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聖子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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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眩暈的感覺中恢複意識蒂法從水泥地上站了起來,顧不得查看自己的情況,麵前的人已經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
“你來了,克勞德。”
這簡單的一句話中,究竟包含了怎樣的情感。.
自從兩年前的那一戰之後,克勞德是當之無愧的英雄,但是蒂法知道,隱藏在英雄稱號之後的隻不過是一個倔強又天真的金發少年,甚至還有一些膽小懦弱。這樣平凡普通的克勞德在數年前為了保護青梅竹馬的蒂法毅然加入了神羅參軍,在命運的捉弄下,走上了本不該是平凡的他所涉足的無比艱辛的道路。
但是背負著英雄稱號的他依然隻是一個普通人,會害怕,會膽怯。過去因為那名為薩菲羅斯的枷鎖,讓他不得不堅強,但在兩年前那枷鎖消失了,真正成就了克勞德英雄之名的一戰也成了他墮落的開始。
沒有了薩菲羅斯這個枷鎖,克勞德開始了逃避,薩菲羅斯的死對於世界來說是救贖,但是對於克勞德來說究竟是否值得慶賀呢?
蒂法甚至有想過,如果薩菲羅斯沒有死的話……
一切沒有如果,薩菲羅斯死了,但同樣逝去的是紮克斯、是愛麗絲,還有許許多多對克勞德重要的人,這些人都在克勞德麵前逝去,他沒有救到任何人。友情、愛情,這些比烈火更濃烈的感情突然失去了依托,那份孤寂讓人瘋狂。
所有人敬仰的英雄克勞德,卻惟獨他自己無法原諒自己。戰勝了宿敵,卻敗給了自己的回憶。
今天克勞德出現在了這裏,為了自己而揮刀,這讓蒂法感動。但克勞德的刀已經沒有了過去的淩厲,他的身手也沒有了當年的敏捷,與三個思念體的戰鬥從一開始就落在了下風,蒂法知道,這並不是真正的克勞德,他還欠缺著,隻不過是困惑的徘徊在過去的回憶中的迷途者。
克勞德需要的是一個契機,一個蒂法深知自己不敢去想象的禁忌的契機。她隻能用雙眼去看、去祈禱,然後‘他’出現在了這裏!
激烈的戰鬥,或者說是單方麵的蹂躪,在某一個時刻突然停止了。不知何時出現在樓頂的黑袍人,他出現的那一刻,思念體們便失去了對克勞德的興趣。這是很奇怪的,那一片漆黑的身影,隻需要站在那裏就足以讓人感覺到無盡的壓迫,宛如魔神!
那確實是魔神,暗黑破壞神迪亞波羅的氣息,曾經那地獄的三位魔神憑著強悍的實力與天界諸神交戰了數千年未曾落敗,雖然可怕,但無比強大。這樣的恐怖不亞於毀天滅地的薩菲羅斯本尊。
但是真正讓三個思念體停止動作的是黑暗流浪者手中的東西,那是一隻破舊的盒子,似木非木、似鐵非鐵。雖然未曾見過,但是蒂法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那隻盒子中裝著的是什麽。劇烈跳動的心髒甚至一瞬間要突破堤壩,那是對最深刻噩夢的恐懼,但除了恐懼,剩下的出乎意料還有另一種情感——
“你們想要這個吧?那麽就將克勞德和蒂法放了。”
說實話,雖然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麵對薩菲羅斯,但是美琴並不希望是這個時候。因為她遠遠沒有準備好,甚至說現在是最糟糕的時候也不為過。她的一切技能都要法力驅動,可是此時能夠動用的法力卻少的可憐。
但是美琴不得不在這個時候出手,因為她更清楚的是,即使拋開她和克勞德、和蒂法短短幾天初步建立的友情,如果克勞德敗亡了,那麽她更沒有了戰勝薩菲羅斯的希望。
卡達裘早就停了手,他們對於克勞德的興趣遠遠比不上對於這隻破舊的盒子。那熟悉的感覺不會有錯,那是他們追尋一切的目標。
“媽媽!”看著黑袍人隨手將盒子向樓下一扔,三個思念體沒有絲毫猶豫,縱身跳下了這足有數百米高的廢棄的摩天樓。激烈的戰場一時間竟然沉寂了。
“為什麽要將傑諾瓦交給他們?”對於美琴的舉動,拄著刀站起來的克勞德無法理解,他的表情帶著深深的恐懼,恐懼那兩年來試圖忘記,卻在每個夜晚讓他無法安寧的噩夢。
此時黑暗流浪者沒有言語,沉默的壓迫彌漫著。突然間,黑暗流浪者動了,他的手中抽出一把長刀,那是帶給克勞德最深噩夢的刀。刀光一閃——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那個時候,自從那些重要的朋友逝去後克勞德那早已幹枯的心在這一刹那驟然跳動,仿佛時間的節點一瞬間跳回了兩年前的那一天。
來自靈魂最本能的悸動,但是兩年的頹廢依然存在,悸動的心已經無法操縱那破敗的身體。麵對刀光,克勞德的身體竟然無從可躲——
刀光擦著克勞德的身體消散在遠處。
“現在的你不是克勞德,你究竟在害怕什麽?”
這是黑暗流浪者說的話,但是一旁的蒂法驚訝的發現,這句話在她心裏已經念了千百遍。兩年前他們贏得了戰爭,但是失去了自小與她一起長大的那個熟悉的克勞德。如果薩菲羅斯沒有死的話……
“所以現在,薩菲羅斯回來了,你又在哪裏,克勞德?”
克勞德原本迷惘的眼神中漸漸出現了光彩,有驚恐、有退縮,但已經不再是死寂一片。
如果薩菲羅斯沒有死去的話……原本隻是一個虛妄的念頭,一個讓人半夜驚醒的恐怖想法,但是當一切即將成為現實,蒂法驚訝的發現她竟然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的恐怖,反而是在心中升起了某種希望。那是宿敵,能夠找回原本的克勞德的,作為青梅竹馬的她無法做到,能做到的隻有薩菲羅斯!
蒂法發現,原來,這才是自己真正期望的。
深秋的天空天清氣爽,就像蒼穹也遼闊了很多,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這是在庭院中品嚐一杯溫馨奶茶的好時節。突然,那幹淨的天空飄來一抹烏雲,一片、兩片,越聚越多,將蒼藍色抹地汙濁不堪。烏雲慢慢降下,帶著讓人絕望的毀滅氣息。
這是克勞德永遠無法忘懷的記憶,伴隨著那籠罩世界的惡念,他來了!握著‘六式’的手已經暴起了青筋,克勞德恍然不覺。
“不用想太多,克勞德,不用總想著保護別人,你首先應該學會照顧自己。”蒂法將克勞德那並不粗壯的手握在掌心,“不用想著一個人扛起所有人的重量。紮克斯,還有愛麗絲,他們不應該是你回憶中的負擔,而是更重要的東西,不是嗎?”
更重要的東西……眺望遠方,透過凝聚而來的層層黑暗,似乎依然能看到郊外荒原上矗立著的那把破壞之劍,那是紮克斯的遺物,還有紮克斯臨終前的那句話——
【你是我生命的見證,克勞德】
生命的見證,這是多麽沉重的責任,但事實上那並不是責任,而是友誼和希望。
看著漸漸振作起來的克勞德,美琴不由得鬆了口氣,在迎戰薩菲羅斯的時候,克勞德是非常重要的助力,或者說是主力才對。既然自己接到了係統的任務,美琴並不認為在這個任務中自己能夠打醬油,但有克勞德這個原著中擊敗了薩菲羅斯的主角在一旁,總是讓人放心很多。
空氣中的黑霧籠罩,仿佛要將這裏與世界隔絕。
那並不是‘仿佛’而是事實,大氣中的傑諾瓦細胞匯聚於此處,那是世界的惡意,一切罪惡的根源。承擔這個世界一切罪惡的,那是傑諾瓦的代行者,本該在兩年前消失於這個世界的男子。
但事實上既然傑諾瓦依然存在,那麽它的代行者就不會消失。他是被選中的,以人類之軀承受了傑諾瓦的惡意,讓人恐懼,但又可悲可歎。正如《聖經》所言,為世人承擔世間一切罪惡的羔羊。將一切罪惡歸為己身的聖者。
虛空之中他孤傲地站著,沒有感情的雙眼仿佛又帶著世間一切的情感,宛如——
聖子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