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望華不是那種會買房車買遊艇的人, 雖然他完全消費得起。江初照覺得齊望華說這些話除了確認齊望嶽是不是和馬昀勾結在一起之外, 還是在給齊望嶽下套。

    到目前為止，齊俊明和他的接班人李陽波不管有沒有真靠工資吃飯，也表現的像是在靠工資吃飯。齊望嶽固然一直在享受同父異母哥哥享受不到的齊家資源, 但是經濟上肯定沒有哥哥寬裕。

    江初照想起齊望嶽在她家看見跑車時的反應, 覺得齊望嶽其實對奢侈生活非常向往, 要不然也不至於被“三億”糊住了眼睛和心竅，當馬昀的槍給天成集團的老總牽線搭橋。

    齊俊明一心一意隻為小兒子, 齊望嶽還不滿足，還覺得這個是好機會要咬他哥一口, 真不是什麽好鳥。

    齊望華不收拾他他就不知道馬王爺長三隻眼。

    江初照眨眨眼, 配合齊望華聊天。幹局長之前一直當臥底的齊望華其實相當精通吃喝玩樂和奢侈生活。他倆有一句沒一句聊到吃飯的時間，齊望嶽過來兩個人不約而同聊跑車，齊望嶽確實很喜歡跑車, 對超跑尤其喜歡。江初照說到改裝跑車, 他聽的眼睛放光, 吃完飯江初照就帶他倆去看她的車。

    雖然江初照很少自己開車, 還是在單位的地下停車場停了一輛其實隻保留大黃蜂外形的改裝科邁羅。陸華年怕她偷偷開出去飆車, 親手在車裏安裝了定位器和攝像頭, 隻要車子一啟動，路丁那兒就能收到視頻和音頻信號。

    車借給齊望嶽開, 他什麽時間去哪兒，在車上幹什麽路丁可以全程掌握，給這個倒黴孩子下個套打個悶棍太容易了。

    齊望嶽開著大黃蜂在停車場轉了一圈又一圈, 齊望華心領神會問江初照借車開。江初照當然答應。

    齊望華借用車子大半天，下午到瑞大還車偏偏江初照在實驗室出不來，他還給弟弟買了東西，就順便請齊望嶽轉交鑰匙。齊望嶽還鑰匙的時候說他想開幾天玩玩，江初照很大方的答應了，說：“我考試那幾天正好聖誕節，考完了還要回家過元旦，最近半個月都沒有玩的機會。你玩厭了再還我好了。”

    聖誕節那幾天瑞大的活動很多，警察叔叔不辭辛苦半夜巡邏大學城敲車窗，就把齊望嶽敲出來了。

    之前幾輛車警察都是教育幾句就叫人趕緊走，但是和齊望嶽同車嬉戲的姑娘前幾天才在賓館因為從事不合法服務被抓罰款，警察叔叔再看看齊望嶽那個高配大黃蜂，高高興興把買賣雙方帶回派出所。

    聖誕夜約到雞還被抓到派出所，齊望嶽覺得自己倒黴透了。這麽丟臉的事當然不能讓同學和朋友知道，他除了告訴自己媽沒有別的辦法。

    在齊太太趕到之前，多事的警察通知車主去派出所。

    江初照半夜接到電話嚇了一跳，不隻通知了單位的保衛科，還通知了學校。於是學校保衛科、學生處，再加上齊望嶽的導師汪教授第一波，江初照本人在單位保衛科和保鏢的陪同下第二波湧進了派出所。

    齊太太進門看見一堆一堆的人，知道這事鬧大了，氣的差點暈過去。

    江初照還不給齊太太留麵子，當著那麽多人嗆聲：“我看我們家老陸和齊望華關係好才把車借給齊望嶽玩，他鬧的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什麽事！明天還讓不讓我考試了？”

    然後她掏出手機把齊望嶽啦，天成的老總和老板娘啦統統拉進黑名單，掉頭就走。

    嬌生慣養不懂事的小姑娘什麽樣，江初照就裝出了什麽樣。

    齊太太再有修養，也沒忍住罵了句“什麽家教！”

    留下來的阿蘇氣的嚷嚷：“齊太太你什麽意思，到底誰沒家教？借車找小姐玩車正是你們齊家的好家教？”

    “跟她吵什麽？等我和派出所的同誌把謝林林的車檢查完你趕緊把車開去洗洗。”唐季琛拉著阿蘇走。

    然後，唐季琛根據路丁兩個小時前給他的提示，在車上找出來幾個偽裝的很好的攝像頭和定位器。

    從車鑰匙到齊望嶽手裏之後，所有坐過大黃蜂的人，包括汪教授都被請進派出所談話，想小事化了也化不了。

    齊俊明接到太太的電話馬上調兵遣將也沒跟上保安們的節奏。

    瑞城保衛科又快又準的抓住了安裝竊聽器的人，還很走運的在那人家裏抄出來在瑞大女生宿舍安裝的微型攝像機的同廠同批次攝像機十多隻。

    什麽叫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就是！

    調查組驚喜的接手了後麵的調查工作。齊望華申請避嫌，休長假帶著他媽媽去泰國玩去了。

    不知情的齊望嶽問完話就放出來了——他要是知道車上裝了什麽，也不至於玩車正還被抓嘛，起碼有三個攝像頭裏有他的激情演出，這些視頻有沒有發送出去還要繼續查，齊望華的弟弟其實也算受害者，調查組很大方的把人放了。

    雖然齊望嶽洗脫了嫌疑，但是齊俊明的兒子找小姐還不舍得開房被拍視頻還抓進派出所的笑話可以讓齊俊明的老對手和李陽波的新對手笑一輩子。

    “就他這表現，不用我說話，他也別想進糧食局，咱們不敢用這麽傻的科研人才。”陸華年很開心。齊俊明把兒子送去讀研其實打的還是繞一圈進甘城基地的主意，齊望華這個套下的真不錯，把齊望嶽從政和進甘城基地的路都斬斷了。

    江初照放下刀叉，問：“那個小姐是誰安排的？”

    阿布高舉雙手表示和他沒關係，“我不認識那種女人，我接觸不到也沒必要和那種人打交道。”

    “齊望華找的。”路丁搖搖頭，“齊望嶽確實不知情，他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他哥對你有想法，那些東西是他哥裝的。”

    陸華年對江初照挑眉，笑眯眯切斷羊排。

    這人隨時隨地都要演吃醋，不過江初照還是被他的表演取悅了，笑起來，“這麽說以後我們也可以和齊家翻臉不來往。馬昀的馬腳捉住了嗎？”

    “他應該是通過暗網和手下用郵件聯係的，這家夥太狡猾了，也不用現金，都是用的比特幣。咱們在網上查他有難度。謝林林，你們搞理論物理的不是都程序寫得好嘛，葉城那邊有沒有編程高手能給我們幫忙？”路丁很鬱悶，編程高手甘城基地有一群，但是曾扒皮恨不得一天工作二十八個小時，研究員們根本沒精力給保衛科幫忙，好像現在還閑著的隻有江初照。

    “吃完這頓飯我就要和陸華年一起去給曾扒皮幹活。要是你能說服曾扒皮，我很高興給你們當臨時工找人什麽的。”江初照把自己的盤子推給陸華年，她其實也很想親手收拾馬昀，但是曾扒皮不可能給她機會，她能怎麽辦？

    陸華年手起刀落，把盤子裏的烤羊排切成幾塊，“我們今年秋天要去解放朱日和，謝林林估計要跟我一起去……”

    “我也能去？”江初照激動的餐刀差點脫手。

    “帶上我！”路丁直接把餐刀扔了。

    “名單六月份應該能定下來。在那之前調查組搞定馬昀你也許有希望。”陸華年笑看江初照，“孟叔叔什麽時候出手？”

    “等我回校拒絕天成的老總，馬昀看著三億吊在鼻子尖上卻夠不著，著急上火的時候。孟叔叔那邊就會安排塗料的第二代上市，還有和顧西安的公司談太陽能板的合作。天成的老總要是坐不住來找我，我就說我要投資顧西安的公司。他們一查即將和顧家合作的公司就是他們盜版的塗料公司，能有什麽反應？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是起訴我們盜用了他們的配方，如果他們不這樣幹，他們的法律顧問也會引誘他們這樣幹的。”

    江初照眨眨眼，“律師會告訴他們：鍾副校長在國內是響當當的頭牌，他說他的配方被盜，法官肯定信的。顧家和梁家從來不會沾這種麻煩。官司拖上一兩年，誰輸誰贏不重要，天馬塗料肯定能占領整個市場，一個國外的小公司就是有專利權又能怎麽樣？除了選擇和天馬合作還有別的路子在國內賺錢？”

    “但是專利權是我們的，用我們塗料的樓盤明年春天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用天馬塗料的樓盤牆麵都會裂開，占領市場隻能是夢想。他們現在占領的市場越大，給我們打廣告的效果就越好。”阿布得意洋洋，“我已經想好謝林林明年的分紅怎麽花了，我要周遊世界給林林和熊寶琴寶買最漂亮的鞋子。”

    “我想給環軌添一台超級計算機，回頭叫誠哥請梁園集團的叔叔伯伯吃飯，先把機房蓋起來。”江初照美滋滋扳手指，“再加上顧西安那邊的分紅，五年總能攢齊吧。”

    陸華年聽到顧字嗤之以鼻，“五年以後你現在花大價錢買的硬件就一錢不值了，你怎麽不求我，求我賣幾套房子錢就來了。”

    “你的直係親戚和配偶不是不能經商嘛。要不然婆婆那麽能幹，至於當個包租婆？”江初照反駁他還不滿足，冷哼，“我花的錢我自己掙，我高興。”

    “從環軌重工到顧家那個公司，帳麵上沒有一毛錢和你有關係。”陸華年樂了，“實習生，你馬上就要過上靠工資吃飯的日子啦。我工資卡交給你啊，你老公沒有別的開銷，每個月最多抽一包煙。要是不用我媽給的錢，你看我倆的工資夠不夠給你買包包。”

    “你們還有孩子要養，靠工資買包也治不了窮病。”路丁哈哈大笑，別人他是不知道，老汪的孩子是江初照給他們養的，穿衣吃飯還有江初照和陸華年幫襯，他們兩口子的工資陸錦年一個人花勉強夠，老汪平常過的可節省了。他想想他和趙樸結婚，雖然房子車子不愁，但是他沒那麽大臉讓江初照幫他養孩子，他的日子怎麽過？他還能不能買手辦？

    路丁笑不出來了。

    “反正你每周都來我們家蹭飯，以後繼續來好了，回單位上班我再給你準備幾瓶下飯的小菜，你打幾兩米飯就能湊和。你的衣服我讚助了，你的工資留著談戀愛吧。”阿布幸災樂禍的演賢良淑德。

    送湯上來的張阿姨看看阿布，再看看路丁，恍然大悟，惋惜的咂著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