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沸沸揚揚

    兩天之後，趙紫薇便聽到袁嘉的消息了，華建地產將樓盤降價銷售，行動比趙紫薇預期的快。再過一天，聽到陳氏地產的相同舉措，用的是“回饋用戶”之類的溫和字眼。

    趙紫薇失望了，陳牧是個果斷的人，卻要花更多時間，大概是機構龐大、效率低吧。打電話求證時，答案真如想像的，她忍不住道：“陳先生，我故意將報告晚兩天給華建地產，可人家的行動卻快過你們。如果按時間就是金錢的觀念，這報告打了折扣。也許陳氏企業真的不對我的胃口，以後是否還合作是個問題。”

    “年輕人，不要那麽衝動，你的報告已經起作用了，早一天晚一天有分別嗎？”陳牧依然一副輕閑的語氣，“你說陳氏這些老家夥不對你的胃口，那怡倩對你的胃口嗎？”

    趙紫薇一愣，這是什麽意思，長輩也能這樣說話嗎？“陳先生，那是我的工作，與感情沒有任何關係！”

    陳牧仿佛很隨意地回答：“真的沒有嗎？”

    “當然是真的！”趙紫薇有點氣，如果這是周影說的話，自己還能夠明白什麽意思。可是陳牧一直欣賞自己啊，或者……他僅僅欣賞的是工作，實際跟周影一樣？“陳先生，你放心，過一段時間，我會離開的，在怡倩的世界裏消失。”

    “哦，那我覺得很遺憾，其實怡倩是個好女孩，隻是走錯了路。她需要一個誌同道合的人，我還以為是你，可能我看錯了。”

    趙紫薇的心怦怦直跳，這是該死的什麽意思，難道他讚成自己與陳怡倩好？周影不也代表他的意思嗎，這兩夫妻怎麽能不統一意見。她忽然驚醒，本來想說明新寫的陳氏分析報告，卻被陳牧輕易反客為主，這隻老狐狸，他一定知道自己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才這麽說。這個人城府真深，是不是要到他那樣的年紀，才能有這種修行？

    陳牧的話令她重新思考與陳怡倩的關係了，周影的現實雖然讓人感覺難受，可那卻是最正常的做法，而陳牧的世故才是讓人無法看透。陳家象個小社會，萬象皆有，百態皆見。或許，應該找合適的時機離開了，陳怡倩也不是自己需要找的人。

    午飯回到寫字樓，趙紫薇就覺得氣氛不對，每個人都盯著她。見到她的目光掃過來，眾人不是低頭，便是扭過去了。趙紫薇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出了什麽事，自己被人揭穿了？坐在總監室，趙紫薇開始不安，從玻璃窗望出去，同事仍在交頭接耳。

    電話響了，陳怡倩的聲音傳過來：“紫薇，別走開，我有事情跟你說！”

    趙紫薇還沒說話，電話已經掛掉了。她有些心慌，難道今天是自己的末日，如果揭穿男扮女裝，下半輩子就不用混了。

    小梅忽然衝進來，問：“紫薇，那事情是不是真的？”

    趙紫薇的心提到嗓子眼。“你說什麽？”

    “報紙上有你的新聞，說你跟章俊拍拖，雖然沒寫你的名字，可照片是你啊！”小梅很急，“你現在上網，上麵有照片。”

    趙紫薇聽到不是想象那回事，鬆了一口氣，可一想跟章俊有關，又緊張起來。跟章俊吃飯之後兩天，她沒看到後繼話題，還以為這小事情不引人注意，沒想到隻是延遲一天而已。

    這時，陳怡倩進來了，正好看到小梅搜索到的新聞照片。“紫薇，對不起，我應該提醒你，章俊是什麽樣的人！”

    “唉，算了，事情都發生了！”趙紫薇想罵也罵不出。

    小梅立即問：“紫薇，你上了章俊的當嗎？”

    趙紫薇不說話了。她從沒想過會惹到這種事，網上的新聞和圖片讓她看得一肚子氣，文章的標題是《鑽石王老五的新女友》、《花心大少的新戀情曝光，新女友是模特》、《性感尤物搭上錢少爺》。有一張照片是她心口的清晰乳溝，另一張是側麵開衩的裙子，顯出修長的腿。天，這些該死的記者是怎麽照的。

    小梅輕聲念著：“章俊對記者說：趙小姐的手鏈是他買的，雖然不是直接交給她，但最終還是戴到佳人手上了。美人配美飾，得其所，正所謂，屬於誰的，最後就是誰的！……這男人真惡心！”

    “小梅，別念了！”陳怡倩臉色發白，章俊這混蛋，連手鏈還能夠編出話題，仿佛說趙紫薇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趙紫薇已經憤怒得說不出話了，她終於明白什麽是八卦雜誌了，而女人與是非是逃不了幹係了。本來隻想玩一場戀愛遊戲，卻被章俊和記者玩回頭了，她越想越氣，立即拿起電話。“章俊，你憑什麽跟那些記者胡說八道，你說，誰是你的女朋友？”

    章俊道：“我沒有啊，我隻是說，趙小姐是我的朋友，我怎麽知道他們寫成了女朋友！”

    “放屁，我們連朋友都不是，我才跟你見過兩次麵！那些記者是誇大，但你不提供資料，他們寫得出來麽。你說那些曖昧的事情做什麽，想暗示什麽。我終於知道八卦消息是怎麽出現的了，就是因為你這樣的男人，還有那些無聊的記者。”

    “紫薇，很多都是記者自己杜撰的，我沒有說過！”

    “別叫我紫薇，我不是你的朋友！”

    看著趙紫薇惱怒掛掉電話，陳怡倩感覺複雜，確定章俊喜歡趙紫薇，她心裏不高興。寫字樓沸沸揚揚，有人說趙紫薇盯著章俊的錢袋子，故意自動獻身，也有人說，不管趙紫薇是否喜歡這花花公子，都會成為媒體的犧牲品。也有人不相信，小梅為此與張莉吵了一架，可是支持她的聲音不多，同事倒不是相信報紙的說法，八卦新聞本就需要香豔，如果在身邊發生，就更好玩了。

    不到中午，這故事便衍生出幾個版本，人們甚至忘記了當晚的生日會……陳怡倩的生日。對於緋聞，不需要誰播種，謠言和故事就生長了，人們隻需用一點口水澆灌就行了。

    整個上午，陳怡倩有一半時候呆在總監室，有時隻是靜靜地看著趙紫薇。聽到小梅傳達新故事版本，趙紫薇仿佛麻木了，沒有做出反應，也不跟陳怡倩說話。她們兩人各懷心事，自從遠離了那個吵架的階段，這是她們第一次麵對卻無話可說。她們同時意識到，原來自己並不了解對方，似乎還有另一個世界。

    “紫薇，我覺得你有點反應過度了，緋聞雖然不好，但不至於封閉起來。”陳怡倩道，“紫薇，你以前極少有不愉快的經曆嗎，是不是你以前的環境太順利了？”

    “怡倩，每個人對待緋聞的反應不一樣。我跟你不一樣，可能是我敏感，但這是我的性格，無法改變。我以前的環境並不順利，可那是工作和感情上的，不是複雜的人際關係。象性騷擾，我隻在電影和小說裏看到，從沒想到發生在我身上。我隻想做好工作，可我要花大半時間跟同事、老板、客戶搞好關係……”

    陳怡倩有點難過，輕聲問：“紫薇，你還在怪我麽？”

    “我不是說你，嗯，其實那也是一部分。”趙紫薇意識到，即使心裏把她當作了朋友，即使兩人有許多共通，仍然有本質區別。可那是什麽呢，生活環境，如果周影、陳牧不曾給自己那些暗示，自己會不會故意跟她拉開距離。

    “紫薇，你知道嗎，其實百分之七十的職業女性都受過性騷擾，多數是語言騷擾，少部分是動作騷擾，男人無法理解這一點。可這世界是男人主導的，再強的女人，最終也隻能站在男人背後。你不也是嗎，男人追求你的時候為什麽會擔心害怕？”

    “怡倩……”趙紫薇忽然想到她的生日，轉了話題。“今晚有什麽安排，我還不知道小梅有什麽鬼點子呢！”

    陳怡倩剛要說什麽，卻聽到外麵有爭吵聲，便走了出去。寫字樓另一端，小梅正臉紅地與張莉對質，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

    “你就是嫉妒，本事沒她高，身材沒她好，老公不如人……”

    張莉立即反擊：“呸，她能有什麽，就靠那個整過形的咪咪而已。現在不是暴露她的本性了，哼，傍個有錢人過下半世。小梅，你年輕容易上當，她幾顆話梅就將你收買了，我看啊，她將你賣給章俊，你還幫著數錢呢！”

    “你別以為人人都像你，一天到晚隻想著出賣別人，在背後捅刀。我相信紫薇不是那種人，而且她根本不喜歡章俊，也沒必要去接近他，不信你問怡倩！”

    陳怡倩正好走過來，道：“問什麽？”

    圍觀的人一見她來了，立即散開。這樣的衝突，為沉悶的寫字樓增添一些色彩，大家還是樂意看的，特別是這事情還與自己無關。本來一直勸架的李勇軍，看到陳怡倩來了，鬆了一口氣，小聲提醒她，將兩個人拉走，免得影響氣氛。

    趙紫薇看到外麵是張莉跟小梅對峙，猜測跟自己有關。她將門掩上，剛想清靜一下，卻接到一個電話。

    “恭喜你，終於上報紙了，很上鏡啊，跟章俊天生一對。照片都不錯，雖然燈光打得有點白，裙子很漂亮，腰身裁得好，下次借給我穿。我很喜歡那個開衩，太性感了，怪不得章俊迷上你。嗯，另一張從上拍的也不錯，胸部很豐滿，乳溝很深，太騷了！剛才我們公司男同事議論說，這地方摸上去一定很舒服，如果能跟這個女人幹一次，一定爽極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趙紫薇氣得嘴巴都歪了，怎麽忘了還有個該死的陳怡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