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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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五章 葬禮

    葉空站在一旁不動生色的看著,偶爾放倒一兩個想要撿便宜的家夥。讓陳卓楓動手一個是想看看他近來的狀態,再一個也有讓他發泄一下的想法。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希望能打消那個阿麗的顧慮,放心將孩子交給自己。

    葉空沒有什麽教育孩子的經驗,不過至少可以看出這裏絕不是適合孩子成長的環境。阿麗的表現有些奇怪,對警察似乎有著某種抗拒心理,或許其中另有隱情,但葉空並沒有興趣。記得他去美國之前趙天源曾經有段時間情緒比較低沉,雖然他自己說是因為母親生病,但如果結合阿麗和他母親的表現來看,顯然不是那麽簡單。

    “住手。”身後一聲門響,阿麗的聲音聽不出有什麽憤怒的意思。

    隻是場麵有些混亂,阿麗的聲音不大,竟無人停手。或許是覺得有些沒麵子,阿麗好像一陣風似的衝進人群中,三拳兩腳放倒了幾個,這才將雙方完全分開。不過這個時候三十多人隻有十幾個站著,其餘的都躺在地上,要麽痛苦的呻吟,要麽幹脆昏迷不醒。

    “你們到底想要怎樣?”阿麗轉過身,臉上滿是怒氣:“孩子是我的,就算把我們全抓走,也別想把我的孩子帶走。”

    陳卓楓輕輕揉了揉左臂,剛才被人踢了一腳,還有些隱隱作痛,開口道:“麗姐,我們是天哥的朋友,隻是想幫他照顧孩子,你這裏的環境對孩子不好。”

    “不好?”阿麗哼了一聲:“阿天就是在這裏長大的,哪裏不好?”

    “走吧。”葉空伸手攔住陳卓楓,淡淡的說道:“不用說了。”

    陳卓楓似乎還想說什麽,見葉空已經向大門走去,隻好無奈的搖搖頭,跟了上去。

    “跟調查科的兄弟們聯係一下,讓他們幫忙看著點這裏。”回到車裏,葉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最好能調查一下那個叫阿鐵的大圈。”

    “要不要我也跟著?”陳卓楓似乎也想到了什麽,低聲道:“我擔心孩子。”

    “也好。”葉空拍了拍陳卓楓的肩膀:“這裏就交給你了,有情況給我電話。”

    連續幾天沒有睡覺,葉空也感覺十分疲憊,回到家簡單洗了個澡,飯也沒吃便上床睡了。符美儀見他累成這樣,雖然心疼,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關好門出去采購,準備等葉空醒了給他多做兩個菜。

    符美儀剛走不久,司馬玉便過來按門鈴,又將葉空吵醒。她睡了一個下午,剛剛起床,知道葉空在家,便打算過來蹭頓飯,順便再找他探討幾個關於操作係統的問題。葉空自是不能再睡,隻好打起精神,將司馬玉讓進來,坐下來陪她聊天。

    符美儀回來看見司馬玉稍有些驚訝,不過隨即笑眯眯的進了廚房。自從上次葉空毀掉她的計算機,司馬玉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家裏,符美儀去過兩次,感覺有些冷淡,今天既然過來吃飯,顯然矛盾已經解決。

    “這兩天怎麽沒見菲菲?”吃飯的時候符美儀忽然想起菲菲,順口問了一聲。

    “我來之前給她打過電話,她說晚上有事,不過來了。”司馬玉說道:“不過電話裏聽起來她好像有些不開心,問她也不說。”

    “天源死了。”葉空忽然說了一句。

    符美儀和司馬玉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都放下了碗筷。

    “怎麽回事?”符美儀看著葉空,有些不敢相信。

    “殉職。”葉空長出一口氣,好像每次說出這件事都要用很大的努力。

    “凶手抓到沒有?”符美儀畢竟曾經做過警察,搖了搖嘴唇,低聲問道。

    “死了。”葉空點點頭:“葬禮是明天,一會兒你給菲菲打個電話。”

    “好……”符美儀答應了一聲,默默地低頭吃飯。

    或許氣氛過於沉悶,三個人的胃口都不好,吃過飯司馬玉也沒有心情說話,回家去了。

    “阿天出事的時候你不在場?”躺在床上,符美儀用冰涼的手指在葉空胸口畫著圈,低聲問道。

    “不在。”葉空閉者眼睛,想睡覺,卻又睡不著。

    “偉良和阿楓呢?”符美儀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葉空。

    “他們沒事。”葉空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翻過身,摟住符美儀,將她的身子向上提了提,說道:“睡吧。”

    符美儀也沉默下來,接著微弱的星光看著葉空,直到他入睡。

    葬禮簡單,肅穆。趙天源的警銜不低,又是因公殉職,陳友邦自然要來主持葬禮。不過沒有看到陳偉良,葉空想他可能還在自責。直到將土蓋上棺槨的時候,陳卓楓終於忍不住掉了眼淚,符美儀和司馬玉也都哭出聲來。菲菲是自己來的,也不跟葉空說話,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眼睛通紅,顯然剛剛哭過。

    這是葉空參加的第三個葬禮,第一次是小七的,沒有這麽多人。小七從警校畢業就去臥底,為了安全,他的檔案在警隊沒有編製,所以沒有國旗,也沒有高級警務人員出席。第二次是老葉的,人來了很多,也很隆重,隻是氣氛沒有這一次肅穆。

    說起來趙天源平時給人的印象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很平淡的一個人。平和,臉上總帶著笑容,非常容易接近。做事的時候也很穩重,不張揚,從來沒有過什麽怨言。甚至在他死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什麽痛苦的表情。如果說他有什麽地方與眾不同,那就是朋友很多,好像每個人都是他的朋友。

    偏偏這樣的一個到處都是朋友的人,最終卻隻是因為自己讓他打了個電話被害,這讓葉空忍不住有種負罪感。陳友邦在這件事上有責任,卻也怨不得他,趙天源的死跟陳偉良也有一定的關係,但也不大。說到底趙天源其實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隻是一個陰謀的犧牲品,或者說隻是被連累了。

    但葉空還是無法擺脫自己的負罪感,哪怕已經將動手的劉德亮和買凶的蘇立山殺掉,依然無法擺脫。

    “阿空。”身後忽然傳來陳友邦的聲音,刻意壓抑著,有些遲疑。

    葉空轉過身,陳友邦站在不遠處,神色顯得有些悲愴。

    “我們去那邊走走。”陳友邦將目光移開,看向旁邊的墓地。

    葉空沒有說話,邁步向那邊走去,陳友邦也跟了上去。

    “阿空,特首已經找我談過。”陳友邦跟在葉空後麵半步,低聲說道:“我打算明天辭職。”

    葉空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陳友邦找自己絕不是為了談這些。

    “這件事我對不起趙警官……”陳友邦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偉良這兩天一直很痛苦,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如果你有空,能不能去看看他……”

    “我能理解他。”葉空停了下來,轉過身麵對陳友邦,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是他,我會跟他做一樣的選擇。”

    陳友邦神色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沉默著,等葉空做決定。

    “先讓他冷靜一下,過幾天我會去找他。”葉空歎了口氣,說道:“小組現在就剩下三個人,有些不夠。”

    “我知道,這件事特首已經跟我提過,等下任處長就職,會繼續支持你們小組。”陳友邦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著說道:“金庫的案子我已經安排結案,不過我也不知道蘇立山把黃金藏到哪裏,所以恐怕在這件事上幫不上你。”

    葉空點點頭,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雖然用心查不見得找不到,還是比較浪費時間。

    “還有件事,有必要讓你知道。”陳友邦想了想,接著說道:“之前我曾經聽蘇立山說過要對付你。”

    “我知道。”葉空點頭道。

    “不過他也說過,就算他動不了你,還有別人會對你下手。”陳友邦覺得葉空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便稍稍加重了一些語氣:“具體是什麽人我不太清楚,不過聽蘇立山的語氣,應該是跟你有愁。”

    “想對付我,那就讓他來吧。”葉空淡淡一笑:“免得太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