畢生的琴技武技發揮到更高的境界。
‘九曲十八彈’不愧為上乘的絕學,滿芬芳十指一合一開,仿佛那琴玄鋪展開來,象個若大的武場,歐陽武平置身琴玄之上一般。他手握寶劍,在琴玄上一跳一掠,揮舞開來,筋力十足,內勁也發揮到及至。
霍然,他手中寶劍一揮,劍尖點在一根琴玄上一彈,陡起在空。而也就在這時,滿芬芳頓時將自己的琴技發揮到最高境界,隻見她很熟練的閉目專地撫動著十指,大施‘九曲十八彈’。刹那間,仿佛整個世界都變了,天色被籠罩在陰沉黑暗之中,地色也變得如火燒一樣。更讓人感到奇、絕的是滿芬芳的琴技發揮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時,她能夠將琴魔之氣凝聚成人的樣子,手揮兵刃,和歐陽武平決鬥了起來。
琴魔之氣並非人之實體,其武功之高,非凡人所能克服。歐陽武平如想戰勝他,談何容易?
但是歐陽武平並沒有膽卻,為了在滿芬芳麵前證明自己的能力和對武功的追求,氣定神閑,手揮寶劍與滿芬芳的琴魔之氣凝聚成人的琴魔惡戰起來。
那琴魔也的確厲害,所到之處,戰無不勝,招招厲害,劍劍生風,與歐陽武平大戰幾個回合下來,見歐陽武平後退之際,趁其不備,猛地抬起右腳猛然將他踢飛,撞到在那棵枯樹上,甚是疼痛。歐陽武平感到很吃驚,正要反擊,琴魔乘勝又是一劍砍來。歐陽武平見躲閃不及,就地底頭一讓,琴魔劍光一亮,奮力砍了過來,卻撲了個空。
歐陽武平見躲閃不了,高舉寶劍在手,心裏一直想不出用什麽招式可以打贏他?
也就在這刻,歐陽武平見地上忽然出現了異性的圖形來,好似有人在指點迷津一般。那動作和神態不正是在傳授他上乘的武功絕學嗎?
此刻,他也意識到,這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意念中的幻想。也正是這種意念中的幻想,終於他領悟到了如何駕禦流星飛劍了。
‘飛星劍法’是昆侖派的鎮山之寶,除了開山祖師,連昆侖子也沒見過,何況歐陽武平了。
不過,歐陽武平在江湖上聽說人傳說過此事,具體是什麽情形,誰也不知道?但是,如練得此門功夫,須得有流星飛劍,方可練成。然而,流星飛劍早已被封存在皇宮大內‘藏經閣’。歐陽武平為了追求滿芬芳,振興昆侖派,冒險盜走流星飛劍,終於俠名遠揚。
領悟‘飛星劍法’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歐陽武平也不知花費了多少青春歲月。
如今大功即將告成,功德圓滿,殺破琴魔之氣,就可君臨天下,哪知,琴魔靈光一閃,跑到歐陽武平背後,劃起一刀,將他踢的‘九滾十八翻’。
歐陽武平再次受到重創,差點在地上都爬不起來了。但他就是不放棄,咬緊牙關,吃力地爬起來。
琴魔見歐陽武平被他打倒在地,淩空騰起,落在歐陽武平麵前,步步逼進,咄咄逼人,不給歐陽武平一點喘氣的機會,沒等他爬起來,利劍一劃,成一個弧形,再一次砍了過去。
歐陽武平終於悟得‘飛星劍法’的奧妙之處,見琴魔步步逼進,挺劍一陡,飛空一閃,一式‘天旋地轉’掃了過去。
琴魔深知此招的威力無比,反劍一劃,以‘龍歸大海’想破其招,但歐陽武平豈會不知?就地又來一招‘氣奔如電’回敬。
琴魔霸氣十足,掠起一翻,白光一閃,衝天一躍,大手施展‘仙炔驚魂’進行反撲,再一次想破其招。
二人這一來一回,足足鬥了十幾回合,難分勝付,一時之間鬥得刀光劍影,天昏地暗。
歐陽武平感到非常吃緊了,琴魔也略為緊張,二人濃眉緊鎖,緊握寶劍,仇視著對方。
忽然,琴魔一個‘淩波微步’,劃劍猛撲上前。歐陽武平見下,舞動寶劍,也來一個‘淩波微步’,連劃幾個弧形,火拚上去,惡鬥琴魔。
這一下,兩人都很猛,相互不讓,刀劍相交,星火四濺,雙雙都用盡全力對抗。
琴魔陰氣四散,歐陽武平也陽氣頻出。
雙方都到了生死關頭,誰稍有不甚,都會魂魄飛散。
然而,也就在這緊要關頭,歐陽武平靈機一動,將‘天旋地轉’倒過來用,釜底抽薪,變成‘地轉天旋’。人類的智慧,豈是琴魔這個非實體人所能領悟的,但見他即時被歐陽武平的陽氣旋飛在空,速度之快,令人驚歎。
琴魔陰氣被歐陽武平劃破,飛上高空數十丈,落地而下之時,生起一條長長白色的光柱。那是歐陽武平的刀氣衍變的一種無形力量,這力量可以破天辟地。
當這種無形力量落地之時,真是山甭地裂,琴魔化為無有。
歐陽武平終於戰勝了琴魔。
天色即時也變得晴朗了。
而滿芬芳也曲落琴停。
這段情節早以成為過去了,這是一段迷人而令她感到自豪的回憶。可是有時每每回首往事,情景曆曆在目,不禁令人潸然淚下。滿芬芳外表看似柔弱,卻內心極其堅強,她從昆侖山返回台州府後,再也沒提昆侖山的事,一直幫柳落絮打理鹽幫,江湖上對於這段故事及少人知道。
滿芬芳回憶到此,眼角濕潤,眾人不解?慕容飄逸問了問她,道;“妹妹,你怎麽了?”
滿芬芳撫去眼角淚水,道:“沒事沒事!”之後,又走了過去,問不孤獨道:“不孤獨長老,你怎麽會昆侖派的功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