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兩難的選擇

    酒井藤真加入組織的時候曾經發過誓，也很清楚背叛組織的下場，可是在痛苦麵前還是沒能堅持住。雖然葉空已經說過不想聽他說些什麽，他還是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全說了出來，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希望能少受一些痛苦。如他所願，三個小時之後，再也說不出話的酒井藤真被陳偉良放了下來。

    萎頓在地的日本人一邊抽搐著，一邊用沙啞的幾乎說不出話的喉嚨發出一些微弱的呻吟。終於要結束了，酒井藤真心裏默默地安慰自己，強烈的痛苦早已經讓他放棄了一切所謂的尊嚴。現在他最渴望的就是死，因為隻有死才能讓他徹底的解脫，再也不用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還沒有壞死，明天應該能恢複過來。”葉空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說道：“先扔這裏吧，明天再來。”

    “好，明天換種玩法。”陳偉良將棒球棍隨手扔到一旁，拍了拍手說道：“那個小次郎怎麽辦？要不要一起弄過來？”

    “暫時先不要動，這個家夥已經知道出事了，這個時候一定不敢回去。”葉空搖了搖頭，說道：“今天回去休息，明天你去守著，那麽好的窩日本人應該不會輕易放棄，應該會派人回去察看。”

    陳偉良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說道：“師父，讓阿楓去盯著吧，這個家夥我怕阿楓陪不好他。”

    葉空看了看正在蠕動的酒井藤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也好，明天阿楓辛苦一下。”

    一直坐在角落裏默然的陳卓楓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不過從他稍稍鬆懈下來的肌肉，葉空知道他還是沒有完全放下自己的身份。或許能夠在這裏從頭看到現在，而且一直沒有表示過絲毫反對的意思已經是他目前能夠做到的極限。

    隨著鐵門重重的關上，地下室裏再次變得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酒井藤真直到這個時候才醒悟過來，苦難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招供減少半分，正相反，現在僅僅是開始而已。他忽然很想哭，想掙紮著逃走，可折斷的四肢很快便用劇痛讓他明白一切都是徒勞，除了繼續躺在地上等待下一次痛苦，他再也沒有其他選擇。包括死。

    “沒想到山口組竟然不聲不響的在香港安排了這麽多人。”霸王低著頭，憂心忡忡地擺弄著手裏的雪茄。

    “這次假鈔的案子洪興做的不錯，不過事情還沒有完，現在還有二十多億的假鈔沒有找到。”葉空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根據酒井藤真的供訴，那個小次郎手下還有二十多個山口組派來的殺手，雖然目的不明，卻正好利用來將霸王也拉進來。

    “我會讓我的人把日本人挖出來。”霸王忽然咬了咬牙，恨恨的說道：“山口組雖然在亞洲勢力很大，洪興也不是隨便讓人捏的軟柿子。”

    “怎麽？你現在不怕事情擺到明麵上來了？”葉空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霸王說著話，挺直了腰杆，臉色顯得有些猙獰：“葉警官，現在是日本人欺人太甚，不是我們洪興不講情麵。哼！不過派來二十多個人就想要我的腦袋，山口健太還真是沒把我放在眼裏。”

    “你最好還是小心點，現在日本人已經知道出了事，很可能會孤注一擲，不要被他們鑽了空子。”葉空笑笑，貌似關心的說了一句。

    “葉警官放心，沒有人幫著，日本人不可能藏的住。”霸王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隻是不知道葉警官想要死的還是活的？”

    “警方對這些日本人沒有興趣，他們的目標是你。”葉空微笑著說道：“我告訴你這個消息也是看在這次洪興幫了警方一個忙，不想你被日本人暗算。”

    “這次真是謝謝葉警官了。”霸王哈哈一笑，說道：“洪興一定會繼續同警方好好合作，不會讓葉警官難做。”

    “對了，等這次的事結束，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打算？”葉空先是點了點頭，似乎對霸王的態度十分滿意，隨即接著問道：“按照日本人的性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我現在還沒有想好。”霸王猶豫了一下，轉過頭看著葉空：“不知道葉警官有什麽好的建議？”

    “我也沒有什麽好的建議，隻是覺得洪興如果一直這樣被動的話，恐怕會被人當作怕了山口組……”葉空淡淡一笑，兩眼緊緊盯著霸王，隱隱帶著一些殺氣。

    “葉警官說的不錯……”霸王似乎已經明白葉空的意思，眼神閃爍了幾下，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雪茄，好一會兒才遲疑著說道：“不過洪興能夠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可以說非常不容易，一旦同山口組全麵開戰，恐怕會損失很大。”

    “難道你認為縮在殼裏就會沒有損失嗎？”葉空嘲諷的輕笑了一聲，站起身說道：“怎麽做最合適你心裏有數，到時候再跟我聯係好了。”

    見葉空要走，霸王心事重重的站起身將他送出大門，這才重新回到客廳坐下，一邊吸著雪茄，一邊沉思。葉空的意思他很清楚，山口組的勢力在日本，洪興不可能同其全麵開戰，最多派人過去給對方一個警告。問題是一旦這樣做，雙方勢必水火不容，到時候一些生意難免會受到影響。

    霸王的本意並不想洪興因此受到什麽損失，甚至已經猜到剛才葉空所說不過是想將洪興拖下水，可如果不按他的意思辦，自己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同警方緩和下來的關係又會重新變得緊張起來，很難講到時候生意會受到多大的損失。因此他現在麵對的基本上是個兩難的問題，無論是否同警方配合，洪興都一定會因此遭受不小的損失，隻是不知道怎樣選擇損失能夠更小一些。

    “情況怎麽樣？”葉空一邊開車，一邊同陳卓楓通電話。

    “一切正常。”陳卓楓的聲音很平淡，已經在小次郎的老窩守了兩天，卻沒有顯出絲毫急躁。

    “不用守了，我剛剛同霸王談過，那些日本人讓他對付吧。”葉空淡淡的說道：“你去同偉良把那個日本人處理掉，然後回去休息一下。”

    “好。”陳卓楓沒有問為什麽，答應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葉空將車子開回警局，徑直來到方震的辦公室。

    “葉警官，那些日本人還沒有找到？”方震笑嗬嗬的將他讓到沙發上坐下，親自給他倒了杯水，笑眯眯的問道：“現在案子已經破了，那些漏掉的日本人現在都是驚弓之鳥，慢慢抓就好，葉警官要注意休息。”

    “我擔心日本人會鋌而走險。”葉空皺著眉，淡淡的說道：“不過我已經同霸王談過，騙他說這些日本人的目標是他。”

    “葉警官的意思是讓洪興的人來對付這些日本人？”方震愣了一下，語氣有些猶豫：“這樣會不會對警隊的聲譽造成什麽影響？”

    “應該問題不大。”葉空看了眼方震，說道：“如果真的讓日本人搞出什麽事，恐怕影響更大。”

    “這樣說倒也沒錯。”方震愁眉苦臉的點了點頭。

    坐在警務處長的位子上，方震做事難免有很多顧慮，利用黑社會幫警方做事倒沒有什麽不妥，問題在於一旦這件事被媒體知道，他這個警務處長難免要承擔很大的責任。雖然知道這件事的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而且也沒有什麽證據，可畢竟他要比葉空承擔更多的風險。

    “我打算下周去日本。”葉空沒有理會方震為難的樣子，接著說道：“因為假鈔的案子耽擱了一個星期，我不想再拖下去。”

    “沒問題，我已經同日本方麵溝通過，可以把日期定在下周一。”方震看了看葉空，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對了，日本警方贈送的警車剛剛到，記得你跟我說過要小心日本人搞鬼，要不要去看看？”

    “這麽快？看來日本人是早有準備。”葉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我這就過去，希望日本人不要在裏麵做什麽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