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極品親戚是用來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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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訂過娃娃親又怎麽了?晏家算什麽,給幾兩銀子打發了去。”

    晏家和姚家同時上門提親,驚動了阮思的外祖家,舅舅柳未明一早便往阮家來了。

    阮堂英陪他坐在偏廳裏吃茶,臉色晦暗不明。

    仗著柳家沒落前曾出過幾位大官,柳未明素來以名門世族自居,處處壓著妹夫一頭。

    見阮堂英沒說話,柳未明從鼻孔裏哼了一聲。

    “我說妹夫啊,收起你那套什麽狗屁江湖義氣,能和姚家攀上親可是旁人求不來的福氣。”

    “但我阮某,”阮堂英沉聲道,“撐起這個鏢局,靠的就是大哥所說的義氣。”

    柳未明循循善誘道:“在我們桃花郡,還不是看姚郡守的臉色討生活?”

    阮堂英隻顧悶頭吃茶。

    “再說,姚公子雖是庶出,但配你家姑娘綽綽有餘,遠勝過晏家那個做牢頭的小子。”

    阮堂英握著茶盅,指關節微微用力。

    “晏公早年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可做背信棄義之人。”

    “晏家就送了塊破玉佩來,連彩禮都沒有,和這種人家結親,你不怕將阮家的臉麵丟光嗎?”

    阮堂英正色道:“我阮家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隻要女兒過得好,我就覺得有臉麵。”

    “你那顆蠢腦袋真真是鐵打的啊!”

    和柳家結親多年,阮堂英明裏暗裏受了不少這樣的窩囊氣。

    他把手中的茶盅捏得咯吱作響,卻還是忍著氣,緩緩道:“大哥,待我與夫人商議過……”

    “你問我妹妹做什麽?我妹妹照樣會這樣說。”

    兩人一時無話。

    柳未明咕隆灌了幾口茶,一摔茶盅冷笑道:“柳家可不想再丟那麽大的臉了。”

    他一貫覺得妹妹嫁給阮堂英是低嫁,不時拿此事出來冷嘲熱諷。

    “哢。”

    阮堂英手中的茶盅傳來一聲輕微的破裂聲。

    “爹,”阮思走進來,睨了一眼座上的男人,“舅舅怎麽來了?”

    阮堂英眼神一軟,笑著將她拉到身前,“喬喬怎麽下床了?不是還病著麽。”

    “喬喬,”柳未明也喚了她的乳名一聲,“我聽盈兒說,那夜便是姚公子救了你,當真有緣呐。”

    “舅舅說笑了。”

    阮思瞥著他,眸子深幽。

    “表姐才剛推我下水,姚公子就馬上現身救我,還是他二人緣分深厚。”

    前世她被姚鈺那出英雄救美的戲碼迷了心竅,竟到死才看穿此事的蹊蹺。

    阮堂英當即變了臉色。

    柳未明忙辯道:“盈兒一個姑娘家,臂力弱拉不住你,哪怕你心中有氣也不可汙她清白。”

    “而且你這妮子也夠野的,竟當眾踹我家盈兒,哪像個姑娘家家做得出的事?”

    說完,他頓時覺得自己占了理,又挺直了腰板。

    “大哥!”

    阮堂英剛要護犢子,他家犢子便自己冒出個頭來,“爹,您又不是不知道,舅舅最重臉麵。”

    “我踹的哪裏是表姐的屁股,分明是柳家的臉啊。”

    “臭丫頭!我早該替你娘掌你嘴!”

    柳未明一衝著阮思發作,阮堂英就一掌震碎了桌角。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大舅子立刻安靜如雞。

    阮思躲在她爹身後,笑嘻嘻地說:“舅舅要是來找臉麵的,不妨去衙門大牢裏找。”

    半個月前,她舅舅的嫡子柳如鬆賭錢欠債,還命人把追債的賭坊老板給打了。

    那賭坊老板也不是什麽軟柿子,很快動用關係將他投進牢裏去了。

    前幾天,柳未明還覥著臉來阮家要錢去贖人。

    “舅舅,那五百兩銀子,柳家什麽時候還?”

    阮堂英心中驚異,這些事他們都是瞞著阮思的。

    阮思怎麽連銀子的數目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柳未明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舅舅勸我爹將我嫁進姚家,莫不是以為姚鈺娶了我,以後表哥的贖金可以打對折?”

    上輩子,柳如鬆沒少惹事,阮家也賠了不少銀子給他擦屁股。

    這些都是成親後姚鈺告訴她的。

    後來姚鈺官運亨通,也少不了時時拿阮家的錢財去打點。

    阮思想起柳家最後倒打一耙,陷害揚威鏢局,導致阮家家破人亡,此時更是來氣。

    “要是舅舅沒旁的事,便請回去吧。”

    不等阮堂英發話,阮思就自己下了逐客令。

    柳未明的臉上掛不住,看向阮堂英,“小孩子不懂事,你還不明白嗎,我都是為了喬喬好。”

    “您要是真心疼我,就將柳家欠阮家的錢都吐出來,給喬喬添筆嫁妝如何?”

    這回連阮堂英都急了,“喬喬,夠了。”

    柳未明氣得直咬牙,將桌上的茶盅掃落在地,大步走了出去。

    恰逢柳氏帶丫鬟進來添茶,見自家兄長摔門而出,忙問道:“哥哥這是怎麽了?”

    柳未明怒道:“好!好!都是你養的好女兒!”

    因她頂撞親舅,柳氏顧不得她病剛好,當場斥責她一番,罰她去祠堂跪著。

    銀瓶兒心疼自家小姐,特意回去取了大氅和手爐。

    金鈴兒陪在旁邊,嘀咕道:“那表小姐一家真是禍害,害我家小姐一次兩次還不夠。”

    “好了,你這張嘴怎麽跟漏壺一樣,什麽都往外倒。”

    “我說的都是實話,反正我就看不慣表小姐那股驕矜勁。”

    兩個侍女在一旁拌嘴,阮思隱隱聽到有人來了,忙示意她二人噤聲。

    一個豐神俊朗的少年推門而入,笑道:“怎的我一來就沒聲了?”

    “師兄。”

    阮思鬆了一口氣,來的是她父親最得意的關門弟子衛長聲。

    衛長聲帶來些糕點吃食,讓兩個侍女先拿出去吃,在祠堂外守著。

    “喬喬,你也吃點。”

    他從懷裏取出捂得溫熱的麵點,揭開包在外麵的層層油紙,笑眯眯地遞給阮思。

    阮思一麵吃著,一麵聽他說話。

    “姚鈺吃了你一拳,怎的也不惱,反而請人上門來提親?”

    她心中冷笑。

    前世姚鈺說是看上她的柔順。

    今生難道還能說成是因她一拳捶得他心肝亂顫嗎?

    衛長聲故意做恍然大悟狀,“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想將你娶回去關上門來揍。”

    “師兄好智謀。”

    衛長聲盤腿坐在旁邊的蒲團上,抱著雙腳往前仰了仰。

    “不過我師妹自幼習武,姚鈺怎麽可能是你的對手?師兄倒也不擔心你吃虧。”

    “有什麽好擔心的,”阮思皺眉道,“我又不嫁給姚鈺。”

    衛長聲吃了一驚,反問道:“不嫁姚鈺?難不成你要嫁給晏瀛洲?”

    晏瀛洲和她訂過娃娃親,她前世悔的就是他的婚。

    到頭來,給她收屍的卻是他。

    阮思定了定神,笑道:“怎麽,不好麽?”

    衛長聲麵露難色,撓頭道:“師妹,我打聽到一些事,關於那個姓晏的,但又不好跟你說。”

    她記得,前世晏瀛洲因手刃反叛的王爺,匡扶社稷有功才被封侯的。

    定波侯的封號便取自他“誅惡蛟,定風波”的功績。

    世人都說他冷麵冷心,殺伐無度,是個睚眥必報的狠角色。

    阮思對從前的晏瀛洲生出興趣,催促道:“師兄怎麽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一樣。”

    衛長聲仍有些遲疑,緩緩道:“喬喬,他的名聲可不怎麽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