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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8章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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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杜安民的話，那老者卻是淡淡瞥來一眼，無語的道，“你懂什麽。”

    “是。”一句話杜安民身子一崩，急忙苦笑起來，不過心下卻也有些羨慕妒忌起了周明落，那個小屁孩，何德何能，竟然得到老神仙如此重視，太幸福了吧。

    是啊，這老頭雖然不在世俗，可隻衝對方賞賜過自己一次的仙丹，以這種能力，他想要雄霸世間，恐怕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不笨啊，那樣的仙丹隻要拿出去，給一些政要首腦一兩顆，恐怕哪個都會對他敬若神明，畢恭畢敬的。

    所以就算他是巴川省最猛的第一太子，這身份在老者麵前，也絲毫沒有顯擺的餘地。

    他真是羨慕妒忌，那周明落何德何能，竟然讓這位如此重視。

    而見到這位眼中閃爍的神色，老者卻是淡淡一笑，並沒有再說話，心下卻也五味複雜。

    真的是很複雜，他真的沒想到，周明落竟然能察覺出他的靈識窺探。

    如果周明落在這裏，知道曾經某天晚上，和老屍王向天道起誓時，那天道異象不止是驚動了某些海底深處的妖孽，更驚動了巴川省某山川深處一道身影，怕不是就會一眼認出，眼前的老頭，就是被他那次天道起誓驚動的那位。

    可惜周明落不在這裏，而且就算在了，他也不可能知道那晚的事。

    那一晚就是被天道異象驚動，這位才心神大震，從隱居處走出，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大事發生，卻也沒想到剛出山就見到有凡俗墜落山崖。

    一般情況下他是沒那麽好心的，凡俗對他不過是螻蟻罷了，不過當時他還是出手救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想要打探一些事，就需要人去打下手。

    眼下的世俗，可不是他曾經知道的那個世俗了，相差太大，他也需要人幫他解惑，所以才順手救了某人。

    但他也沒想到順手救下的竟然還是一個世俗內的權貴人物，倒也讓他意外了一下，跟著就是輕喜，有現代的權貴人物幫他做事，那做起事來自然會便捷許多，所以為了讓對方對自己繼續保持敬畏交加的心態，他都不惜下血本賞了對方一小疙瘩神石。

    而這家夥也總算發揮了一定的作用，雖然以前他幫自己打探的消息都沒用，可這次湛瀘劍、聖劍劍鞘以及魔劍提爾鋒的展出，總算是讓他有了一定的興趣。

    這些劍的確都是好東西，足以讓他感興趣了。

    倒不是這些劍是多麽出類拔萃的法寶，說起來，這些東西在曾經根本都不入他的眼的，不過這些劍卻也和一般的法寶不同，因為它們承載的有人道之氣。

    人道之氣就是眾生信念，集萬眾信仰那種。

    它們雖然最初時是法寶，是一般修煉者練出來的東西，剛出來的時候，根本不入他們的眼，不過卻因為在凡俗世人中有偌大名氣，積累了無數代人的信仰信念，早已從一般法寶蛻變成了另一種人道聖物。

    世界上連連出現這樣的好東西，難道是天地又要變了？懷著一絲期待他才來到了中州，卻也沒想到還沒見到那些劍，卻被他發現一個奇怪的人物，那就是周明落。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周明落了，上次是在今天中午，他從住處信步出來，算是遛下彎看看世界的變化，卻意外發現周明落從這家酒店出來，對方走得快，他也不能大白天太驚世駭俗，才在對方車牌上留下一點印記，所以知道周明落是在哪裏住，然後下午就叫來了杜安民，讓對方跟了過去。

    跟蹤周明落的原因很簡單，他真覺得這個家夥有點意思。

    因為對方的體質，卻是難得一見的好根骨好靈性，若是放在曾經的年代，這樣的家夥怕不是無數強人都想收為麾下的得意弟子吧，他也動了愛才之心。

    可是如今這年月根本無法修煉，他能苟延殘喘到現在，真的是不容易啊，活到現在曾經的師兄弟、弟子之類，早已全部因為壽元大限而悄無聲息的隕落，隻有他仗著修為深厚，壽元悠長而活了下來，成為孤家寡人，但現在他一身修為也早已低落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要不是有一些存貨，他可能早也悄無聲息的死在某個山旮旯裏了。

    他也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候，發現一個難得一見的修煉奇才，換了幾百年前恐怕他早已忍不住上前，坑蒙拐騙也要拐著周明落拜進自己門下了。

    奈何現代他卻是有心而無力，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不知不覺掛了。

    那他對小周的態度也隻能是有一定的興趣，想跟過來看看，卻也輕易不會再動把對方收入門下的念頭了，因為收下來又怎麽樣？他拿什麽培養對方？他自己都顧不來自己呢。

    不過因為有掛念，有興趣，所以近距離靠近後，他也終於忍不住想用靈識窺探下對方，想進一步細細觀摩這家夥的根骨靈性，誰想到好家夥，自己剛一靠近對方竟似乎有所察覺？

    他在周明落身上沒發現一點修煉氣息，對方絕不是他這樣的同道中人，隻能算是天賦出眾吧，可天賦再出眾，也不能沒有絲毫修煉氣息就能察覺出靈識窺探吧。

    這樣的天賦恐怕就不是難得一見，而是千年罕見的超極品人物了。

    如果放在千年之前，怕不是都能有問鼎三清、衝擊道祖境的，絕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強者們見了都要大力去搶奪的妖孽啊，可惜他卻出現在現代，這究竟是可喜，還是可悲。

    這也是老者一直嘴裏碎碎念著有意思，卻也沒有繼續動作的原因。

    而這些事，也無疑沒辦法向身側的家夥解釋，他也懶得解釋什麽。

    “可惜，可惜了。”心下重重一歎，老者無奈的搖搖頭，才對著杜安民道，“去開房吧，我們就住這裏。”

    “好的。”杜安民也身子一顫，急忙道，至於那個青年更是驀地就重新走向電梯，開房這事，自然不需要杜安民親自去辦，而毋庸置疑的，就算眼下的中州市想要在大型酒店隨時開房，對普通人來說絕對是困難無比，可這也絕對難不倒他們。

    一省省委書記，一把手的親兒子，還是唯一一個兒子，哪怕到了外地，若是在酒店連間客房都開不了，那也未免太笑話了。

    片刻後房間開完，老者單獨一間，杜安民兩個告辭離去，老者才靜靜站在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前，靜靜望著下方的夜空，滿臉都是感慨。

    千年晃過，師尊那樣的絕世人物都已經煙消雲散，師兄弟們一樣逐一隕落，就剩他這麽一把老骨頭，哪怕早知道逆天奪命會步步都是天譴，步步都是荊棘，可是走到這一步，他還難免覺得落寞無比。

    “如果是千年前，這樣的良才……”

    又驀地掃了樓上一眼，老者再次一歎，跟著就手一揮，身前也多出了一張畫像，迎風飄浮在半空，畫像上是一個騎牛老者，白發白須，滿目慈祥，背後一輪紅日光芒大放，照耀的老者一身白袍和坐下青牛纖毫畢現。

    對著畫像拜了拜，老者才又伸手收起畫卷，滿目淒涼。

    師尊那樣的絕世人物，都是止步於三清境隕落，他曾是師尊最疼愛的幼徒，更是有希望衝擊道祖境的存在，可惜卻遭逢天地大變功虧一簣，現在的境界卻已經跌落到了藏道九斬中第七斬，持續下去恐怕不出百年，他也絕對會消散在曆史長河中。

    這樣的天道無情的令人心寒啊。

    樓下的一切，周明落並無法知道，不說隔了幾層樓他無法用電網窺探，就算可以窺探，那老者也根本沒多說什麽，更多隻是心下念頭翻轉而已，所以此刻的周明落卻是在樓上沉著臉，默默思索著某些事。

    那突如其來的窺探，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

    如果他知道某個老者隻是覺得他資質出眾，一時動了興趣才來看看，恐怕真會讓他啼笑皆非的，奈何他根本不知道這事，所以小周苦逼了，一晚上都沒怎麽睡，畢竟對上一個明顯非人一樣的存在，卻跟著你回來，留在你附近，又不知道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這種壓力是不小的。

    就算已經讓金環蛇警備，他這一夜，依舊是沒怎麽好好休息。

    直到第二天上午，起床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剛一到餐廳，小周才明顯感覺到不遠處有幾道視線射來，等他抬頭看去，才發現也正是昨晚的幾人。

    “早。”這一次，是那老者輕笑著看來，更衝周明落微笑著點頭示意，笑容很溫和，充滿了善意，小周才也笑著點點頭，招呼了一下。

    坐下的時候，周明落心下也是古怪不已，對麵的家夥猛一看去，的確是沒有多大惡意，不過他似乎也不敢太掉以輕心。

    那樣的非人的存在，又有幾個會輕易露出心底的打算，尤其還是一看去就活了那麽久的老家夥，這事，倒也讓他有些鬱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