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皇後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從最開始的質疑到隔山觀火，再到後麵的潑髒水與驚怒。慕大小姐一直瞧在眼裏，很多時候甚至近距離的陪在皇後身旁。

    但皇後的用意是真是假？慕大小姐此時卻不敢篤定的下結論了。

    若整件事真是皇後賊喊捉賊，隻怕後宮之主兩麵三刀的道行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慕大小姐選擇與皇後結盟，哪怕隻是表麵上各取所需的短暫結盟，她也感受到了與虎謀皮的危險，心下泛起一層層寒意。

    慕大小姐的麵色忽明忽暗，昭浩康睨了一眼，笑著輕彈她的額頭：“現在知道宮裏的妖精個個都不簡單吧？”

    慕大小姐扁嘴反駁：“王爺拐彎抹角無非是想暗示本小姐輕敵了。”

    “本王知道你聰明絕頂，但怕你輸在自負二字上！”昭浩康的神色很凝重。

    慕大小姐皺了皺挺翹的鼻梁，沒接腔。

    昭浩康看了她一眼，眼神溫和：“罷了，再提這事也徒增你的煩惱。三月天已回暖，趁著陽光明媚，好生休息幾日。宮闈之戰，不爭朝夕，留住命才有資格參與最後的戰爭。”

    “唔。”慕大小姐敷衍了事的嗯哼一聲。

    盡管麵上顯得毫不在意，昭浩康的話還是奏效了，他離開之後，慕大小姐拋開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將丁三娘與墨蓮都叫到房裏。

    “三月天回暖了，這些薄襖都穿不著，趁著得閑咱們一起收拾收拾。”慕大小姐說。

    丁三娘與墨蓮哪會不同意？三個人趕緊忙活起來。

    “慕家大少奶奶的刺繡功夫真是精湛，百花盛開就跟真的一樣。”墨蓮對女紅向來癡迷，這會兒捧著年前玲瓏送來的衣裳依舊是讚不絕口。

    丁三娘瞄了一眼，不以為意的說：“三娘粗魯慣了，不懂欣賞，在三娘眼中刺繡都長一個樣。”

    墨蓮抿嘴笑：“三娘，每一幅刺繡是有生命力的，最頂級的繡娘耗盡一生也隻給後世留下一副作品。”

    “如此用生命換來的刺繡，千萬別落入三娘手中，暴殄天物可是大罪過。”丁三娘笑道，“這種曠世奇作，就要給懂的人才會欣賞它的珍貴。”

    慕大小姐本隻是無心聽著墨蓮與丁三娘說笑，驀地她卻麵色大變，一把甩開手上的衣裳，從匣子中取出那個繡著鳳尾竹的荷包。

    二話不說就拉著丁三娘跨出門檻：“三娘，隨我去慕府一趟！”

    “大小姐是想去找玲瓏問問這荷包的事？”丁三娘走在半路上才問出了疑惑。

    “嗯。”慕大小姐點頭，“你們都說得沒錯，每一幅刺繡都是有生命力的，隻有懂的人才會欣賞。說不定這幅鳳尾竹的繡品，玲瓏能瞧出一些咱們看不到的端倪。”

    能從細枝末節的小事上聯想到柳惠妃顯靈一事，丁三娘佩服極了自家大小姐心思縝密。

    玲瓏在廂房裏端坐著刺繡，見到慕大小姐與丁三娘突然來到，她驚得立即將手中的繡品給藏在身後。站起身，玲瓏整張臉全漲紅了，結結巴巴的問：“大小姐，三娘，你們來了？”

    “你背後藏著什麽？”慕大小姐的好奇心被吊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