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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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天下表麵上似乎安靜了下來,在短短不到半年時間裏麵,將版圖整整擴張了一倍的大秦終於安分了下來,大秦的主要軍團開始了他們的休整,而至於各地的防務則移交給了大秦征調的民兵。至於新征服的中原以及西涼益州各地,除了在西涼,大秦徹底推行了大秦所采用的各種政策,至於中原和益州這些世家力量還比較龐大的地方,曹操和大秦的文官集團選擇了暫時共存,對於中原隴西等地,曹操默許了原夏國的官吏繼續主政,而那些世家的權力他也沒有太多的剝奪,當然還想像以前以前那樣欺壓百姓是明顯辦不到了。
現在大秦的主力騎兵軍團分做了三部分,一部分自然是退回了大秦軍團的發源地,北庭進行修養,根據興州邊防軍的報告,外線的北匈奴最近一段時間和大秦邊民的摩擦很多,雙方之間的互相鬥毆事件時有發生,作為戍守邊疆的高順張飛等自然無法無視,而且性格暴躁的張飛就多次帶著麾下的士兵參與到那些爭鬥中去,從蒼天之眼送來的密報來看,北匈奴吃了大虧,畢竟和大秦軍團比起來,就算北匈奴的人在彪悍也比不過他們。
“妙才,元讓,這次回去以後,你們將虎豹騎和興州北庭兩軍合並,朕要你們整編挑選出十萬人,組建北方的虎豹騎軍團,軍團大將以及各將軍的人選你們自己決定,決定好了以後報上來,軍堂會將正式任命發下,另外你們就在薊縣築城,作為軍團的直屬軍鎮。”在兩個兄弟臨行前,曹操吩咐著兩位兄弟,大秦一統天下快了,是時候把大秦的軍團和軍鎮製度建立起來了。“諾。”麵對皇帝的囑托,夏侯淵和夏侯憞大聲地應答道。“去吧。”曹操沒有再多說,而是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鐵甲依然在。”“鐵甲依然在。”夏侯淵和夏侯憞站直了身體,握拳放在了胸口,然後決絕地離開了。
“惡來,仲康,委屈你們呆在朕的身邊了。”曹操轉過透看向了身邊最忠心的兩個侍衛,他們這一輩子都無法去統帥大軍作戰,而隻能作為他的護衛留在他的身邊。“陛下,能留在您身邊是我們的光榮。”典韋和許褚大聲道,雖然他們隻是兩個護衛,但是他們很滿足,能夠留在大秦的軍神身邊本來就是一種榮耀,而且他們兩個統領的黑騎營更是全帝國所有將軍都羨慕的一支軍團,他們還有什麽好不滿足的。“現在陪朕一起去內閣吧?”曹操笑了然後向著鄴縣的皇宮去了,而典韋和許褚緊緊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陛下。”見曹操出現,坐著的眾臣都站起來以示尊重。“諸位臣工不必多禮,坐吧。”曹操點了點頭,然後和眾人一起坐下了,他現在召開的是內閣會議,三省六部的官員全部都要參加,當然他們所商量的隻是一種共識,並非像內閣省那般那麽具體。
“陛下,關於遷都之事,微臣與其他幾位同僚已經商量過了,認為長安乃是最好的選擇。”荀彧在曹操坐下以後第一個開口道,誰叫他他現在是尚書省的宰相,帝國文官的頭號人物。“很好,朕沒有意見。”曹操看了一眼荀彧,點頭道,朕現在想知道,遷都能否在三個月裏麵完成。“陛下,長安乃是故漢舊都,皇城宮殿等皆是完好無損,無需新建,隻要略微打掃便可使用。”荀攸接話道。
“陛下以儉為德,遷都的話,並不需要太長時間。”有人帶頭,很快其他人也說了起來。“陛下,隻是如今隴西世家林立,帝國一直未對其加以處理,不知陛下有何打算。”最後陳登將話題引到了在座眾人都感興趣的另一個話題上去了,的確按照大秦和皇帝雷厲風行的風格,遷都的話,不過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真正麻煩的到頭來還是那些世家貴族,在坐的他們現在可都是大秦的權貴,曹操除了軍權以外,可以說給予他們家族的條件很優厚,隻是每個王朝的建立,總是要清洗掉一批舊權貴,迎來一些新的世家。
“你們打算怎麽辦?”曹操沒有回答,而是問起了麾下這些文官。“陛下,老臣以為,如今還是以穩為先,在我大秦徹底一統天下以前,對於隴西關中的各大世家應當還是以安撫為先。”吏部尚書陳珪,是在座眾人中年紀最老的一個,他所說的自然是以穩健為先。“微臣不讚同。”不過陳袿的話,卻有人表示了反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兒子,被曹操任命為門下省宰相的陳登。年輕鋒銳的陳登,由於曾經長期在曹操身邊,對於大秦軍團一直很崇拜,而且他也認為大秦的武力足以壓服一切,所以他的建議就激進得多,在他看來,隴西和關中的那些世家說好聽點是叫豪強,說難聽點就是惡霸強盜,他們對於大秦的臣服隻是武力的臣服,現在各地初定,就應該趁著大秦武功威震天下之時,對他們來一次徹底的清洗,反正大秦這幾年來在教育上麵取得的成績很大,太學和科舉足夠提供精煉的官吏去接管那些地方。
“那些土豪世家大都是橫行不法,魚肉鄉裏,現在百姓對他們惡感很甚,而且那些地方也不過剛剛平定下來,就算動點刀兵也不彷事,若是等他們收斂了,局勢也安定下來了,到時候帝國再想對付他們,反而不好。”陳登一口氣說完,然後看向了皇帝,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曹操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仍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你們還有沒有其他意見?”曹操看向了其他人。不過其他人都是被陳登的話給震驚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陳登居然如此激進,竟然想一窩子全部把關中和隴西的世家給清洗掉,不過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陳登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關中隴西的世家裏麵,十亭裏麵有七亭不是什麽好貨色,而且大秦奪取天下靠的是絕對的武力,而不是這些世家的幫助,既然這樣帝國又何必去安撫他們,索性剝奪他們的一切去獎賞給帝國忠勇的士兵和幹練的官吏好了。
“仲德,你怎麽看?”曹操點了程昱的名字,六部尚書之中,他是唯一一個才能不輸給二荀的人,而且他的性格最剛戾。“陛下,陳相說得頗有道理,微臣也很是讚同。”程昱竟然讚同了陳登的看法,而他的理由則是舊漢體製下的那些世家是絕對不符合大秦對貴族的定義,現在留下他們,雖然表麵上他們會臣服於帝國的統治,但是暗地裏他們絕對會給帝國找麻煩,而且如果選擇安撫他們的話,那麽在地方權柄上帝國必須對他們作出讓步,這對於帝國明顯是不劃算的,與其養虎為患,還不如趁早將這些隱患消除幹淨,這些就是程昱的看法。
“陛下,微臣也同意陳相的意見。”這時候,戶部尚書糜竺也說話了,作為陳登的好友,他自然選擇支持了,作為掌管財政而且曾經作為商人的他所列舉的理由舊完全是從帝國的財政角度上考慮的,在他看來,對付那些世家以後,帝國可以得到大筆的財富,那些世家積累了數代的民脂民膏,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帝國這樣做不需要擔什麽惡名,這是短期的利益,而從長遠來看,大秦是鼓勵和支持自耕農的,但是那些世家大族卻占據了大量的土地,如果不清理他們,帝國根本無法發展自耕農,沒有自耕農,帝國現在已經開始膨脹的商業舊無法持續下去,對於帝國今後的發展也甚是不利。總之糜竺的理由很有專業性。
“文長。你呢?”曹操依舊沒有表態,而是看向了工部尚書陳群,陳群是名門望族出身,他的話多半能表示現在大秦一些清流世家的態度,其實曹操內心裏是非常讚同這種做法的,不過這種事情他必須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尤其是現在大秦的世家和文官的支持,現在看來像陳登,糜竺,程昱這些人都是表示支持的。“陛下,如今大秦太學對各家學問越做越深,對於聖人講的社稷之本的理解也是很通透,臣覺得他們也會支持。”陳群說的話頗為巧妙,雖然表麵上他說了些不相幹的話,但是實際上他是隱晦地表明了至少在大秦現有的知識分子階層中,是不會反對這種事情的,而且陳群也很明白由於曹操一直就展開的教育改革,以及他在大秦年青一代中的威望,隻要皇帝表態,那些年輕的學子肯定是舉雙手讚成,更何況,鏟除掉那些世家,對他們這些世家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以後大秦帝國能夠稱得上古老得家族絕對不多,而他陳家將是其中一家,這是何等得榮耀。“微臣也讚同。”很快,其餘幾部尚書也表示了同意,隻剩下荀攸和荀彧沒有說話了。
“文若,公達你們呢?”曹操最後把目光看向了荀攸和荀彧,他們兩個一直都是他賴以掌管內政的絕對文臣,像這樣重大的決策,他希望能夠得到兩人的支持。“陛下,如今大秦的情況正是與前秦一樣,處在一個選擇點上。”荀彧慢慢講到道,在他身旁,荀攸看著這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叔叔,也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繼續說下去。”曹操也笑了,他大概猜到了荀彧想說的,如果那樣的話,那麽也就是說二荀表明了他們對這件事的看法。
“當年始皇帝混一宇內,掃平六國,但是並沒有完全消滅六國的貴族,以致於二世二亡,事實上如果沒有六國貴族,單憑百姓是無法滅亡前秦的。”荀彧想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這些舊貴族不可留,留著隻是禍害。“既然諸公都已經說出了各自的看法,那麽朕也部藏著,關中隴西的世家,朕決意滅之,但是行事不可魯莽,此事由朕與軍堂親自負責,不過屆時還需要諸公的配合。”曹操站了起來,大聲道,關中隴西的世家他不得不滅,過多的世家權貴以及財富擠在一起不是件好事,的確該動一動了。當皇帝離開以後,文官們開始討論起了皇帝可能對付那些世家的手段。“陛下是個有分寸的人,我想陛下決不會真地滅絕那些世家。”對於主張穩健的父親,陳登這樣說道。“不錯,陛下肯定會讓那些世家退讓,答應陛下的條件。”荀彧也不認為曹操是真要將那些世家斬盡殺絕。“可是這件事情為什麽不讓我們去做?”糜竺則是有些不解道。“沒有軍隊,那些世家是不會就範的,而且軍堂的那兩位絕對更勝任。”程昱在一旁道,他說得自然是郭嘉和戲誌才了。
就這樣,整個隴西和關中世家的命運就此被決定了,他們將再也無法像過去那般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了。不過曹操還是給了他們機會,至少在遷都的兩個月裏,他並沒有對那些世家采取任何實質性的行動,不過暗地裏,蒼天之眼已經全力地運作了起來,各地的世家情報源源不絕地送到了軍堂,蒼天之眼的分析科,郭嘉戲誌才貂禪以及另外一批美女情報官不斷甄選著那些罪大惡極的世家,添上黑名單,以供大秦軍團前去清理。
“我說,你這瘦皮猴子,以前不是不怎麽愛來我這裏的嗎?”頂著兩個熊貓眼的郭嘉看著差不多的戲誌才,調侃道。“以前,這裏隻有你和那些男人,我當然不想來了,不過現在嗎,你趕我我都不走。”戲誌才看著周圍那些美女情報分析官,留著口水,色眯眯地道。其實自從貂禪加入蒼天之眼以後,在曹操的默許下,郭嘉就不斷培養著那些美女分析官,雖然這些女子在有的方麵仍然比不上男人,但是在對情報的整理,分門別類以及甄選這方麵上,她們可是比男人要細致得多了。當然這也直接導致了像戲誌才這類的色狼會不知羞恥地以幫忙之名前來窺視。
“喝點熱茶吧。”貂禪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對著郭嘉道。“謝謝。”“為什麽我沒有。”戲誌才很快叫了起來,“這不公平。”“戲大人,你從昨天晚上道現在,就隻看了這麽一點嗎?”貂禪並未理會戲誌才,而是拿起了他門前的那些資料,朝郭嘉麵前的那一堆比劃了一下,於是戲誌才沒聲音了。“這茶真香啊!”郭嘉擺起了調調,直把戲誌才給氣了個半死。
當遷都完成以後,郭嘉手上,一份黑名單出爐了。“喂,我說,這次陛下是要賺翻了吧!”“還可以,我想國庫至少能多四成。”“說起來,那些白癡還真是倒黴,連個選擇的餘地都沒有。”“誰叫他們造孽太多,這三成名單可是精挑細選,全部都是罪大惡極,恕無可恕的家夥啊!”當最後郭嘉拿著這份名單的時候,發生了以上對話,這也代表著將有三成的世家將被徹底覆滅。
“你認為這次不應當由帝國直接出麵,而且再給那些世家一次機會。”當郭嘉將名單上交的時候,他提出了自己的見解。“說一下你的理由。”曹操看向了郭嘉。“陛下,臣手上這份名單上的世家每家都是無惡不作,十惡不赦的混蛋,帝國拿他們開刀是再好不過,不過我們總得有個由頭借口,帝國直接動手的話,難免還是會給人說閑話,最重要的是百姓。”郭嘉神色閃爍地道。“朕明白了,那麽就全部按你的意思去辦好了。”曹操很快就想到了郭嘉的想法,的確是堂皇的無懈可擊,而且對於大秦的律法也可以起一個良好的作用,在大秦的律法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公平,同時鼓勵民眾百姓有自信,能站起來抵抗那些加諸在他們身上不公平的事情,現在正是一次絕好的機會,那些世家不是都有侵占民田,強搶婦女等等的罪行嗎,那就讓那些老百姓去鬧好了,隻要那些世家敢動手,那麽大秦的軍隊大秦的官員就有充分的理由為那些百姓討回公道了。
為了配合郭嘉,曹操甚至給了那些世家一個機會,他讓他們吐出他們不該得得田產,同時補上他們以往偷漏得賦稅,結果最後關中隴西隻有五成世家照做了,至於上了黑名單的那些世家,則是一家都沒有來。曹操自然是決不容許帝國有著這樣一群不穩定的實力存在,於是一道聖命,直接調令西北軍團全部歸入軍堂指揮,隨時待命。
郭嘉設定的好戲很快上演,那些百姓果然入郭嘉所料一般,在沒人帶頭的情況下,都是不敢去趙那些世家大族拿回本來屬於他們的東西,不過蒼天之眼的人很快就給他們作出了榜樣。當百姓們開始去尋找公道,郭嘉想要造的大勢起來以後,軍隊立刻行動了起來。
對於那些桀驁不遜的家族而言,這個夏天成了他們所能度過的最後一個夏天,在帝國的精銳軍隊麵前,他們的那些私軍就成了如同花瓶一樣的擺設,由於大秦軍團的行動來的是如此突然,而他們所執行的命令也是如此的強硬,讓這些世家甚至連串聯的機會都沒有,就土崩瓦解,連一點漣漪都沒有泛起。
對於隴西喝關中的百姓而言,這個短暫的夏天所進行的這次清洗,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不良的影響,反而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好了一點,他們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在軍隊的勸導下,他們不再畏縮,而是勇敢地去討回屬於他們的公道。大秦律法中公平這一條最大化的被百姓所知曉了。
在這次清洗中,被沒收的世家財富有三成被直接返還給了那些被剝削的百姓,再配合大秦文官集團的宣傳,曹操的威望被進一步擴大,當然這次清洗同時也成了對另外那七成世家的變相震懾,至少那些還有著幻想的家夥總算認清楚了現實,再不敢三心兩意,而是明智地選擇了徹底服從大秦帝國和皇帝,清洗過後,又有不少世家主動退回了部分非法侵占的民產,在這次清洗中,他們也充分了解了那些民眾一旦有國家喝軍隊做主撐腰,在對付那些‘罪大惡極’的家族時是有多麽的狂熱和血腥,那些世家的人基本上並沒有多少是死在帝國軍人的手上,軍隊隻是收繳了他們依賴的私軍和屬於他們的財產,對於他們的性命,軍隊或者說是皇帝本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基本上都是不殺,但是那些百姓就沒那麽好說話了,除了那些大貴族要交由大秦官府定罪審查,其他那些原來不可一世的幫凶家奴一個個都被開膛破腹,手段極其殘忍。而到了公審那些世家頭子的時候,那些民眾的控訴更是數不勝數,沒一個人能逃脫死刑的製裁。
當然民眾的暴行一直都在曹操喝軍隊的掌握之中,帝國的文官團也就此向他詢問過,如此是否妥當,但是曹操隻是輕輕地笑了起來,道,“讓他們發泄吧,這股怒火他們已經壓抑了很久了,至於那些死去的家夥,你們又何必替他們惋惜,依仗著先人的蔭庇,他們享受了太多他們不該得到的東西,而當他們選擇拒絕新秩序喝我給他們的寬恕時,他們就應該有著這樣的覺悟了!”皇帝的話,讓文官團的人啞口無言。
最後,不得不提一下的是,在這次清洗中,隴西關中倒是有不少儒生跳出來,為那些世家抱不平,指責皇帝太過縱容那些暴民,完全置聖人禮法於不顧,但是實際情況中,由於曹操早就嚴令各軍隊,隻要那些複仇的民眾一旦侵擾普通人時就要堅決鎮壓,是以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那些儒生口中說的暴民殘害良民的事情,反而讓他們這些在曹操諸條策謀下日益衰弱的儒家門人在關中隴西的地位更見勢微,他們也無力再來阻擋大秦對中原的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