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辱罵都好······！”腳步平緩的移動著，但是步伐所傳遞的聲音卻不協調。

    “不管這事怎麽說，都不能再輕視了！”兩隻類似手的羽指交叉在台前，托舉著怎樣的神色，顯然無需揣測。

    “在任何時刻都好，都不能在比賽場外戰鬥，這是這裏鐵定的規矩！”她的腳步停了下來，臉自然沉下。

    “這是我們管理的漏洞？還是？”聲音低啞，這是讓人難以忽視的，而她嚐試著用自己的理解來帶出一絲其他可能性的答案。

    “雖然現在是非常時刻，但是他也不會願意看到你們這個樣子，不過是出了點小問題而已，一個接一個的，就鬧出這種鬧劇！”李緋雪神情嚴肅地看著付小炎。

    兩股完全無關聯的對話，卻擁有著相同的一股氣息，那股氣息又臭又悶，既不像平常人所聞到的臭味，一聞即捂鼻，又不像扼住喉嚨讓人窒息的絕望，而是一種平淡，但卻無法忽視的鬱悶。

    抬頭看向李緋雪的雙目，不自覺的又去逃避她的眼神，這麽一個女孩子，為什麽總是散發這股強烈的氣息。潑辣的人，總是讓人不明覺厲。討厭但卻又無法反駁的無奈，似乎永遠都屬於待在她身旁的人。

    這個人為何總有那麽多話來煩，付小炎眼角自然的瞥向一旁，麵對這個和自己擁有著屢不清的關係的人，付小炎隻有討厭和無奈兩字來形容，可卻無法恨起來。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付小炎立刻正視李緋雪，那眼神就像孩子被老師或者家長教誨一般，不耐煩又不得不聽。

    從一開出來，啥也不說的一直大步走，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又停下來訓斥，付小炎一直啥也沒說，但是神情卻越變越可憐了。

    先是得意，接著無辜，然後無奈，再後來委屈，到現在煩躁不安，雖然啥也沒說，但是也相當於什麽都說了。

    李緋雪沒有聽到付小炎的回答，隻好放棄訓斥，失望的她轉過身，但並不是思考著當下的突然事件，而是考慮著駝駝那邊如何了，畢竟這些不過是小事，給一些教訓給這個傻小子就行了，其他的無關緊要。

    想著想著，李緋雪竟向前走了幾步，而付小炎跟了幾步，這幾步倒沒啥問題，但是李緋雪突然有那麽些不耐煩了，話都說完了，為啥還像個傻子一樣跟在身後呢？

    李緋雪重新注視付小炎，那個眼神犀利的讓付小炎左扭右扭，特意想要避開視線，李緋雪更加不耐煩了，更加生氣的眼神，讓付小炎連忙向後退去。

    見付小炎退後幾步，李緋雪轉身繼續向前走，可沒想到付小炎又跟了上來，這活脫脫的突然成為跟屁蟲的感覺，讓李緋雪突然破口大罵道：“跟夠了嗎？”

    付小炎愣在原地，一開讓他跟著走的人，不正是李緋雪嗎？為啥突然說沒幾句，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看著李緋雪走遠，付小炎眨眨眼，然後自言自語道：“這是？這什麽鬼？”

    這條幽靈酒店的長廊，平常裏根本連個人影都沒，一般除了自己不會見到其他人，這是時之亂流所造成的異象，可若是能在長廊裏遇到其他人，顯然也不是什麽值得驚奇的。

    在愣在原地有那麽幾秒鍾之後，付小炎突然有些不想直接回去他們的房間裏，在幽靈酒店的長廊中帶了那麽一會，突然聽到其他腳步聲，付小炎感覺到異樣。

    “腳步聲？”付小炎像身後望去，但並沒有看見人，回過頭，身旁走過了一人。頓時，付小炎被這個身高有他兩倍有餘的人的身影所吸引，望著他從自己的身後走去。

    雖然麵孔不是十分的清晰，但是總有種說不清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裏見過這麽個人，可是如若真想起來什麽，付小炎覺得自己必定會嚇一跳的。這麽高的人，雖然不是沒有見過，隻是他不可能毫無印象吧。

    可如果這麽一想，那這份熟悉感是怎麽回事呢？付小炎頓時有些害怕，些許是因為害怕，這讓他有些心虛，以至於他有些想要逃跑，可就在這時，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

    恐懼會讓人懷揣著不安的心理，思考也會跟著陷入悲觀的世界，在這一背景的前提下，所有探索都顯得不樂觀。

    “不能隻用管理漏洞來回答這個問題，我覺得一定有著其他的問題，如果隻是這個環節出問題，是不可能出現這種大問題的！”山羊胡上一根小稻草叼在嘴邊，明明是個幽靈，卻穿著時髦。

    “我讚同高芬的想法，如果隻是管理上的漏洞，那麽我們隻需要徹底的調查這個漏洞，可是這個管理體係之龐大，豈能是說完整調查就能調查的清楚的呢？”

    “隻是下手方向需要更改，有必要從每一位受到這種特殊攻擊的人中去調查這件事情！”

    “這是個好方向，但是我們目前為止也調查了很多次，可是每一個人都有腦海自我屏障，隨意破壞這類屏障的後果，誰都知道會發生什麽。”

    跺腳聲響了許久，主裁判長圖坦卡蒙五世任由最高裁判局的四人任意發言，聽了許久，然而也沒有任何的實際措施，不耐煩的跺腳聲起來後，眾人停止了辯論。

    “隻能稟告最高局了，雖然每一次都免不得被臭罵一頓！魯因，還有幸西，你們兩個跟去一趟！”

    “是的，裁判長大人！”幸西回答道，低啞的嗓音絲毫不改。

    “明白，裁判長大人！”魯因回答道，身後的樹葉抖動。

    “你們其餘兩人，在我們前往主殿期間，所有的事宜都要管理好，有問題交由核心裁定，你倆聽核心的管理！”另外兩人應聲回答後，圖坦卡蒙五世裁判長帶著魯因和幸西這兩位裁判局成員前往了主殿。

    消失在時空的隧道裏，幽靈高芬裁判員凝望著深邃的時之亂流，什麽也沒有說，而一旁粗壯的菲爾裁判員扭了扭脖子，大聲說道：“接下來可有一陣子要忙的了！走吧，高芬！”

    “你說的沒錯，大個子！”跟隨在菲爾身後，高芬也離開了時之亂流的邊界牆。在兩人離開後不久，時之亂流的邊界牆體出現一絲裂紋。

    ······

    “些許我早應該注意到！”

    “為何總在關鍵的時刻，才明白過來呢？”

    “哎，後知後覺總是不該有的事物，總是慢一步去說出自己的答案，逃避著他人的追問，結果卻隻是一錯再錯！”止步於無形之丘裏，梵瘋子一人遙望這虛無空洞的一切，一片空白的世界，說不上熟悉，但絕不陌生。

    並非第一次處在這種空間的他，又一次不知所措，大概五年前，那件事情過後很久，他才蘇醒過來，那段時間記憶真實的他昏睡了多久，他根本不知道。

    這一次是不是和上次一樣，現實的自己沒有異樣，但卻封閉了靈魂；還是說更加糟糕，連現實也昏睡過去呢？一切都無從得知，如果不是偶然中被科爾喚醒，此刻恐怕還處在靈魂昏睡的狀態吧！

    “造物的主，給予了生靈改變一次自我的機會。於是，靈魂便由此降臨！”

    “而通往靈魂之海的道路，必定是造物主稱之為零的區域，漆黑的世界，或者完全空白的世界！”

    “沒有東升西落，也沒有任何的波瀾，時間無意，生命無意！”

    “空泛的像死亡，但卻有著存在！”梵瘋子無聊的念起詩，但卻不怎麽高興。

    “就連吟詩也顯得那麽多餘！”梵瘋子深吸一口氣，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在那段讓他彷徨的，不知所以然的記憶之中，有那麽些片段是讓他在意的。

    在這個空蕩的世界裏，什麽意義都顯得空泛，唯獨記憶還有那麽作用，如果連記憶也被慢慢消磨沒有了，那麽一切就都玩完了，時間繼續消磨下去，會變成怎麽個結果，這是難以想象的。

    “大概會變成白癡，也許跟隻蟑螂沒啥區別！唯獨不像蟑螂那般還有兩條耀眼的觸角！”梵瘋子沉思著，趁著自己還有那麽些時間的概念，還有那麽些靈魂的意識，多去搜索一下自己腦海裏的事物。

    這一下搜索倒也不怎麽樣，無非就是把那些讓自己痛苦不堪的東西再一次翻弄到心裏，讓自己難受一番，於是愁眉苦臉的模樣下，他躺在了這空白世界上。

    可是，這麽個愁眉苦臉也沒啥辦法，隻好繼續沉思著，向下搜索！看看有沒有什麽比剛剛想到的更有意義的事情了，這一想，突然就想到那三個小鬼頭，和他們鬧著玩的模樣，和他們一起經曆危險的時刻。

    而這讓他發現，雖然靈魂裏的自己沒有太多的變化，可是自己好像越來越像過氣的老爺爺一般，缺乏了許多朝氣，於是起身揮揮拳，踢踢腳，可是鬱悶這種事情哪有那麽簡單改變呢。

    再次躺下，凝望著這無邊無際的空白，腦海竟自然而然的浮起心中最為深刻的記憶片段。

    ······

    難以預料的結果，通常都是在不經意的小細節間出的差錯，而那樣的小差錯通常都會被人稱之為‘一絲錯覺’，可結果一出來，便會大為驚歎，這是不應該的。

    付小炎被叫住了。

    那個和他擦肩而過的人，叫住了他。

    “小子，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付小炎有些害怕，可這並不是因為實力差距的害怕，而是生而為人所具備的本能性害怕。

    付小炎也覺得對方很熟悉，可是這個樣貌卻不知在哪出現過，究竟是哪裏呢？付小炎隻好本能做出一臉迷惑的樣子，顯然有意瞞混，但卻又不是非常的刻意，那種介於做作和正常之間的尺度平衡的非常好。

    這是非常難得的，對於一個傻瓜來說，撒謊是難以做到的，尤其是擁有了龍的特性之後。

    兩人對視了一會，見付小炎一臉疑惑，那人轉身離去，步伐有些放緩，似乎也覺得很奇怪，而付小炎也轉身離開，步伐也同樣放緩，可這卻是隱藏自己慌張的一麵。

    “為什麽會害怕，很奇怪，究竟是哪裏不對勁？”

    “哪怕是戰鬥，哪怕麵對強敵，現在的我不會害怕才對，可隻是簡單的和陌生人碰了會麵，我居然會落荒而逃？”

    “難道是因為我第一次在這個幽靈酒店遇到外人？”付小炎的心髒跳了幾下，好像告訴自己，沒錯的確如此，可是轉而他又對自己說道：“還是說因為我有些怕鬧鬼？”

    盡管兩句話似乎都表達著相近的意思，可是付小炎卻不以為然的認為，這是兩個不同的選項，於此心髒的跳動又有了反應。

    可無論是什麽的結果都好，這無疑是一種奇怪的覺察，一絲錯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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