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心理醫生

    “怡慧，就是這個該死的醫生向你建議，把我變成女人？”

    “其實那是她的其中一個建議，是我自己決定的！”

    “她究竟是精神科醫生，還是個有精神病的醫生？”

    在醫院的門口，趙紫薇才了解到，原來不是陳怡慧看病，而是見一個精神科醫生。陳怡慧說，要繼續聽取醫生的意見，而趙紫薇是最近跟妹妹相處最多的人，情況也最清楚。

    她們在精神科診室外等候，雖然還有十幾分鍾才到下班時間，可醫生們已經沒有診事了，隻是在整理資料。那位杜醫生四十來歲，有心理學碩士和病理學碩士雙學位，過耳短發，藏青色套裙，大概是聆聽別人的傾訴多了，所以眼神有一種習慣的柔和。

    “杜醫生，這是我的朋友趙紫薇，也是怡倩的同事、朋友！”陳怡慧眼睛轉了幾圈，接下來的話就變了，“上次你說你弟弟還在單身？你覺得紫薇怎麽樣，配得上他麽？她現在是廣告公司的設計總監，公認的廣告精英，才貌雙全！”

    “哦？”趙紫薇和杜醫生同時吃了一驚，顯然，這不是原先準備的話題了。

    杜醫生開始打量趙紫薇，麵前這個高佻年輕女孩，麵似芙蓉，眼帶秋水，細眉彎彎，紅唇誘惑，一絲微笑掛在嘴角，一襲紅色大花連身裙優雅得體。杜醫生先是驚喜，最後卻搖了頭。“我弟弟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公務員，趙小姐如此出眾，隻怕對我弟弟沒興趣。”

    趙紫薇心裏好笑，知道陳怡慧在玩花樣，怪不得她主動來為我化妝，還指定我穿這條裙子。但這時的趙紫薇青春時尚，儀態淑女，她笑道：“杜醫生，怡慧隻是在開玩笑，不用認真！”

    陳怡慧還是很認真地問：“杜醫生，你覺得紫薇漂亮嗎？”

    杜醫生點點頭。“漂亮，而且氣質好！”

    陳怡慧終於笑出來了，然後道：“杜醫生，把你騙倒了吧，其實紫薇是個男的！就是她，正在實施幫助怡倩解困的計劃！”

    “什麽？”杜醫生臉上的微笑立即轉成驚訝，表情極是誇張，她的腦子反應跟眼睛不一致了。杜醫生不停地打量趙紫薇，仿佛要找出其中的男兒成份，遺憾的是，沒有。

    趙紫薇悄悄掐了陳怡慧一把，然後道：“杜醫生，對不起，怡慧就是喜歡開玩笑，說話沒幾句真！”

    杜醫生道：“什麽玩笑？你是說介紹女朋友的事，還是男兒身的事？”

    趙紫薇笑笑，不說話了，還是留待陳怡慧解釋吧。偏偏陳怡慧道：“杜醫生，做個假設，如果我和紫薇，你更希望誰是你弟弟的相親對象？”

    杜醫生對剛才的事情還有疑問，但還是回答了：“如果我弟弟是三十以下，估計他對怡慧興趣大一些，因為怡慧活潑迷人。如果三十以上，我猜他會喜歡趙小姐，趙小姐成熟優雅，是那些白領一族的喜歡類型！”

    陳怡慧有點失望。“看來，你弟弟是喜歡紫薇了！我居然比不上一個假女人，真失敗！”

    杜醫生身體一震，緊張地看著趙紫薇，問道：“陳小姐，你真的采用那個方案了？”

    陳怡慧回答：“是啊，我當時谘詢過你的意見，雖然你沒有表示同意，但我們還是認為可以試一試！”

    “可是，可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案例是外國的啊！”杜醫生有點無奈，她不時瞥趙紫薇一眼，不像剛才那樣定定盯著了，似乎顧忌對方是個男人。可是，她努力尋找趙紫薇的男孩痕跡，卻不太成功。“趙小姐，你，你…真的是男的？”

    趙紫薇認真地點了頭，心裏在暗罵陳怡慧，為什麽要來見這位醫生，這個男扮女裝治療法簡直是放屁。不過，看在這行動能讓自己穿上漂亮的衣裙，也就算了。

    杜醫生眼睛猛眨。“趙小姐這麽漂亮，我不太相信，怡慧，你不會是找個女孩來冒充吧！”

    陳怡慧在一邊解釋。“不要說你了，連我父母都不相信！不過，他們已經見過男裝的子強的，就是她！”

    趙紫薇見過太多的驚訝，從袁嘉到珍珍，以及陳氏夫婦，所以沒有什麽得意的表情。她實在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偏偏陳怡慧說需要杜醫生的幫助，才能進行更深入的幫助。這一點，她有點懷疑陳怡慧的本意，不知是有多少是好玩的成份。但已經來了，有些意外還是要接受的。

    她們離開醫院，往最近的餐廳走去。杜醫生不時側身觀察著趙紫薇的舉動，這些女性的動作讓她自愧不如。那清涼的高跟鞋，仿佛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一襲雪紡連身裙飄逸如飛，仿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哪有可能是男子啊！

    趙紫薇沒有理會她的感受，隻是按習慣，踏著輕盈的步伐，裙擺隨著胯部擺動，仿佛跳舞一般。陳怡慧挽著她的手臂，即使在外人麵前，也不想鬆開。

    在餐廳坐下，杜醫生仍是一臉的疑惑。“這幾年來，我輔導過幾位異裝癖病人，有兩位外表還真的跟女孩沒什麽分別，其中一位還比趙小姐漂亮。可是，她們比不上趙小姐，你身上有一種很自然的女性氣質，而且很優雅，女人喜歡，男人也喜歡！趙小姐，如果你也有轉變的欲望，或者想谘詢這方麵的信息，請來找我！”

    趙紫薇笑笑。“很可惜，我並沒有打算變成女人，我還是喜歡做男人，不過，偶爾換一換這樣的形象，我很開心！”

    杜醫生有點失望。或許醫生的職業病如此吧，希望更多的人患病，那自己就有多一些生意了。接下來的幾分鍾，杜醫生一直圍繞著趙紫薇的相貌，說了一大通。趙紫薇開始是不好意思，但很快就有點不舒服了：我的漂亮不需要你稱讚，我的衣裙也不必你說得體，因為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杜醫生還是將她盯著看，甚至連裙子和腳丫都被她看了三四次。

    陳怡慧在一邊掩著嘴笑，她本來就喜歡看熱鬧，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還適時地解釋一下，為什麽這個高個美女有均勻的身材，穿高跟鞋比男人跑得很快。當她發現自己說得太離譜了，終於忍不住格格地笑起來，還在桌子低下捏了趙紫薇一把。

    趙紫薇道：“杜醫生，怡倩的問題可以用這個方法解決嗎？”

    杜醫生笑了。“你們都開始了，我還能說不嗎？這樣吧，我再想想，還有什麽輔助方法可以幫到你們！”

    趙紫薇將跟陳怡倩相處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通，說到被陳怡慧“性騷擾”時，杜醫生吃了一驚，道：“想不到怡倩的情況有點特殊，目前看來，她隻是暫時的心理轉變，而沒有真正走向同性戀的程度。如果有人輔導，勸說，她應該容易接受一些。”

    陳怡慧道：“可是，如果我們提到任何男女之情，或者暗示她女人喜歡女人不合適，她就立即臉黑黑，說多兩句轉身就走！她自己跑到酒吧去放縱，我們勸她也不聽，怎麽辦呢？”

    杜醫生道：“你們跟她說任何話，不要提及她這種狀態是病，不然很容易刺激她。還有一點，她雖然跟男朋友分手了，但那個男人還是對他有影響。現在她最需要的是朋友，一個好朋友的話比家人的話還頂用！”

    陳怡慧點點頭。“那就要靠紫薇了，她現在跟怡倩挺要好，不過，還沒到交心的時候！”

    杜醫生看著趙紫薇。“如果怡倩信任你，那你就要花多些時間陪她。因為她一個人的時候，最容易胡思亂想了，或者是酒吧那些朋友，也容易帶壞她。”

    陳怡慧問：“既然那個男的對她有影響，那我們可以故意傳遞一些相關的消息給她，這樣讓她對這段感情、對這個男人徹底死心，這樣好不好？”

    趙紫薇卻搖搖頭：“這樣應該不好吧，其實怡倩已經對那個男人死心了，她的情緒剛剛恢複過來，心思剛放在工作上。如果我們傳遞的消息不對路，可能受的刺激更大，效果適得其反！”

    杜醫生道：“有一句戀愛格言是有用的：想忘記過去的戀情，最好是開始一段新的！雖然還不能說，讓女孩愛上女孩是個好方法，可是美國那個案例卻成功了。請問趙小姐，你喜歡怡倩嗎？”

    趙紫薇點點頭。“我就怕誤導怡倩了，她不應該有這樣的戀情，到將來她知道我的身份，受的刺激更大，可能更加恨男人！”

    “是的，所以你的犧牲最大。”杜醫生道。

    接下來，她們一直談了很多，杜醫生被家裏的電話催了好幾回。陳怡慧也接了幾個電話，跑到餐廳外麵去聽了，趙紫薇心想，這肯定是她的未婚夫吧。杜醫生給她們詳細講述美國那個例子，還給她們提供了許多參考意見，卻一再叮囑。“不要跟別人說，這是我的意見，因為這真不是專業的輔導。”

    陳怡慧自然明白，如果這些被當作醫生的專業意見，可能離解雇甚至吊銷牌照沒多遠了。趙紫薇可以確定的是，精神科醫生原來比江湖醫生好不了幾分，而陳怡慧，那個荒唐的拯救方案，如果不是有強烈的親情因素，趙子強早就放棄離開了。

    杜醫生在離別時道：“趙小姐，我真想看到你原來的樣子，我實在想像不出，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是怎麽變來的！”

    “有機會的話，會讓你見到的！”趙紫薇淑女般地微笑。

    陳怡慧等杜醫生一走，立即開始笑，笑得腰都彎了。“杜醫生的眼神真色，她明明想開口，讓你寬衣解裙給她檢查一番！我一直以為，隻有色狼才會對女人動歪念頭，想不到女人也這樣！子強，你糟了，男人女人都在動你的念頭！”

    趙紫薇又氣又好笑。“人家隻是好奇，別說得那麽恐怖！怡慧，你的心歪，以為別人也這樣！”

    “不，我看的絕對沒錯！”陳怡慧奇怪地抬起頭，“難道你剛才不覺得她是這樣嗎？”

    趙紫薇身體一震，卻不得不承認：“是的，我也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