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真想跟你換一下

    胖子並沒有指證霸王，他被抓回警局之後也隻是簡單的錄了下口供。甚至到現在胖子還以為是自己運氣不好，竟然當著警察的麵殺人，一門心思的想著拖延時間，等霸王把他救出去。可惜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現在霸王的心裏盤算的都是怎麽才能弄死他，徹底絕了後患。

    葉空並沒有給霸王太大的壓力，有人指證，加上隨時能掌握他的行蹤，僅僅這兩點已經足夠。洪興的老大再厲害也不過是地下的霸王，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跟國家機器正麵對壘。這之前所有的事都有手下人去做，出了事也與他無關，因此霸王才敢利用警方。可是現在警方隨時都能把他送進監獄，這種壓力對於已經適應了老大生活的霸王來說，足以讓他寢食難安。

    “都他媽的一群廢物！”葉空的車剛剛消失在夜色之中，霸王便指著身邊的保鏢大聲吼道：“立刻給我去查一下，是哪個王八蛋出賣我！”

    “是。”保鏢們麵麵相覷，跟在一臉晦氣的霸王的身後走進洗浴中心。

    “師父，你怎麽知道霸王今天晚上住這裏？”陳偉良一邊開車，一邊好奇的問道。

    “跟蹤器。”葉空淡淡一笑，說道：“在他的車上。”

    “就這麽簡單？”陳偉良有些不信的看了看葉空。

    “就這麽簡單。”葉空沒有理他，淡淡的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這些習慣很難改變。霸王喜歡享受，他的車是定製的，剛換不久，短時間內不會換的，所以跟住他的車就等於跟住他的人。”

    “我還以為你在他身邊有線人。”陳偉良嘻嘻一笑，說道：“聽說調查科在洪興裏有幾個線人，可惜都是些小角色，沒什麽用處。”

    “霸王很會用人，在他身邊安排臥底很難。”葉空皺了下眉，說道：“不過想要對付他也很簡單，隨便找些借口關他半年，不等他出來，就會有人重新坐上他的位子。”

    “嘿嘿，要真是這樣搞不好他寧可在監獄裏住一輩子。”陳偉良會心一笑。

    葉空笑了笑，有些無奈。這就是現實，洪興能夠一直存在，甚至發展壯大，其主要原因一個是高層很少親自涉及犯罪活動，沒有證據。再一個便是抓了這個，很快會有另一個補上來，可謂抓不勝抓。像這種管理規範的犯罪組織決不是除掉領頭之人便能摧毀的，甚至將洪興的整個高層一網打盡，估計用不上幾年的時間，依然會死灰複燃。正所謂一代新人換舊人，原本處於底層的小混混中總會有人脫穎而出，重新打著洪興的旗號聚攏人氣。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香港警方對於洪興這樣的組織雖然下了不少力氣，卻收效甚微。鐵獅進監獄時據說o記的人隻是簡單的聚了次餐，並沒有大肆慶祝，相反在這之後警方整整緊張了三個月。好在霸王很有一套，輕鬆上位，並很快控製住了局勢，不然的話那段時間爭著上位的各個老大肯定會讓街頭一片血雨腥風，將整個香港攪得雞犬不寧。

    其實在葉空看來，洪興這樣的組織是不可能完全除掉的，就好像隻要有陽光和水，就會有生命一樣，即便一把大火將整座草原燒個精光，用不了多久便會重新長出一片新的草原。所以與其嚴厲打擊，不如想辦法進行控製，畢竟維持社會的安定，減少罪案發生才是警方最主要的職責。

    正是基於這一點，葉空給了霸王足夠的壓力之後，提出了兩點：一是不碰毒品，二是不準強收保護費。社會上流通的毒品減少，會減少很多同毒品有關的搶劫等其他罪案，不強收保護費，便不會同市民有過多的接觸。隻要做到這兩點，不僅香港的犯罪率會下降，社會秩序也會更加安定。

    霸王打從心底裏不想接受這兩點，卻又不得不答應下來。雖然這樣一來洪興每年會因此損失大量的利潤，可總比被關進監獄要好的多。

    第二天中午，檢驗結果剛剛傳真過來，井上翔便立刻召集會議，對案情進行進一步的分析。

    “這就是檢驗結果，死者血液中含有desflurane，一種麻醉藥品。”井上翔走到馬督察麵前，將報告放在他的桌子上，卻不看他，大聲說道：“這種麻醉藥品在臨床上通過吸入給藥，也就是說隻要讓死者吸入便可以將其麻醉。”

    “井上警官，不知道這種藥品什麽地方能夠買到？”馬督察忽然笑了笑，開口問道：“藥店嗎？”

    “馬警官這是什麽意思？”井上翔猛的轉過頭，同馬督察對視著：“這種麻醉藥品怎麽可能在藥店……”

    見井上翔說到一半忽然閉口，馬督察忍不住笑了笑，將目光轉向一邊，擺出一幅愛理不理的樣子。會議室再次想起了議論聲，馬督察的這個問題確實很難回答，如果那個保潔員真是凶手的話，那麽根據這份報告顯然是使用desflurane將死者麻醉之後偽造的自殺現場，可是這種麻醉藥品憑她保潔員的身份根本接觸不到，又怎麽可能用來作案？

    “沒錯，這正是本案的一個疑點！”井上翔反應很快，很快便大聲說道：“不過這也正說明我們查案不夠細致，嫌犯的社會關係隻是進行了初步的排查，有必要進一步核實。同時還要對嫌犯的住宅重新進行搜查，從案發到抓捕嫌犯期間時間很短，很有可能嫌犯來不及將罪證完全銷毀。”

    “井上警官的查案手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馬督察陰陽怪氣地嘟囔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井上翔臉上尷尬一閃而過，很快便恢複了嚴肅的表情，開始安排起來。不知道他是怎麽考慮的，小組中的日本警員全部被他安排去排查保潔員的社會關係，卻讓葉空帶隊前往她的住宅進行搜查。葉空也不多話，隻是點點頭表示接受，帶著陳卓楓和兩名調查科的警員離開了警局。

    “這個井上翔為什麽要這樣安排？”陳卓楓跟在葉空身後走進保潔員的住所，一邊四下打量，一邊問道。

    “不清楚。”葉空並沒有動手，隻是站在一旁看著調查科的兩名警員工作，皺著眉說道：“不過應該很快就能知道。”

    “會不會他知道這裏什麽都沒有，隻是支開我們？”陳卓楓隨手翻看著雜物，低聲說道。

    “支開我們對他有什麽好處？”葉空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井上翔是個急性子，如果真的有什麽意圖，不會等太久的。”

    陳卓楓也有些猜不透，終於放棄了這個念頭，專心搜查起來。

    保潔員的房間不大，看起來經濟條件並不好，家裏甚至連冰箱都沒有。房間小，自然搜查的快，一個小時不到調查科的警員便搞定收工，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物品。葉空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放鬆的表情，一個人在房間裏轉來轉去，甚至偶爾還停下來聞一聞空氣中的氣味。兩名調查科的警員看著葉空奇怪的舉動，卻不敢發問，陳卓楓的眼神中也帶著一絲好奇，安靜的站在一旁。

    葉空轉了一會兒，在一個角落處蹲了下來，曲起手指在牆上敲擊起來。兩名調查科的警員雖然也猜到可能牆裏麵有古怪，卻沒有聽出來敲擊聲有什麽不同。陳卓楓的耳力明顯要更好一些，隨著他眼神忽然一亮，葉空用指甲在牆上畫了一個圈，這才站起身來。

    “去找個錘子。”葉空看了眼陳卓楓，淡淡一笑，吩咐道。

    調查科的警員早就聽說過葉空的神奇，也不費話，立刻跑去附近的居民家借了一個小錘子，在葉空畫的位置敲了起來。

    “從聲音上能夠判斷出來，怎麽發現那裏有古怪的？”陳卓楓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聞出來的？”

    “沒錯。”葉空點點頭，微笑道：“空氣裏有塗料的氣味，那裏比較濃。”

    “明白了。”陳卓楓仔細的吸了兩下鼻子，表情有些無奈：“可惜我的嗅覺沒有那麽好。”

    “確實不太容易分辨。”葉空點點頭，說道：“藏在角落裏，光線不好，很難發現牆麵的顏色同周圍不一樣，不過塗料應該是不久之前刷的，氣味還沒有完全散掉。”

    “不知道你的鼻子是怎麽長的。”陳卓楓難得的笑了笑，跟葉空開了句玩笑：“真想跟你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