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前女友

    初夏的上海，街頭變得色彩斑斕，女孩們迫不及待換上鮮豔的衣裙，向人們展示多姿多彩的美麗。這個城市到處有時尚的風向標，無論春夏秋冬，人們都可以輕易能找到各種潮流趁勢，欣賞到不同的風景，享受不同的風情。

    走在街道，趙子強的眼睛第一次沒有盯著多彩的裙裾，沒有認真閱讀那光滑裸露的香肩，雖然這一直是他的喜愛。因為他失業了，心情跌到了穀底，無心欣賞這些美麗。幾天前，他還是人們稱讚的廣告奇才，今天已經辦理了離職手續，他明白，與世豪廣告緣分盡了。

    新總監到任了，接替趙子強的新主管也來了，老板朱世豪也沒有要他留足一個月，反正工作也移交完了。領了離職補償金，趙子強隻是跟同事微笑告別，沒有握手。同事們為避老板的視線，都沒有送行，多數發短信祝他前程似錦。隻有他的助手張瑩堅持送到電梯口，還差點握著他的手不放。

    “子強，有需要就叫上我，我還是你的助手，你的拍檔。”

    “也許吧！”趙子強淡淡地笑著。他猶豫是跟獵頭公司聯係，還是出去散心。頭頂“廣告精英”的名號，他並不擔心生計，但這樣離開實在不甘心。獵頭公司的嗅覺很靈敏，三天前就開始打來電話，但他還不想回應，所以，這幾天陌生號碼比較多。

    走出電梯，趙子強猶在沉思，將來的路如何走。忽然一個女孩閃到他麵前，道：“你好，子強！”

    趙子強嚇了一跳，定神看著這個神采飛揚的年輕女孩，她雙眸閃亮，靚麗迷人，穿著一件清涼的吊帶裙，身材窈窕。哦，原來是前度女友陳怡慧，可是，這個前度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你好，怡慧！”他應了一聲，還是向前走。明明前度女友比以前更成熟和漂亮，他也懶得恭維幾句，盡管他把讚美女人當作男人的天性。

    陳怡慧緊跟他的腳步，倘若時光倒流三年，她早就發作了。她盯著趙子強清秀的臉，似乎在確定什麽，很快她就鬆了一口氣。“子強，我找了你幾天，聽說你辭職了，我還擔心到找不到你！”

    “哦！”趙子強吃了一驚，側過頭來，才明白不是偶遇。可他心裏隻有珍珍，想著分手是否已成定局？女孩的心事就是猜不透，即使最親密的人，生氣也一樣六親不認。這個陳怡慧當年也是一個德性，好不到那裏，想到這，趙子強又不舒服了，腳步不知不覺加快。

    “子強，你能不能慢一點，我跟不上！”陳怡慧跟得有點氣喘，高跟鞋叮鐺響，終於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臂。

    趙子強停下腳步。“怡慧，你怎麽會在這裏？有事嗎？”

    “你終於想到問這句話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子強，你從來沒試過對女孩不禮貌！”陳怡慧有點氣喘，似乎這番急走讓她不習慣，她鬆開手，問，“你準備去哪兒？”

    趙子強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去吃飯，然後理發！你有空嗎，要不陪我一起去吧。”

    “你要把這頭長發剪掉？”陳怡慧有點吃驚，“這至少要留兩年吧，如果剪掉了，你哪裏還像藝術家啊？”

    “藝術家？哈哈，這是煩惱絲，應該剪，再說我又不是女孩，留那麽長做什麽，被我媽說了兩年！”趙子強晃晃腦後的馬尾，說著口是心非的話。實際這長發給他添加了藝術家的氣質，對從事的廣告來說是有幫助的，反正客戶就是相信這一點。

    “還好來的是時候！”陳怡慧咕噥一句，然後笑道，“你以前你扮女孩的時候，如果有這長發，就不用戴假發了！”

    趙子強沒好氣地說：“怡慧，別提以前的事，過去很久了！”

    三年前，他們愛得熱火朝天，天翻地覆。陳怡慧心血來潮將他扮成女孩，描眉畫眼，塗脂抹粉，穿上裙子和高跟鞋，像姐妹一樣出雙入對。後來分手，陳怡慧說是父母的反對，可趙子強不相信，因為連她的父母都沒見過。但那是段開心歲月，趙子強有時翻看舊照時，還會懷念這段歲月，有許多遐想。

    “子強，有什麽打算？”

    “我想出去散心，如果哪個城市合適，就住下來！”

    “啊，那你不打算回上海了？”

    “也許吧，我對住哪個城市沒有特別要求，能活下來就行！”趙子強眼睛閃爍，說著一番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還好，晚一天就見不到人了！”陳怡慧鬆了一口氣，“子強，我請你吃飯吧，因為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麽事？”趙子強想：這個精神過盛的富家女，能有什麽好事找我。三年前的事曆曆在目，他無法忘記，可忘不了又怎樣，她還不是跟別人好了，自己也一樣有了女朋友。

    陳怡慧見他漫不經心，便抓緊他的雙手，認真地說：“子強，你一定要幫我，我妹有大麻煩！”

    “我不認識你妹啊！”趙子強很奇怪。三年前分手後，陳怡慧的妹妹才從大學畢業，兩人並沒有見過麵。

    陳怡慧沒有解釋，拉著他上了出租車，來到餐廳。可她既沒有說明事情，也沒介紹妹妹的情況，隻是介紹餐廳裏的美食。“子強，這裏的紙包骨不錯，還有乳鴿！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這幾樣了，現在口味變了沒有？”

    “變了，交了新朋友，口味當然變了！”趙子強一語雙關。

    “哦！”陳怡慧眨著眼睛，努力猜測他的心思。“子強，她是個什麽樣的女孩，是不是比我漂亮？比我溫柔？”

    趙子強反問：“你既然打聽到我，怎會不知道她的情況？”

    陳怡慧回答很快。“我沒有打聽她，我隻關心你一個人！”

    趙子強一愣，可看不透這女孩，她的眼睛依舊閃亮，但那肯定跟三年前不一樣。陳怡慧含情脈脈的眼神，讓他心猿意馬，不用說她更漂亮迷人，單是曾經有過親密的經曆，就足以讓他心動不已。這種目光太熟悉了，隻有看男朋友才會這樣，她怎麽能這樣。都過去三年了，她來找我做什麽，難道想再續舊情？

    點了菜，陳怡慧便一直在說往事，那些快得興起，邊笑邊拍他的手臂，仿若現時好友一般。故事曆曆在目，那不像是三年前，更像是昨天。趙子強的情緒被她帶動，忍不住握著她的手，這個動作讓陳怡慧很驚詫，或者說驚喜更合適吧。

    “子強，當時你穿上裙子挺漂亮的，身材高佻，像模特。那時我叫你紫薇，我們像兩姐妹一樣，去看電影、逛街，還到酒吧吸引男人，太好笑了。有一次，你還故意拉高裙子，引得酒吧的男人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嗬嗬，真是個壞家夥。”

    “是嗎，我覺得你才壞，當著我麵跟那些人調情，真過份！”

    “嗬嗬，那是鬧著著玩的，再說當時你也是女孩啊！”陳怡慧情不自禁握著他的手，“子強，那時候我們很開心，是嗎？”

    “是的！”趙子強點點頭。他很懷念那段親密的歲月，懷念她將自己打扮成女孩的情景，穿上裙子的那種悸動。

    陳怡慧手指頂著腮幫。“當你變成紫薇，神采飛揚，我的男同事見過你之後，就迷上了，還希望我介紹認識你呢，嗬嗬！說真的，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個男孩，我一定也會嫉妒你！”

    “那都是你的功勞！”趙子強搖頭苦笑。可是他無法否認，做女孩的感覺很奇妙，特別是穿上高跟鞋，裙裾飄飄地走路。

    “我覺得你天生是穿裙子的料，那些絲襪啊，高跟鞋啊，對你是小事一樁，反正你化了妝，穿了裙子，跟女人沒什麽分別！”說到這裏，陳怡慧忽然掩著嘴笑，“我記得你扭屁股的動作，比大部分女孩都好看！”

    “怡慧，你到底想說什麽？”趙子強不高興了，因為快樂之後是痛苦，深深的痛苦。

    陳怡慧一驚，醒起他不是三年前那個深愛自己的男友了。她的應變能力很強，很快就轉了話題，她開始談自己的情況，這三年的起落，悲喜。“子強，跟你相處的那些日子，我真的很快樂，我想，這輩子我再也找不到那樣的快樂了！”

    “怡慧，我的棱角磨掉了，不是你記憶那個趙子強了！”趙子強有點不安，一直以為她完全忘記自己了，可她顯然什麽都記得。如果我再被她……不，再被這妖精這樣牽著，遲早被她賣掉。

    陳怡慧卻將他的手握得更緊。“我知道你變了，但你永遠是我喜歡的男人，這一點是不會變！在我記憶裏，你仍然是那個激情、勇敢的男人，努力工作，勇於挑戰，你也是個溫柔的男人，關心女孩，善解人意。”

    趙子強吃了一驚，這些話為什麽三年不說，現在說又為什麽。可他看不出，這女孩是真心還是恭維，難道她另有目的？

    “那時候，我最喜歡你認真工作的樣子了。在房間的另一頭，我就靜靜看著你在書桌寫啊畫啊，完全不理會旁邊的人或聲音。你曾經告訴我：認真的人最可敬，自信的人最可愛！以前我從來沒告訴過你，其實，你就是這樣可敬而可愛的男人！”

    趙子強頭暈了，完蛋了，三年前那麽輕易被她俘虜，沒想到三年後，自己又掉入她的溫柔陷阱。他開始動情了，如果這女孩提出什麽要求，自己肯定連“不”都說不出。

    接著，趙子強隨她來到陳家大宅。三年前，他就來過這棟漂亮的歐式別墅，可還沒正式跟她父母見過麵，兩人就分手了。為此他恨了陳怡慧幾個月，直到有新女友，心情才平複。

    走進大宅，趙子強有種異樣的感覺，似乎自己跟這房子還有一種關係。看著陳怡慧的背影，他的疑惑越來越濃，他當然不會傻到認為陳怡慧還愛著自己，因為這女孩的眼睛永遠看不透。

    趙子強根本沒想到，會在陳家聽到一個荒唐而離奇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