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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汐正想解釋，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她到了嘴邊的話又改了口：“那要麻煩阿姨了。”

    現在能幫她的，隻有程斐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搏上一把。

    “跟阿姨還客氣什麽啊。”程媽媽拉著她的手往小區裏走，“你也是來的巧，我今兒正好買了魚，中午給你做糖醋魚吃。”

    程媽媽一直帶她走到了八號公館門口，鬆開她的手去開門。

    顧汐呆站在原地半晌沒動，怎麽也沒想到顧家搬走之後，竟然是程斐把這棟房子給買了下來。

    “快進來呀。”程媽媽打開門衝她招手，她這才回快步跟了上去。

    “小斐要等晚上才回來了，也虧得你來了，還能和我做個伴。”吃過午餐，程媽媽拉著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閑聊，“你是有要緊的事情找他嗎？要不要打個電話催催他？”

    “不用了。”顧汐搖頭，“反正我回去也沒什麽事，不急。”

    其實可以去公司找他，但那樣，太招人注意了，反而不好，她不想她向程斐借錢的事情被張揚出去。

    “可不是，阿言管理蕭氏，工作一定也很忙，都沒什麽時間陪你。”程阿姨歎了口氣說道，“那孩子這些年過的也不容易，你在他身邊，多照顧他點兒。”

    她說著把一個手提袋拎過來，從裏麵拿出織了一半的毛衣：“我給小斐織的，你要不要也學學？”

    “我？”顧汐有點猶豫，“我手笨，怕學不會。”

    “怕什麽，阿姨教你啊。”程媽媽笑道，“正好之前還買了新的針線，給你用。”

    程媽媽從袋子裏取一套新的針線給她：“我教你，開始的時候學織圍巾，最容易上手了，正好織好了能送給阿言，這顏色，他戴著也合適。”

    顧汐臉上有點發燙，小聲說：“織的不好他一定會笑話我的。”

    程阿姨大笑：“阿言可不是那樣的孩子。”

    她教顧汐最基本的純平針，顧汐上手也快，不一會兒就學會了門道。

    程阿姨在一邊不停的誇她：“還說自己手笨呢，明明就聰明著呢。”

    顧汐抿唇輕笑，手上沒停，開口問道：“阿姨，您認識蕭言很久了嗎？”

    “可不是。”程媽媽理了理毛線，“他可是從小在我眼皮兒底下長大的，能不熟悉嗎？”

    顧汐聞言卻不禁一怔，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程媽媽。

    程媽媽隻當她是好奇，邊打著毛衣邊和她解釋：“小斐，阿言，還有歆歆，他們三個從小是一起長大的。歆歆和小斐從小就乖巧聽話，阿言可不一樣，小時候可皮了。不是逃學就是打架，經常弄的一身傷回來。”

    程媽媽說到這兒也不禁輕笑起來：“你看他現在的樣子，絕對想象不出來吧？”

    顧汐怔怔搖了搖頭。

    “對了，我這兒還有他們以前的合照呢。”程媽媽把自己的錢包翻出來打開，“人老了，就愛惦記以前的東西，這照片我就一直貼身帶著。”

    最上麵的一張是程斐的照片，程阿姨從下麵抽出一張微有些泛黃的照片。

    背景是一個小公園裏，三個小孩子站在滑梯前。

    程斐和安歆都在對著鏡頭笑，偏偏旁邊那孩子偏著身子別扭的別著頭不肯看鏡頭，一副不樂意和他們一起合照的樣子。

    他比程斐低了不少，也瘦不少，衣服上沾著草屑，臉頰上還貼著創口貼，明明樣子狼狽，頭卻傲然的高仰著。

    顧汐伸手撫著那照片，喃喃叫出一個名字：“何言。”

    “對，他以前跟他母親的姓，是叫何言來著，後來回蕭家……”程媽媽說到這兒意識到自己說的多了，忙打住了話，“看我，年紀大了就愛說些有的沒的。”

    顧汐笑了笑也沒再追問，可從程媽媽那隻言片語中，她也差不多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在她記憶裏，何言是沒有父親的，隻有何阿姨一個媽媽。

    有一個男人每隔一段時間會去看他們，給何言買許多的新衣服和新奇的玩具，但何言似乎並不喜歡他，每次那人來的時候，他都躲著不肯回家。

    她那時候還小，隻記得何言經常打架，就是因為那些孩子們罵他是野孩子，說何阿姨是小三。

    隻要聽到這種話，不管對方是誰，何言第一反應就是打，不顧自己死活，把對方往死裏打。

    現在想來，那個去看他們的男人，應該就是何言的父親，更是蕭氏的上任總裁。

    被顧家收養之後，她一直想方設法的查著程斐和何言的事。

    程斐後來進了演藝圈，他的報道越來越多，所以她一直都認得他。

    可何言，她從來都沒有找到過關於他的任何信息，她以為，何言在臨華籍籍無名。

    卻原來，何言就是蕭言，他不僅和她一樣也到了帝都，而且還成為了她的丈夫，可她竟然一直都沒有認出來。

    想到這兒，顧汐不禁失笑，如果不是程阿姨親口說，她是怎麽也不可能把蕭言和何言聯係起來的。

    曾經的何言，張揚叛逆，談不來就用拳頭解決。

    現在的蕭言，沉靜內斂，他不屑動手，隻一句話，就足夠置人於死地。

    就算程斐說過兩人是兄弟，她也從沒想到過這一點。

    這麽想來……蕭言曾說，對她一見鍾情，難道是因為，她長的像安歆的緣故？

    “顧汐？”程媽媽見她出神，拍了拍她的手，“你這一針織錯了。”

    顧汐回過神來，忙退了一針重新織。

    程媽媽笑道：“聽到阿言之前的事就吃驚成這樣了？看來你是真的把阿言放心上了。”

    把他放在心上？

    顧汐輕笑，斂眸回了一句：“是啊，他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下午和程媽媽一起織毛衣，天南地北的聊著，傍晚兩人一起去超市買了菜。

    回來程媽媽主廚，顧汐給她搭下手。

    程媽媽一直誇她乖巧能幹。

    程斐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顧汐和母親正在廚房裏忙活。

    程媽媽剛把油坐熱，顧汐就把要放的蔥薑沫遞了過去，待煸出香味，該下鍋的菜已經遞到了程媽媽的手邊。

    “哎呦，你這麽貼心懂事的孩子上哪兒再去找一個啊，給我家小斐挑媳婦就得找你這樣的。”

    程斐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忍不住開口打斷他們，說出的話卻是針對顧汐的：“你怎麽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