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兩篇報道

    警員們議論的焦點不是搶劫案的其他細節，而是劫匪的神秘失蹤。連續三次，警方接到報案之後都成功追蹤到劫匪的蹤跡，可是每一次最終劫匪都神秘失蹤，就好像突然消失在空氣中一樣。而且劫匪使用的汽車都是臨時盜取的，通常第二天會在街頭被發現。

    聯想到劫匪整個作案過程的嚴密，時間一到立刻撤離，絕不貪戀更多的財物，葉空不禁皺了皺眉。軍人，劫匪一定是軍隊出身，慣匪不會短時間內在同一地區連續作案，而且沒有受過專門訓練的人麵對唾手可得的財物很難保證每一次都能經受住誘惑。

    “葉督察，陳警司請您上去。”葉空正在沉思，一名警員打斷了他的思緒。

    葉空點點頭，道了聲謝，轉身上樓去了。

    可能陳警司已經同白克誠說過些什麽，看到葉空他隻是哼了一聲，並沒有像剛才那樣怒氣衝天。葉空也懶得理他，這次來隻不過是給陳警司麵子，這個白督察什麽態度他並不在乎。

    “葉督察，剛才我同白督察已經談過了。”陳警司笑嗬嗬的說道：“現在案子很棘手，大家沒有必要為了一些小事讓外人看笑話。對了，剛才葉督察說到劫匪至少有四個人，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麽其它的發現？”

    “資料還是不夠詳細，所以發現不多。”葉空知道陳警司看起來笑嘻嘻的，心裏恐怕早就急得不行，直截了當的說道：“首先是劫匪的身份。我認為劫匪是軍人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極有可能是特種部隊出身。”

    “軍人？”白克誠忍不住插口道：“你有什麽根據？”

    “劫匪的行動特點，組織嚴密、行動果決，不像是普通人。”葉空淡淡的解釋道。

    “就這些？”白克誠臉上露出輕蔑地表情：“你知不知道很多恐怖分子也是組織嚴密、行動果決？知不知道現在很多黑社會組織的發展趨勢也是組織嚴密、行動果決？僅憑這一點就斷定劫匪是軍人，看來調你去做交通警確實有些道理。”

    陳警司幹咳了一聲。略顯尷尬的看了看葉空，說道：“葉督察隻是說一下自己的看法，白督察可以當作參考意見，沒必要這樣說話。”

    “恐怖分子不會為了區區幾十萬連續多次去搶金店，組織嚴密的黑社會組織恐怕每月收的保護費也有幾十萬，白督察應該清楚這一點。”葉空瞥了一眼白克誠，淡淡的說道：“我說的隻是自己地推測，白督察可以當作沒有聽到。”

    “哼。強詞奪理。”白克誠一時無話反駁，幹脆坐到一邊，不再說話。

    葉空看看滿臉期待的陳警司，略思忖了一下，接著說道：“從劫匪敢於連續多次作案，我認為他們並不害怕警察，極有可能會主動開槍襲警，因此十分危險。希望兄弟們抓捕的時候要小心。”

    “這一點倒是沒有考慮過。”陳警司看了看坐在一邊的白克誠，說道：“葉督察這個意見提的好，我會提醒警員注意安全。”

    可能是感覺到陳警司對自己的不滿，白克誠忍不住說道：“怕危險就不要做警察。”

    葉空淡淡一笑，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接著說道：“劫匪三次作案都沒有傷人，說明他們還有些分寸，也可能是希望案件的性質不要升級。所以我認為最好有十分的把握一舉抓獲所有地劫匪，否則寧可放劫匪逃掉。避免激怒劫匪。”

    “你也配做警察？”白克誠大聲怒喝：“放劫匪逃掉？這樣的話你怎麽說的出口？”

    “好了，我的意見就這些。”葉空完全當白克誠不存在，站起身來對陳警司說道：“我還有些事，不打攪陳警司辦公。”

    事實上葉空的話並沒有說完，隻是討厭白克誠，便不想多說。陳警司對此也很無奈，盡管他很希望兩個人能和解，可是看眼下地情勢。恐怕是不可能了，隻好起身送葉空。

    “對了，據我判斷，劫匪近期還會繼續作案。”臨出門之前，葉空又轉回身補充了一句：“不過這次間隔時間可能會稍長一些，也許會超過一個月，最好讓兄弟們抓緊在劫匪下次動手之前破案。”

    “全都是廢話……”白克誠的語氣很不屑，隻是這時葉空已經關門離開。重拳打在棉花上。不免令他有些不太舒服。

    今天是老葉手術的日子，葉空幹脆請了兩周的長假。專心陪護。美國來地醫生早早的被葉空接到醫院，給他安排了單獨的休息室，讓他能夠把時差調整過來。葉空甚至親自動手給他做了兩次按摩，幫助他放鬆。這兩次按摩給這名美國來的醫生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甚至提出不收任何費用，隻求葉空肯去他所在的醫學院做一次按摩技巧的講座。

    葉空自然不可能答應這麽無聊的條件，一口回絕。不過為了不讓這名醫生對此耿耿於懷，葉空主動提出隻要手術成功，酬勞翻倍。而這名醫生是國際知名地腎移植專家，愛惜名聲，也沒有答應。這一來一去雖然在兩個當事人眼裏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卻被一名當時在場的醫生當作談資跟同事們說了幾次。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傳過幾個人的耳朵之後，第二天這件事就被人說成了國際知名醫學專家要拜中國人為師，學習按摩技巧。

    按理說這件事在醫院內部傳幾天之後就應該平息，結果不知道哪位醫生的親屬是小報記者，可能也是實在沒有什麽新聞好寫，就把這件事添油加醋的上了報紙。報紙沒什麽名氣，銷量不高，葉空也沒有看報的習慣，因此雖然報紙上人名寫的清清楚楚，他卻毫不知情，仍然同醫生交流一些自己掌握地相關知識。

    葉空地醫學知識雖然大多是三十世紀的醫療手段，在這個時代絕大多數都不適用，但是關於人地生理等基礎知識卻已經足以令這名美國醫生震驚了。隻不過因為英文的局限性，葉空說出來的大量名詞這名醫生根本聽不懂，但即使這樣，對現有知識的很多更深入的解釋仍然讓這名醫生讚歎不已，若不是葉空所說的幾乎都沒有確實的實驗和臨床依據，恐怕他真的要當場拜師。

    可惜的是，醫學不像其他的學科那樣，不可能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因此盡管這名醫生對葉空所說的很多理論十分佩服，卻不可能用在老葉的身上。而葉空自己又不可能上台主刀，因為不僅僅是資格的問題，醫者不自醫，在老葉的身上動刀子，在葉空看來遠比給自己做手術的心理壓力大。

    三天後，提供腎源的患者終於不治，手術幾乎立刻便開始進行。在整個手術的六個小時中，葉空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焦慮不安，盡管他通過交流，對醫生的技術十分信任，卻怎麽也趕不走心中的焦慮。符美儀眼看著葉空在手術室的門口不停的徘徊，卻不敢多勸，隻能坐在一邊默默地看著。

    手術十分順利，老葉被推出來之後，葉空才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急忙找到醫生，詳細詢問整個過程。

    “葉先生，手術的過程就是這樣，可以說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手術。”醫生顯然對自己的這次手術也非常滿意：“患者的身體狀況雖然不是特別好，但應該能夠承受這次手術造成的創傷。不過您也知道，現在整個治療不過剛剛完成一半，關鍵還要看新的腎髒能不能正常工作。”

    “這一點我很清楚。”葉空皺了皺眉，他對現在的藥物水平非常沒有信心，雖然現在最凶險的手術階段已經結束，可是後期的藥物治療還是讓他有些擔心：“昨天您同我說起過一些新藥，如果有必要，還要麻煩您幫忙聯係購買。”

    “這一點請您放心。”醫生點頭說道：“雖然手術已經完成，不過我打算留下來一直等到患者完全康複，後期治療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葉空雖然明知道他留下來的主要目的不過是想多從自己這裏了解些東西，還是同他握了握手，表示了感謝。

    國際知名專家為了一個患者留在了醫院，這個消息自然讓醫院的高層興奮不已，立刻派人同專家商議能否每天出一次診。按理說就算是再關心患者，也沒必要全天看護，每天出診一次對雙方來說都是名利雙收的好事，可美國醫生卻說什麽也不肯答應。醫院高層對此大為不解，卻也隻能無可奈何，總不能逼著人家出診。

    沒想到這件事再次被那個小報記者得知，於是一篇更加離譜的報道迅速出爐，隻是這一次的影響力卻遠超出了他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