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明勻說得十分平靜，我轉頭看向一旁的賀蘭明月，她渾身顫抖得厲害，我能感覺到她現在已經恐懼道了極點。韋封楚似乎也十分不解賀蘭明月為何會是這個樣子，沒有說什麽，隻是冷冷地看著賀蘭明月，眼中的冷意像刀子一般紮在賀蘭明月的身上。

    可賀蘭明月的眼睛一直盯著身旁的賀蘭明勻，原來那種驚恐的表情好像是看到的什麽極度驚恐的東西。

    原來賀蘭明月恐懼的是賀蘭明勻，但是為什麽呢？賀蘭明勻是她的皇弟，再怎麽說也隻是個凡人，修煉了些法術，可賀蘭明月畢竟是神仙轉世，怎會如此懼怕一個凡人？

    靜默了半晌的賀蘭明月終於開口說了話，道：“明……明勻，你……聽我解釋，其實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說的也不完全是假話，她確實是魔族的妖女，而且……而且之前你也聽說了，前世楚確實是因為她而落得飛灰湮滅的下場，她就是禍害，不能留的。”

    韋封楚危險地眯起了雙眼，我知道此時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若不是想弄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韋封楚必定會對賀蘭明月下手，但現在他強忍住心中的怒火，等著事情水落石出。

    賀蘭明勻此時恭敬地再次向韋封楚拜了一拜，道：“請皇上給臣片刻時間，臣要與她做個了斷。”

    韋封楚隻是輕應了一聲，算是準了他的請求。賀蘭明勻得令後，緩緩站起了身，賀蘭明月皺著一張臉，緊張得身子向後仰去，似乎是想要遠離賀蘭明勻的樣子，但腳下卻如生了根一般動彈不得。

    看來賀蘭明勻是對她施了什麽法術，定住了她的行動。可剛剛我們進門之時，賀蘭明月明明是上前來迎了韋封楚的，那時候她是能夠自由行動的。也就是在韋封楚與她交談的這段時間裏，她腳下便不能再動了，但到底是何時我便無從知曉了。

    “你……你要幹什麽？我可是你親皇姐！你不能那樣對我……”賀蘭明月的聲音已經變了音調，原本美麗的臉上也已經因為恐懼扭成了一團，變得有些慘不忍睹。

    賀蘭明勻轉過身去，冷冷地看著她，帶著輕蔑的笑，冷哼了一聲，道：“皇姐？你還知道你是我皇姐，你還知道你是堯炎的公主，你還知道血緣親情麽？可你對堯炎下手的時候在想什麽，父皇和眾位兄弟姐妹被殺的時候你在想什麽？你殺死五皇兄的時候在想什麽？現在跟我講什麽血緣親情，你配麽？”

    賀蘭明月像是失了心神一般，碎碎念著一把抓住了賀蘭明勻的手，急切地道：“明勻……你聽我說，你一定要相信我，當初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答應幫助韋封澤的，五皇兄也是因為他一直心心念念袁緋煙那個妖女，從來都沒有顧忌我這個皇妹，他甚至為了幫助那個妖女來要挾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而且你也知道的，袁緋煙她就是個禍害，如果不是她，堯炎也不會破滅，現在我們還可以快活地生活在那裏。”

    賀蘭明勻猛地一甩手，單手掐住了賀蘭明月的脖子，輕鬆將她整個人舉了起來。賀蘭明月伸手緊緊抓住他的手，想要擺脫賀蘭明勻的鉗製，可那也隻是徒勞。

    賀蘭明勻半側著身子擋在我的麵前，這個角度我隻能看到他的半張側臉，我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阻止賀蘭明勻，畢竟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麵前，我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一想到之前過往的種種，我的心中便再沒有半分不忍，就連看著賀蘭明月的目光都變得冷漠了起來。

    我看向一旁的韋封楚，雖然這個女人與我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但她對韋封楚卻一直都是真心的，這個時候韋封楚是不是完全不在意賀蘭明月的生死呢？

    韋封楚一直淡淡地看著賀蘭明勻他們二人，好似殿內的兩個人之間發生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

    可忽然之間韋封楚的臉變了神色，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飛快地閃過震驚之色，速度之快讓我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我轉過頭去看向大殿上的二人。

    隻見他們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賀蘭明月被賀蘭明勻高高舉過頭頂，懸在在半空中動彈不得，她雙手的十個手指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賀蘭明勻的白皙幹淨手上的皮膚裏，暈出點點血珠。

    賀蘭明月的臉已經變得青紫，但她臉上的皮膚似乎在不斷抽搐著，之後竟然迅速幹癟萎縮，原本烏黑的青絲也在頃刻之間變得暗淡，隨後轉為灰白色，彈指間竟然看起來老了幾十歲一般。

    賀蘭明月嘶啞著嗓子大聲喊著：“不……不能這麽做……你直接殺了我吧！我不要這麽死去……”

    這種吸取人精元的法術已經被禁止了很多年，賀蘭明勻多半是從韋封澤那裏學來的。對於賀蘭明月這樣一個愛美之人來說，讓她變得蒼老就是生不如死。當年我割了她的臉，讓她破了相，對她來說一定是萬分痛苦的，可韋封楚畢竟已經幫她複原了容貌，可這種被吸取了精元變得蒼老，估計想要修複恐怕是難上加難。

    賀蘭明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森森的聲音傳來，“直接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麽？我要讓你死看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永遠這樣看著自己醜陋的樣子。”

    隨後我聽到了骨骼清脆的斷裂聲和賀蘭明月淒慘的叫聲，她的四肢被賀蘭明勻生生地折斷了，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在身側擺動著。

    賀蘭明勻猶如丟破布一般將賀蘭明月丟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柄銅鏡立在賀蘭明月的麵前，讓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賀蘭明月的尖叫聲再次響起，“啊……不，不，這不是我……不是……嗚……”聲音已經不再那麽清脆而是像上了年紀的老嫗一般，豆大的淚珠順滑她側躺在地上的臉頰落入地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