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歸蜀之火燒上方穀

    阿鬥回頭望了望七煞衛身邊的七煞衛士兵，連日來趕路使得這些七煞衛都多少顯得有些疲倦。

    雍州不比汝南。向飛在汝南混跡多年，是標準的地頭蛇，汝南哪裏有山哪裏有水，哪裏可以藏身，向飛等人都一清二楚。可是一到雍州，道路不熟悉，再加上一直擔心後麵有追兵，所以此時的七煞衛已經顯得非常的疲勞。

    “傳令，讓大家先休息休息吧！”阿鬥開口說道。

    “公子，可是後麵還有追兵！”

    “我知道，不過現在弟兄們都累了，而且戰馬也需要休息，先在這裏休息休息，恢複一下體力，一會一鼓作氣直接去祁山口。”阿鬥開口說道。

    連日來不停的騎行，不少七煞衛雙腿內側都已經被磨破了。此時得到休息的命令，眾人立刻下了馬，然後埋鍋造飯，這些日子七煞衛為了趕路，一直沒有做飯，吃的都是身上帶的幹糧，在這大冷天，天天吃冷食可不是很好受的。所以對於這難得的休息機會，大家都非常的珍惜。

    同時，馬匹多少也有些吃不消。匈奴戰馬雖然以耐力見長，但是長時間行軍也消耗了大量的體力。正如阿鬥所說的，人吃得消，可是馬匹卻吃不消。人可以坐在馬匹上吃喝，甚至可以趴在馬上眯一會。但是馬匹卻做不到這些。這次的休息，也是為了讓馬匹恢複體力。

    郝昭帶著本部三千輕騎沿著渭水，一路向西。

    副將魏平下馬查探了一下地上的馬蹄印記，然後對郝昭說道：“將軍，我怎麽覺得對方的速度比我們快。這追了半天，咱們距離那劉禪好像越來越遠了！”

    郝昭點了點頭，郝昭在河西主要的對手西戎與匈奴，跟幽州不一樣，河套地區主要是平原為主，雖然河套地區也有長城，但是河套地區長城的效果遠不如幽州。漢初的時候，匈奴人有數次經過河套地區殺到了長安城下。所以平日裏，郝昭與草原上少數民族作戰，並沒有城牆可以依靠，這也造就了郝昭的一隊鐵軍。對於自己手下的這三千騎兵郝昭還是很自信的。哪怕是對上匈奴人的精銳騎兵，郝昭的這三千人也不落下風。

    郝昭有自信，比速度，自己這三千人嘛不會比任何人差，但是如今竟然越追越遠，這讓郝昭覺得有些鬱悶。

    “難道對方是一人雙馬？”郝昭皺了皺眉頭，若是這樣的話，那這劉禪也太富裕了！自己這三千騎兵都沒混上一人雙馬呢！

    “這劉禪哪裏來的這麽多戰馬？”郝昭冷哼一聲。大漢朝對於戰馬的管製還是相當嚴格的。哪怕是郝昭這樣的戍邊軍，平均下來也是好幾十人才能夠有一匹戰馬。而對於戰馬，邊防查的向來很嚴格，走私個一兩匹戰馬還行，若是一次性走私戰馬數量多了，肯定會被邊防軍留下來。

    “這裏距離散關還有多遠？”郝昭開口問道。

    “回將軍，還有三十裏！”

    “好，等過了散關，咱們再休息！”

    七煞衛雖然是休息了，但是並沒有放鬆警惕，士兵輪番到周圍查探，看看有沒有追兵。

    終於，七煞衛休息了幾個時辰以後，探馬終於發現了郝昭的追兵。

    “公子，後麵發現了追兵！”

    “追兵？來的這麽快？”阿鬥愣了愣，這一段時間，七煞衛一直是策馬狂奔，如今剛剛休息了幾個時辰，這追兵就來了。這讓阿鬥覺得有些吃驚。

    “公子，追兵全都是騎兵，大約有三千餘人！已經離我們這裏很近了！”

    “三千騎兵，這雍州張既倒是夠肯下本錢的。”阿鬥微微的笑了笑。幾個時辰的休息，雖然不足以完全恢複體力，但是七煞衛的情況也比幾個時辰前好多了。再加上一人雙馬，就是來三萬騎兵，追不上七煞衛仍然是白搭。

    “可探查清楚領兵者是何人？那張既可曾親自前來？”阿鬥接著問道。

    “回公子，看旗號，領兵的是一員雜號將軍，姓郝！”

    “姓郝的雜號將軍？”在曹營當中，姓郝的人並不多，阿鬥努力的回憶了半天，也隻想起郝昭一個人。

    “難道來的真是郝昭？”

    這郝昭一直鎮守河西，手底下有騎兵也不奇怪。說不定這次來的真是郝昭。

    對於郝昭，阿鬥並沒有太放在眼中。郝昭在河西鎮守了十幾天，直到曹丕稱帝以後，才逐漸被重用，而所謂的重用也是去涼州平平亂，對於中原的戰事，郝昭一直沒有機會參加。直到太和二年，諸葛亮出散關，進攻陳倉。而郝昭在諸葛亮的進攻下守了二十多天，從此一戰成名。

    所以在阿鬥的印象中，郝昭這人善守，不過進攻上的建樹到不是很多。在這三國當中，善守的武將一抓一大把，其中很多人名氣並不彰顯。而郝昭這人運氣好，抵擋住了諸葛亮的進攻，此次一戰成名。

    “傳令，所有人上馬，準備戰鬥！”阿鬥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開始準備戰鬥。

    同為騎兵，在阿鬥發現郝昭的時候，郝昭的探馬也發現了阿鬥。

    雖然郝昭手下的三千人馬也是人困馬乏，但是相比起七煞衛來，郝昭手下的人可是經常跟匈奴、西戎等馬上民族作戰的，即便是沒有高橋馬鞍與馬蹬的輔助，騎術也遠比七煞衛高。比起七煞衛這些菜鳥，郝昭的三千騎兵更懂得如何節省馬力和如何保存體力。

    郝昭一聲令下，三千人馬立刻向著阿鬥的方向飛奔而去。

    渭水兩岸都是廣大的平原，非常利於騎兵行進，每過多久，郝昭就接近了七煞衛，而此時，七煞衛也剛剛做好戰鬥準備。

    看了看遠處郝昭手下的三千人馬，雖然是風塵仆仆，但是一個個身上卻散發著那種久經沙場的氣勢。阿鬥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送外表看來，郝昭這三千人馬全都是訓練有素之士，之前夏侯霸所帶領的虎豹騎也不遜色多少。雖然現在七煞衛已經恢複了一些體力，但是郝昭畢竟是七煞衛的十幾倍之多，硬拚七煞衛肯定是拚不過的。

    本來阿鬥還想稍微的騷擾一番再走，可是看看這情況，阿鬥很明智的下令，全軍立刻撤退。

    “將軍，他們跑了！”魏平見到七煞衛逃跑，立刻叫道。

    “全軍加速衝鋒！”郝昭說完，一馬當先衝了上前。

    阿鬥回頭看了看，發現郝昭竟然追了上來，不屑的笑了笑。自己已經休息了這麽長的時間，又是一人雙馬，而郝昭追了這麽久，應該早已經是人困馬乏，傻子都能夠之多，他是絕對追不上的。

    “公子，他們的馬好像比我們的要快一些！”向飛開口說道。

    阿鬥再次回頭看了看，這郝昭麾下的戰馬的確比七煞衛的略微快一些。這又讓阿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明明是以逸待勞，怎麽郝昭的馬會快呢！

    “公子，我發現了，他們的戰馬不是匈奴馬，反倒像是西涼馬！”向飛接著說道。

    阿鬥看了看，郝昭一夥人的戰馬的確比自己胯下的匈奴馬要高大粗壯一些。不過既然向飛這個相馬專家說郝昭的是西涼戰馬，應該差不了多少。

    西涼戰馬短期的衝鋒能力要比匈奴馬強。有傳說當初漢武帝征討西域就是為了汗血寶馬，而西域的大宛馬更是天下聞名。像是馬中之王赤兔，就是西涼馬，而反觀幽州馬當中並沒有出現太有名的馬匹。可見這西域的良馬要比匈奴馬強上些許。

    “不打緊，咱們雙馬，比耐力，肯定比他們快！”阿鬥說著，話音突然停止，此時阿鬥望見了對方郝昭大軍竟然抽出了弓箭。

    “向飛，他們要幹什麽？難道要騎射我們？”阿鬥驚呼一聲。

    “不可能吧，這中原當中哪會有騎兵通曉騎射……”向飛說著，隻見遠處郝昭大軍已經是彎弓搭箭，對準了這邊。

    向飛口中的“騎射”指的並不是坐在停止的馬匹上射箭，而是在急速奔跑的馬匹上射箭。因為沒有高橋馬鞍與馬蹬，這在奔跑的馬上射箭隊騎手騎術的要求非常高，一般隻有匈奴人這種在馬背上長大的人才能夠做到。

    “給我放箭！”郝昭大喊一聲，三千支利箭衝著七煞衛飛去。

    這就是郝昭的殺手鐧，郝昭經過數年的訓練才教會了手下這些人這一手騎射功夫。在整個並州，隻有郝昭本部三千人掌握了這騎射的功夫，憑著這一手騎射功夫，郝昭在河西所向披靡，殺的匈奴與西戎聞風喪膽。

    “散開，注意頭上，小心弓箭！”向飛大喝一聲，郝昭手下人馬弓箭剛剛射出的時候，向飛就從箭飛來的軌跡當中判斷出，這些箭是能夠射到七煞衛的。

    隨著向飛的聲音，三千支弓箭如同飛蝗一般落下，七煞衛雖然抽出了兵刃抵擋，但是在瞬間還是被射中不少人，直接被射下馬的就有二十多人，至於馬匹則被射中六十多。

    “加速！跑！”向飛大吼一聲，同時狠狠地抽打著胯下的戰馬，而其他的七煞衛紛紛效仿，在這一刻，七煞衛的馬速再次提高了一些。

    看到那些中箭的七煞衛士兵，阿鬥心中一痛。沒想到這中原地區還能夠碰到會騎射的騎兵。若是造知道的話，就應該早些跑了，這樣就不會平白無故的損失了幾十人。

    不過好在，此時的郝昭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剛剛那一個衝鋒，已經消耗掉了郝昭最後的一點體力，在衝了幾裏路以後，郝昭終於慢了下來。最後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見到郝昭沒有繼續追過來，阿鬥微微鬆了口氣，旁邊向飛也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同時說道：“想不到這中原竟然有人會這騎射的功夫！好險好險，若是他們馬力也充足的話，恐怕今天咱們逃跑可就難了。”

    “敵人沒有追過來，讓兄弟們慢一些，包紮一下傷口。”阿鬥剛說完，隻見身邊一人猛的從馬上翻了下去。

    “金墨！”向飛大叫一聲，立刻勒住了馬，那剛剛從馬上掉下去的正是金墨。

    向飛扶起金墨，才發現這金墨後心插著一支箭，鮮血不斷的從傷口處流出。

    “向飛，我不行了！”金墨微微的張了張嘴：“不過我沒有遺憾了！曹賊已經死了，我父仇以報……嗬嗬嗬……”金墨咧著嘴笑著笑著，突然咽了氣。

    “金墨！”向飛扶著金墨的屍體，大哭起來。當年向飛從匈奴逃回來，若不是金墨，向飛早已經是餓死街頭了，兩人十幾年的兄弟之情，可是沒想到，如今金墨卻死了。

    向飛微微的握了握金墨背上的箭，發現在箭上刻著郝昭兩個字。向飛微微的搖了搖牙，猛的站了起來，衝著阿鬥說的：“公子，請恕向飛不能陪伴公子左右了，我一定要為金墨報仇！”

    向飛說完，就要轉身往回頭，卻被阿鬥猛的拉住。

    “向飛回來！你一人能敵得過他們三千人馬麽！”

    “公子，金墨是我兄弟，他的仇，我不能不報！”

    “我知道不過這報仇也要講究一個方法！你現在過去是死送，而不是報仇！”阿鬥說著，忘了忘遠處，腦子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個地方，而後開口說道：“你若想幫金墨報仇，就聽我的！”

    “公子心中已經有了定計？”向飛立刻問道。

    “祁山口處有一地名上方穀，在這上方穀中，有一葫蘆峪，非常適合火攻，隻要將郝昭引到那裏，一把火定能幹掉郝昭。”

    “真的？那這樣，咱們要盡快趕往上方穀！”向飛頓時來了精神。

    看到向飛又打起了精神，阿鬥心中微微歎道：“郝昭啊郝昭，不知道你有沒有司馬懿那麽好的運氣……”

    郝昭並沒有放棄追擊，在休息了一陣子以後，郝昭帶著手下人馬再次踏上了征程。

    沿著七煞衛所留下的痕跡，郝昭很快就來到了上方穀附近，而這一次，郝昭再次發現了正在休息的七煞衛。

    郝昭沒有猶豫，立刻衝了上去，而七煞衛在遇到郝昭以後，也立刻逃跑。

    “葫蘆峪……”看了看路邊的石碑上三個大字，郝昭沒有絲毫猶豫的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