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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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吃過了夜飯,駱風棠和大安單獨去了大安的書房關起門說話。
小花帶著三個孩子回了屋子洗腳準備哄睡。
楊華忠坐在堂屋一個人抽悶煙,雖然之前在飯桌上,大家都開導他們不要擔心,不要多想,但是當父母的,怎麽能不擔心?
戲文裏都唱:伴君如伴虎!
君王的心思,最難摸,誰知道什麽時候一個不高興,就找個由頭把人給治罪了?
這天底下,從天地到人再到牲口,說到底哪一樣不是屬於皇帝的呢?
放寬心?
根本就放不寬啊,哎!
楊若晴知道現在不管跟老爹那裏說多少,都是無濟於事,語言是這個世界最蒼白的東西。
等過兩天事情結果下來了,這份擔憂自然就會消除。
於是,楊若晴選擇去了後院灶房幫孫氏收拾碗筷。
孫氏口中念叨著的,也是關於這件事,楊若晴不打岔,讓孫氏自己自言自語,自言自語有時候也是情緒的一種釋放。
夜裏,楊若晴和駱風棠回到家,兩個孩子今夜早就被蓉姑她們帶回孩子們自己的屋子裏睡覺去了。
雖然大多數時候孩子們都是跟著楊若晴睡,但是他們自己的屋子都是現成的,類似於這種情況,倆孩子就睡自己的屋。
蓉姑過來伺候楊若晴洗腳,楊若晴打發了她。
“不用伺候,你把熱水罐子放那就行,你也早點去歇著。”
“是。”
“團團圓圓小哥倆今夜是誰陪護?”
“是芍藥。”
“好,你去歇息吧!”
楊若晴調好了熱水,過去喊駱風棠過來洗澡。
駱風棠正在書桌那裏奮筆疾書,他這是寫信讓大安捎帶去長淮州,交給長淮州主管兵馬司的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曾經和駱風棠認識於微末,兩人在南方軍營一起共患難過。
駱風棠寫信讓大安帶過去給故人,也是希望那位故人能幫忙在長淮州那邊對自己這位小舅子照拂一二。
“晴兒,你先洗,我寫完就來。”
“我也不急,我先給收拾點東西,我們待會一塊兒泡腳。”
楊若晴收拾的東西,是兩顆老山參。
兩顆都有百年,放在盒子裏,參體上都係著紅色的絲線,這是這一帶的說法。
說是上了百年的參,吸收了日月精華,漸漸滋生出靈性來。
有的甚至都能化形,有些山民們會在夜晚看到野外狂野中,有穿紅肚兜的小孩子奔跑,很可能那就是參娃娃。
所以為了不讓這些參跑掉,通常專業的采參人會用紅絲線將它們栓住。
此刻楊若晴手裏的兩盒參,正是花了高價錢從眠牛山深山裏的山民們那裏收購過來的。
這種補氣固元的藥材,通常是不會輕易用,留著續命用。
此刻,楊若晴拿了出來,交給駱風棠,讓他明日早上送大安去縣城的路上,交給大安。
此趟去長淮州接旨,帶兩盒壓箱底的參過去,打點各方,可以派上用途。
而大安他自己,雖然在翰林院待了十來年,可那是清水衙門,除了楊若晴丟給大安的幾處鋪子能有進賬來維持一家幾口在京城的穩定開銷外,估計也攢不下太多的錢,手上必定也拿不出能讓長淮州官員們,又或是京城專門送聖旨下來的人驚豔的禮物。
這種時候,扶弟魔姐姐楊若晴再次上線。
好在姐夫豁達,支持姐姐的行為,也幸好姐姐家裏有錢,富可敵國。
楊若晴承認自己是扶弟魔。
但是她不是一味無腦的幫扶弟弟們,她幫扶弟弟們,主要也是因為弟弟們跟自己感情好。
而且弟弟們也不是那等遊手好閑坐吃山空的弟弟,兩個弟弟一文一武,都很有抱負,為人也豁達正直,所以楊若晴這個姐姐才不遺餘力的幫助他們。
另一層意義上來講,楊若晴幫兩個弟弟,尤其是幫大安,也有自己的私心。
大安,可是三元開泰的狀元郎,是文曲星下凡。
大安很有才華,隻是這些年一直沒有得到重任,如今他在翰林院坐了十來年的清水衙門,各種人和事,想必他也在默默觀察中得到了更多的感悟和體會。
大安年紀也不大,比楊若晴小四歲,今年二十有八,即將二十九歲。
男兒三十而立,不管是學問,見識,閱曆,精力,體力等方方麵麵,楊若晴都感覺大安已經到了一個可以外放為官的黃金年紀了。
姐姐用錢來為弟弟的官場鋪路,姐夫也為小舅子護航,等將來大安在官場磨煉一番,無形中又是夯實了家族根基,來日也能反哺駱家子孫。
“明天是你把大安送到縣城,交到他帶回來的那些侍衛手裏,然後你就返回,對嗎?”
兩人把腳一塊兒放到熱水裏用艾草水泡腳的時候,楊若晴輕聲問。
駱風棠點頭,“是的,我送到縣城我就返回,到了慶安郡,屆時讓小安帶人隨行,繼續保護大安安全!”
楊若晴想了想,覺得這個安排很合理。
“爹娘估計這兩天都要失眠了,吃不好,睡不好的。”楊若晴又跟駱風棠談起了楊華忠和孫氏目前的狀態,苦笑了聲,“對此,我也沒啥有力的話語去安慰他們,隻能靜待佳音。”
駱風棠水盆裏的大腳輕輕揉搓著楊若晴的腳,聲音溫和:“用不著多說什麽,過兩天就好了。再者,你自己也不要懸心,我有預感,絕對是好消息,並非嶽父嶽母擔心的那般!”
楊若晴微笑著點頭,“我也覺得是。不為別的,就為你和辰兒父子,大齊不能沒有你們。”
不說將來,就說當前的這十年裏,不管是北邊,南邊,西邊,還是東邊的海上,騷亂從來就沒停止過。
戰爭這東西啊,怎麽講呢,站在老百姓和皇帝的立場,肯定是希望戰爭徹底結束,海內生怕,國泰民安,老百姓安居樂業。
每年國庫花在軍餉那塊的銀子,也能砍掉一大半是不?
可是,站在領兵的將軍的立場,既要打勝仗,驅趕敵人,但又不能驅趕得太太徹底!
其中原因,說出來也很糾結,甚至某些站在道德製高點的人還會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