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喬喬不是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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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思惴惴不安地回到房中。

    晏瀛洲進了屋,將金鈴兒和銀瓶兒都打發走了,默不作聲地來到阮思身邊。

    “夫人。”

    “啊?”

    阮思心裏小鹿亂撞,生怕他也要給她一個孩子。

    晏瀛洲隻是深深地看著她,問道:“你那夜……為何要讓豆子帶你進山?”

    阮思鬆了一口氣,答道:“因為我擔心你們。”

    “我們?”他的眉頭一皺。

    阮思解釋道:“就是……你和陳燁他們。”

    “僅此而已?”

    晏瀛洲形容風流昳麗,但不笑的時候,神情很冷,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阮思點頭道:“不然呢?”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偶爾有風拍打在窗戶上,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阮思的心好似被揉成一團,又好似被揪起一角,不斷輕忽地擰成一處。

    “晏瀛洲?”

    她無法再多忍受片刻的沉寂,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晏瀛洲的眼眸黑而黯,問她說:“姚鈺和你……他隻是救過你一次嗎?”

    “是,”阮思痛快地承認道,“我跟你說過的,我表姐推我下水,姚鈺恰好路過,將我救上岸來。”

    她說的都是實話。

    所以即便被那道漠然的目光盯著,她也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晏瀛洲睥了她一眼,反問道:“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他曾經向你提過親?”

    “你怎麽知道的?”

    阮思先是一驚,隨即想了想,問道:“我師兄告訴你的吧?這種事,原本也沒什麽好說的。”

    她的態度隨意而平和,晏瀛洲眸子裏卻躥起些微冷意。

    “上次,去荀家赴宴的時候,你早已認出他了,隻是一直在瞞著我,對麽?”

    雖是一句疑問,但他的語氣冷淡,不容辯駁。

    阮思頓感心中不快,回嗆道:“一看到他就想起過去不好的事,我巴不得從來不認識這個人。”

    晏瀛洲眼底的冷意仍在,“那你為何還要舍命救他?”

    “我把他當成你了。”

    她被晏瀛洲問得煩了,索性將那晚的事和盤托出,末了還氣哼哼地補充道:“你信不信隨意。”

    “你……”晏瀛洲微微一愣,“真的會不惜舍命救我?”

    阮思謙虛地搖頭道:“不不不,好死不如賴活著,能不舍命誰會想著舍命啊。”

    晏瀛洲眼裏冷意散盡,終於隱隱有了一絲笑意。

    “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進山?”

    阮思心想,也是,晏瀛洲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她和他誰救誰還不一定呢。

    晏瀛洲目光複雜地看著她,淡淡道:“還是說,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冤枉啊!

    阮思一個頭有兩個大,抱頭求饒道:“我知道錯了,以後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你了,還不成嗎?”

    晏瀛洲知她說的是氣話,“不,你要管。但不準再讓我看到別人和我夫人糾纏不清。”

    原來他還在惱姚鈺那晚對她做的事。

    阮思想,晏瀛洲前腳看著別人摟著他媳婦叫什麽“思思”,後腳還要獨力擊殺那麽多山賊。

    怎一個慘字了得?

    她又好氣又好笑道:“好了好了,我問你,我叫什麽?”

    “夫人。”晏瀛洲冷著臉,答得倒是順口。

    “不對。”

    “喬喬。”

    阮思耐心地誘導道:“所以呢?”

    姚鈺當著晏瀛洲的麵管她叫“思思”,但她的家人夫君都知道她小名叫“喬喬”。

    思他個大頭鬼!

    晏瀛洲雙眼微微發亮,低笑道:“喬喬,下不為例。”

    好不容易把他哄好,阮思覺得腰酸背痛,轉身出去找金鈴兒來給她捏肩。

    金鈴兒見她從房裏出來了,竊笑道:“小姐可要先洗個熱水澡?”

    阮思麵皮大臊,揪了她的臉蛋一下,佯怒道:“你這小蹄子連主子都敢拿來編派了?”

    金鈴兒咯咯笑著躲開,這才說道:“鋪子裏有人找您,銀瓶兒已經過去了,您可要親自去一趟?”

    “也好。”阮思想起呈祥記,突然有點擔心。

    她臨時起意,開了那間鋪子當幌子,原想著把鍾二爺糊弄過去,讓晏瀛洲他們得手就好。

    但她也沒想到,這鋪子還真能開得起來。

    鋪子裏那七八個漢子忙得熱火朝天。

    銀瓶兒正陪著一位莊稼漢喝茶,見阮思來了,引薦道:“小姐,這位是王掌櫃在鄉下的侄子。”

    那莊稼漢忙起身道:“我叔叔家的獨苗苗患了重病,嬸娘及時取出一筆銀子請大夫,才救了那娃娃。”

    “我叔叔問過嬸嬸才知道,那筆銀子是晏家二夫人給的。叔叔讓我進城來給夫人磕個頭。”

    說著,他作勢要跪下磕頭,阮思示意銀瓶兒扶起他。

    “磕頭就不必了。你告訴你叔叔無需介懷。銀瓶兒,取幾個銅板給他買點果子點心帶回去。”

    那莊稼漢連連擺手道:“我就是來送東西的,怎麽能拿你們的東西?”

    說著,他從懷裏取出一封被汗濡濕的信。

    “我叔叔說,左右他也不會再回去了,就將這張釀酒的方子送給夫人當個謝禮。”

    阮思打開那封皺巴巴的信一看,裏麵果然有一份王記酒坊的釀酒方子。

    那莊稼漢笑道:“還有,原來的老師傅和磨坊酒窖什麽的,晏家夫人盡管在城裏找,都有。”

    阮思再三道謝送走那人後,回頭喜道:“太好了,我正愁著該做什麽生意呢。”

    銀瓶兒噗嗤一聲笑了,說道:“小姐臨時想的跑腿活計,如今已經夠他們幾個忙的了。”

    說著,她取來賬簿,指給阮思看。

    “小姐您看,不到一日的功夫,就有三戶人家找來托我們跑腿幫忙的。”

    賬簿上歪歪斜斜地畫了幾個小人,後麵跟著幾個圓圈,每個圓圈中間還畫了幾個正方形。

    阮思不解道:“這是何意?”

    “是瘋子畫的。”銀瓶兒笑道,“前麵的小人做的事便是他們的活計,後麵畫的都是銅板。”

    阮思扶額歎了口氣,低頭仔細辨認。

    第一戶人家……好像是要求幫忙修補房頂,收了二十枚銅板。

    第二戶人家似乎是……讓他們幫忙挑水,十二桶水換了十二文錢。

    第三戶人家……

    阮思怎麽看也看不明白,問道:“這又是什麽意思?”

    銀瓶兒正要解釋,封紹宇甩著雙手走進來,嘀咕道:“讓我去幫忙醃鹹菜。”

    “啊?”

    封紹宇苦著臉,伸出一雙辣得通紅的手說:“大當家的,我是真沒想到那麽辣手。”

    旁邊有人開玩笑道:“那你今晚拉屎可別用手揩啊。”

    “別瞎說,老子都用竹片刮的!”封紹宇又問阮思說,“醃了五壇鹹菜,收十五個銅板,不虧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