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金釧呢？”楊華梅陪著徐元明挨著順兒的給男人們敬了一圈酒回來，開始招呼女人和孩子們吃菜，這時才發現先前還在人群中的劉金釧，不見了！
    亮亮倒是在，坐在楊華明的腿上，楊華明這個爺爺倒是好脾氣，亮亮伸手去奪楊華明的酒盅，對酒盅裏的東西很好奇，楊華明就用筷子頭沾了一點點酒放到亮亮的嘴邊，讓他舔。
    聽到楊華梅詢問劉金釧的去向，楊華梅抬起頭，看了眼劉金釧先前坐過的位置，對楊華梅說：“她吃飽了，先走了。”
    “啊？這就吃飽了？這才吃了幾口呀？”楊華梅對此大驚不已。
    楊華明笑著說：“隨她，那閨女飯量一貫就小……”
    懷裏的亮亮突然叫了一聲，小家夥吐著粉紅的舌頭直呼氣，顯然是被酒給辣到了，臉也紅了，眼睛裏水汪汪的，坐在楊華明懷裏躁動不安。
    “哈哈，臭小子還饞酒不……”楊華明剛笑著出聲，隔了幾個座位的劉氏立馬放下筷子起身衝到爺孫倆這邊。
    他用力擰了下楊華明的肩膀：“你個不正經的東西，我一個沒留神你就拿酒來逗孫子，老東西！”
    劉氏嘴裏罵罵咧咧著，俯身把亮亮抱起，“亮亮跟奶奶坐，奶奶給你夾好吃的菜，咱不饞你爺酒盅裏的貓尿！”
    “貓尿？”
    亮亮被這個詞兒給吸引到了，扭頭去看楊華明的酒盅，後有去看楊華忠和楊永智他們的酒盅。
    楊永智拿起自己的酒盅朝亮亮比劃了下，朝他眨眨眼睛：“三伯這裏不是貓尿？要不要嚐嚐？”
    亮亮舔了下嘴唇。
    趙柳兒笑著嗔了楊永智一眼，對亮亮說：“別上你三伯的當，他酒盅裏是狗尿。”
    “誒，趙柳兒，你這娘們說話真不好聽啊，跟誰學的？”楊永智無語了，笑著問。
    楊華明朝楊永智擠了下眉：“還用問？跟她四嬸學的唄！”
    又是貓尿，一個狗尿的，這些娘們不懂美酒的妙處，淨瞎說，越說越離譜！
    “四嬸，給亮亮吃這個，這個甜口的。”
    楊華梅就拿著公筷站在旁邊招呼，看到亮亮被酒水辣到，楊華梅趕緊給他打了一勺子甜甜的玉米粒送到亮亮嘴邊。
    “亮亮張嘴，你姑奶奶喂你玉米粒呢，可甜了！”
    劉氏很高興，因為不僅楊華梅在幫忙照顧亮亮，旁邊的孫氏鮑素雲她們也都紛紛給亮亮夾菜，不一會兒，就把劉氏的碗堆滿了。
    而這些菜，亮亮一個還不到一周歲的小孩子是肯定吃不了的，那麽剩下的菜，不就都歸劉氏了麽？
    劉氏心情大好。
    而楊華明這邊，看到他們奶孫輩人簇擁，楊華明喝酒也越發痛快了。
    楊若晴也在忙著，她把桌上的每樣菜都嚐了一口，這是自己的酒樓，作為東家，她基本都會定期來品菜，目的就是對菜的口味，花樣，食材的配置比例，要經常把關，做出及時的調整。
    今天這一大桌的菜，八成都很讓她滿意，幾乎挑不出什麽毛病。
    但還是有兩成的菜，在某些方麵需要繼續改進。
    關於這個問題，待會等飯後，她會把楊永進喊過來，私下跟他說一遍，再讓他把這些需要改進的地方，傳達給底下灶房裏的廚師們。
    瓦市那邊。
    劉金釧已最快的速度趕回來，這個時間點，瓦市幾乎是沒什麽人買菜的。
    但是，你人還是不能離開，因為凡事都有個萬一。
    萬一有人燒菜燒著燒著，發現少了蔥薑蒜啥的，可能會臨時過來買，還有的人可能因為旁的事耽誤了，買菜來晚了。
    到了瓦市一看，其他家的攤位都收攤了，而你家還在開著，那這筆生意不就穩穩落到你家了麽！
    千萬別小看這零零散散的生意，有的可能還是補漏的生意，這每一個子兒，不都是這一筆筆生意攢下來的？
    “我來給白菜灑水，你先吃飯。”
    劉金釧將食盒塞到康小子懷裏，並順勢奪過他手裏的水壺。
    白菜賣了半天了，有點嫣兒吧唧的，為了讓它們看起來更有精神頭，適量的灑點水必不可少。
    康小子和劉金釧做買賣地道，能守住最後一絲底線，不會像瓦市其他家那樣，為了騙那點秤，往菜裏使勁兒灑水。
    結果菜葉子都爛掉了，人家顧客買回家去，明明兩斤的白菜，炒出來一盤都不夠。等下回，人家顧客也就不會再來做你家的生意了。
    那種因小失大的事情，劉金釧和康小子堅決不做。
    劉金釧在那裏灑水，饑腸轆轆的康小子便接過食盒坐到旁邊的小馬紮上。
    “這麽沉？你該不會把酒菜大部分都給我打包了吧？”他轉動著蓋子，病根劉金釧開起了玩笑。
    劉金釧笑著說：“咋能呢？滿滿當當一桌子的菜，我就隨便給你夾了些，一堆菜都還沒夾呢，食盒裝不下。”
    康小子已經轉開了食盒蓋子，小雞燉蘑菇的香味直衝麵門，讓他吸一口這香氣就有些陶醉了。
    “好香！”他吞了口口水，接著把食盒裏麵的菜一樣樣拿出來，放在旁邊的折疊小桌子上。
    小雞燉蘑菇，紅燒豬肘子，雪裏蕻燒肥腸，好大的一截魚尾巴，魚尾巴兩麵的魚皮部分被煎得金黃，上麵撒著紅辣椒和蔥絲兒。
    底下還有一些其他的炒菜，好幾樣，堆壓在一起，最底下是白米飯，一粒粒，晶瑩剔透，像珍珠。
    “這也太多了吧，我哪吃得完？你來幫我一起吃！”康小子喊劉金釧。
    劉金釧卻笑著搖頭：“我可吃不下，我晌午在酒樓吃了半碗飯，但我喝了一大碗茶樹菇燉老鴨湯，裏麵還有一整隻鴨腿，我都撐死了！”
    既然劉金釧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康小子也就不再勉強，他端起食盒，拿起筷子，開始一頓狼吞虎咽。
    ……
    且說酒樓那邊，酒席散場了，楊華梅招呼著老楊家人一起回她和徐元明的租住地去喝茶。
    大家的馬車啥的，也都是停放在那邊。
    而徐元明則喊上楊永智幫自己回了一趟瓦市，然後將第三爐烤鴨運到了他和楊華梅租住的地方，然後，這些熱騰騰的烤鴨，一房一隻，烤得外焦裏嫩，滋滋冒油，即使是剛吃完大餐出來的眾人，看到這烤鴨都忍不住再次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