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姐妹心機

    中午吃飯回來，陳怡倩卻在大堂看到了鍾原，當然，他身邊還站著劉宇。他們並沒有站在電梯前，說明不是準備上樓。

    陳怡倩在他們麵前停下。“鍾原，你該不會是在這裏等我吧？”

    “是啊，等你等到我心痛！”鍾原點頭，他說的話跟一首歌曲名一樣。

    “是嗎？難道你愛上我了？”陳怡倩的笑容挑到了右嘴角。

    “還沒有，我想快了！”鍾原的回答並沒有經過思考，仿佛他的話就是內心的表達。“以你的魅力，愛上你是應該的。如果多點相處，我遲早也會掉進你的陷井，被你吞噬，還當作是幸福！”

    陳怡倩眨著眼睛，然後問：“劉宇，你是他的好朋友，你說他的話有幾分真實！”

    劉宇把這兩人看了兩個來回，才說：“真和假都是十分的，沒有說幾分的。如果你相信他，那就是真實的！”

    “果然是律師的口氣！”陳怡倩淡淡地笑著，“如果你多一點婉轉，多一點細致，可能與紫薇會更進一步！”

    劉宇卻一驚，他還要說些什麽，卻卡在喉嚨說不出。工作和感情本就不是一回事，在工作上躊躇滿誌，卻未必能在生活順利把握。雖然他有了新女友，心裏卻始終對趙紫薇有牽掛，即使明白人家並不曾那樣的心思。

    鍾原顯然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對，但轉移話題道：“怡倩，周末有空嗎？有一部美國新片上影了，我請你看！”

    “我能放心跟你去嗎？有人說，鍾原是個大色狼，專盯有姿色的女孩！我要是跟你走近了，肯定會有損失，我的其他傾慕者肯定不會放過你！”陳怡倩臉上依然微笑。

    “沒關係，我願意承受愛的代價，哪怕是頭破血流！”鍾原若無其事地說，“我訂票，你把時間預留出來。”

    劉宇暗暗搖頭，心想，你肯定會被拒絕了。沒想到陳怡倩卻說：“好吧，看在你如此有勇氣，而且也夠無賴，我就答應了。唉，我真夠偉大，居然要去挽救一個流氓！”

    鍾原很認真地回應：“為了你，我今天開始做一個紳士！”

    劉宇的頭猛搖。“受不了你們啦，我走了！”還沒等他倆反應過來，他已經快步走出了大廳，一邊走還一邊想：原來無恥有時也會被當作勇氣，或許我勇敢一些，在趙紫薇麵前就不會膽怯了。

    鍾原看著劉宇的方向，有點不解地說：“他準備要上樓，怎麽跑到外麵去了？”

    陳怡倩自然明白剛才的話刺激了他，但她不願說明，劉宇裏麵還有趙紫薇的因素。她望著鍾原道：“你準備客串一天紳士，還是一直做紳士？”

    鍾原反問：“你是淑女，也做過流氓，你選擇淑女還是流氓？”

    陳怡倩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了。是的，人的本性就是這樣，要鍾原一直做紳士，不但他辛苦，別人也跟著辛苦。可是，鍾原能夠客串紳士，朱世華為什麽不能偶爾無賴一次呢？這兩個男人，如果都有對方的某些氣質，該多好！

    跟鍾原揮手再見時，劉宇正好折回大廳，見到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對陳怡倩的看法，倒不會因為剛才與鍾原的對話而改變，而且，他也了解鍾原是什麽人。陳怡倩很想問他，跟趙紫薇有什麽進展，可電梯人多，她隻好放棄了。

    走回辦公室，手機響了，又是陳怡慧的來電。“怡倩，你要是再掛掉我的電話，我立即衝到你公司去。你先聽我說，我是有事情跟你說的，對你公司有幫助的。”

    陳怡倩皺眉。“嗯，你說吧！”

    “怡倩，我知道你關心紫薇，這事的確不好受，但你聽我說。”陳怡慧認真道，“我相信紫薇是個正經的女孩，她跟章俊沒那種事。不過我建議，你利用這個機會來宣傳新海！”

    “別說了，虧你還說把紫薇當成朋友，這話居然敢說出來。如果你不是我姐姐，我就罵你了，我不會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

    “怡倩，新海不能成為一流公司，一是知名度不夠，二是缺少相應的人才。這兩樣你不可能立即改變，現在有機會就要把握，你可以跟記者達成協議，報到章俊時也為新海做個宣傳。如果需要，也可以出一些費用，但這費用一定比真正的廣告少。”

    “怡慧，別說了，紫薇不會答應的！”

    “你沒試過，怎麽知道她不答應？”

    陳怡倩有些氣。“要試你自己去試，你不是跟她是同一類人嗎，你一定能說服她！”

    “我不用試，因為她不會聽我的，可是她會聽你的！”

    “為什麽？”

    “因為她喜歡你！”

    陳怡倩身體一震，難道那些有意無意的接觸和吻，是表達愛，而不是女孩間的情意？“姐姐，她也喜歡你啊，我看得出！”

    “怡倩，我們現在不討論這個問題。我想，紫薇願意為新海出一分力的。”

    “姐姐，這樣利用她，太卑鄙了吧？”

    “卑鄙？你好意思說我？你慫恿她去跟章俊約會，算不算卑鄙？在她去跟章俊約會之前，又不將章俊的為人告訴人家，這算不算卑鄙？我敢說，你最擔心是章俊的廣告，而不是紫薇的死活。不要告訴我，你現在良心發現，準備準備去幫她掩蓋一切，甚至衝到章氏企業去將章俊的腿打斷？”

    “可是！”陳怡倩吃驚了，“你……你怎麽知道的，是紫薇告訴你的？”

    “哈哈，怡倩，雖然有時你也挺壞的，可是壞得有限度，你那點花花腸腸，我還看不出來？說真的，跟章俊這種人鬥，你們都不是對手，換我出馬差不多。不過，章俊對我不感冒，所以還是要委屈紫薇，必要的時候犧牲一點色相！”

    陳怡倩聽得目瞪口呆，雖然姐妹倆都很機敏，但姐姐就敢做那些出格的事。“姐姐，你說的就是讓紫薇去勾引章俊啊？”

    “放屁，我幾時這麽說？我隻是說，表現得曖昧一些就行了，讓記者想入非非，讓章俊想入非非就行了！”陳怡慧用東西敲了兩下話筒，“我真的要敲你的頭，難道你沒幹過這種事，你到酒吧是怎麽勾引男人的，你怎麽對付咖啡情人的？你現在第一步是說服紫薇，然後把記者請進來。要記住，隻請雜誌不請報紙，因為他們對你們的廣告宣傳毫無幫助。”

    陳怡倩氣憤地道：“你來管理公司算了，或者去總部找個公關經理做做，去實行你那套心口拉低裙子拉高的策略吧！”

    “怡倩，不要衝動！”陳怡慧在電話喝道，“爸爸一直稱讚你冷靜，因為你能分清公私，你有更強的責任心，所以他放心將新海交給你。這一點我的確比不上你，可你現在錯了，你珍惜跟紫薇的感情是一回事，但不要影響公司的發展。你要站在公司的立場，說服她為公司效力，必要時做一點犧牲！紫薇肯定比你更勇敢，我想，如果她跟你換位置，她一定說服你去勾引章俊！”

    “姐姐，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陳怡倩皺眉，盡管以前也對姐姐不滿，認為她沒有擔負起陳家後代的責任，可這次她卻打著為公司的名義。她隱隱覺得，姐姐參與這事太奇怪了，可那是什麽原因呢。“姐姐，你憑什麽認為紫薇會答應？”

    “我也不知道，所以就靠你了！照我看，紫薇敢去跟章俊約會，在她心裏一定有一個尺度。你現在去提醒她，將這個尺度放寬一點，嗬嗬，就象是她的裙子再減短十公分一般。”

    “姐姐，我怎麽覺得，你似乎比我更了解她，要不你來勸她吧。”陳怡倩眼睛轉來轉去，以前隻是覺得父親與趙紫薇有某種交易，例如來接管新海之類的，現在她開始懷疑，連姐姐都比自己熟知趙紫薇的底細。“我將電話轉給紫薇，你來跟她說！”

    “不行！”陳怡慧在電話那頭大叫，“你千萬不能跟她說我參與，不然她一定敲掉我的腦袋。”

    “為什麽，你跟她吵過架，有仇？”

    “當然不是，我猜的……怡倩，我要開會了，晚上再說。”

    放下電話，陳怡倩越發覺得姐姐可疑，抬起頭來，卻發現蔣芳倚在門框望過來，眼神很特別，難道她剛才聽到了？

    “怡倩，不要這麽做！”蔣芳走近，“不要利用紫薇！”

    陳怡倩驚詫地望著她。“為什麽？”

    蔣芳認真道：“怡倩，如果這事情發生，那後果你承擔不起。在紫薇沒幫你把新海帶上軌道之前，你失去她是一個損失。我不想看到你為了暫時利益害了紫薇，也害了你自己。如果她離開，你可能要用半年甚至一年才能彌補損失！怡慧也是為了新海，可我覺得她的動機不對，也許她還知道其他事沒有說出來！”

    “芳姐，你不是一直討厭紫薇嗎，你提醒我小心她，說她野心大！如果她是那樣的人，接近章俊就是有目的。”

    蔣芳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認定她有野心，可能新海都不在她眼裏，也許陳氏企業或者章氏企業才是她的目標。我雖然不喜歡她，可是我佩服她，我從沒見過這麽厲害的女人。她的城府很深，從不談自己的過去，有好多秘密。如果她跟章俊走在一起，章俊很快就知道她是個人才，不論於公於私，他都會千方百計將紫薇拉過去。而且，像章俊那樣的男人，既有錢又有魅力，即使紫薇不愛他，也是樂意跟他做朋友的。”

    陳怡倩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問：“你給我什麽建議？”

    “最好征求陳先生的意見，你不是說他很欣賞紫薇嗎？也許紫薇沒有對章俊動心，如果你把她推向章俊，日久生情，她可能就跟人家跑了。不要說你，連陳先生也拉不回來了。”說到這裏，蔣芳眼睛充滿了憂慮。

    陳怡倩明白，不管是蔣芳還是姐姐，都知道趙紫薇的某些情況，可是她們都不說。看來要從其它渠道了解，有什麽辦法呢。她想著想著，不由走向總監室，趙紫薇真的是個謎。

    看到趙紫薇正在講電話，陳怡倩順手將門掩上。雖然她不想探聽人家私隱的樣子，可是趙紫薇的話挺大聲。

    “……你告訴我，那天晚上你對記者說了什麽？哪些話是你說的，放屁，那些話我可念不出來！他們當然是亂寫，你不也是亂說嗎？”趙紫薇瞥了陳怡倩一眼，繼續道，“記者問你，跟你到酒店的是不是趙小姐，你居然默認了，你不能否認嗎？章先生，我幾時得罪你，你和那些名媛模特玩就行了，何必將我扯進去。”

    陳怡倩聽出她在罵章俊，心想那計劃不可能了。她有點不舒服了，在這一點，為什麽姐姐和蔣芳都看得比自己準，可是她們都沒有自己那麽接近趙紫薇啊。

    “章俊，你隨便幾句話，就害得我寸步難行。今天那些記者堵在公司樓下，我被人指指點點，仿佛我是個放蕩的女人。你現在道歉有什麽用，傷害都造成了，現在那些記者就在樓下，我今天都不敢外出了，有一個會議也隻好請同事代勞了。”

    陳怡倩靜靜地看著她掛掉電話，氣呼呼地盯著電腦。過了一會，她輕聲問：“紫薇，你真的那麽在意嗎？”

    “換成是你呢，你會不會在意？”趙紫薇反問。“你是女孩，你跟個不名譽不好的人打交道，你能不在意嗎？”

    “我是在意，但我不會到這個程度，因為我知道章俊是什麽人。我知道緋聞一向對女孩不公平，但我可以用平常心去對待，即使我討厭章俊，我也是這麽想的。”

    趙紫薇吃了一驚，明白自己離真女孩的思路還遠著，也許更重要的一點，陳怡倩生長的環境，碰到相當多的名人，對這類事情放得開。“怡倩，你的意思是說，我太保守了？”

    陳怡倩搖搖頭，道：“我隻是覺得，你可能以前太過自信了，遇到的挫折太少。或許你跟我一樣，認為男人都是傳統那樣，努力工作，為心愛的女孩做任何事。章俊這樣的人雖然是個別，但畢竟是有的，即使你現在沒碰到，將來也會的！”

    趙紫薇眨著眼睛，這女孩的思維好奇怪。

    “紫薇，你是做大事的人，你比我的野心更大，所以你以後會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意外。”陳怡倩平靜地說，雖然她一直自信，卻不敢肯定說中這個狂妄的女人了。“其實我有點意外，我以為像你這樣閱曆的人，不用別人提醒也可以應付。這次跟章俊打交道，你的估計不足，也許是你沒接觸過這樣的人。”

    趙紫薇怔住。有時覺得她是個富家女，不懂人情世故，有時卻發現她是跟自己一般，仿佛很貼近。有時覺得她幼稚，在溫室長大，不知道外麵的風雨，有時又覺得她成熟，能體貼會關心別人。這樣說來，自己說了解她，大概也隻是一個表象。“怡倩，我在想，你過了二十五歲生日，真的長大了！”

    陳怡倩有些氣惱。“你就比我大一歲，擺什麽老資格？”

    趙紫薇笑了，那張該死的身份證被寫成二十六歲，現在連介紹“弟弟趙子強”給她，她都沒興趣了。“怡倩，說真的，開始我以為你隻是個開家公司做掩護的富家女，用它打發時間而已。不過我改變看法了，我想，我可以幫你做更多的事。”

    “那你就多了解我吧，我是個很豐富的人。”陳怡倩看到她心情變好，尋思如何將剛才的意圖表達出來。接下來，她們談了一通公司發展前景，說得很投契。陳怡倩終於找準機會開口了，“紫薇，我們公司一直缺乏相應的宣傳，當然，在你來之後已經有改變，可這不夠。現在有個機會，雖然這想法有點不近人情，可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但它對提高公司知名度有幫助。”

    “你想說什麽？”趙紫薇忽然有種不詳的感覺，這該死的丫頭，難道她想……

    “其實你明白我想說什麽！”陳怡倩看到她的眼神，立即吃了一驚，這女人太精了，什麽都瞞不過她。“紫薇，幹脆把記者請進來，澄清一下，參觀我們公司，幫我們做個宣傳！”

    “不行！你把我當作什麽人，新海的pr？”趙紫薇生氣了。“怡倩，你腦子進水了，怎麽能說這樣的話？”[注：pr即公關]

    陳怡倩一愣，她從未聽過這樣罵人的話，她認真解釋：“紫薇，新海不是一流公司，即使怎麽努力還是半紅不黑。我知道你很努力，我也是，有時事在人為，有時卻是天意！”

    “不行，怡倩，這事沒商量！”趙紫薇打斷她的話，“不要說天意，我們的確無法一步登天，但一步一步向前進是可以的。你的想法不切實際，如果以後按這種思路管理公司，會出事！”

    陳怡倩沉默了，以前誰這麽當麵直言她的錯誤，她會忍不住跳起來，可是她對趙紫薇沒有這樣。偶爾想到“她更像我的老板”，她心裏還有點不舒服，可她並討厭趙紫薇。“紫薇，對不起，剛才的話當我沒說，請你別介意！”

    “沒什麽，你有這種想法也正常，如果我是女人…如果我真的像其他女人，我可能會答應你。”趙紫薇在不自覺中，竟然說錯了話。

    “什麽如果是女人？”陳怡倩有點莫名其妙。

    趙紫薇有點緊張，立即道：“怡倩，我想，我們再增加一組人的計劃，應該可以實施了。”

    “可現在生意不多，加人會增加不少開支！”陳怡倩跟她商議過了幾次，計劃在年底再增加人手。

    “怡倩，未雨綢繆！”趙紫薇笑著握她的手，“相信我，三四個月後，即使多了一組人，我們也會忙不過來！”

    “真的，你有信心？”陳怡倩很驚喜。

    趙紫薇點頭，可她有些惆悵，因為那時候自己不在新海了。

    桌上的電話響了，陳怡倩離開總監室。沒多久，前台梁晶打來電話，說一位華建公司的職員來找趙紫薇，趙紫薇有些奇怪，如果袁嘉派人過來，應該事先通知，也許對方跟陳怡倩通過電話吧。於是，趙紫薇讓小梅去門口接來人，自己則走向經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