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咒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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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煩死了……」不耐煩的聲音刺耳又鴰噪地在帝國皇宮的瑪雅學園裏響起。
「不念了啦,每次都聽這些煩悶絮叨,嚕哩叭嗦的咒文,悶死人了啦,我要出去走走。」
「站住!」一個明顯壓抑著滿腔怒火的蒼老嗓音如悶雷般沉沉地回蕩四周。
布罕德,魔法與學識皆非常淵博的宮廷老魔導師此時的臉孔扭曲顫抖著,目中更是簇動著怒焰。在他的麵前,一個年約十九歲左右,一臉桀驁不馴與不耐煩模樣的少年正大力的推開麵前的桌子,站了起來,打算走出這個對他來說悶到極點的地方。
「幹嘛?」已經走出座位的少年不耐煩地翻了翻眼皮子:「我早說過我不要念的,不要勉強我做不喜歡的事情。」少年施施然地從眼中已經快要冒火的老魔導師身邊走過,那副拽不拉幾的樣子幾乎讓老魔導師氣得差點吐血。
此時在這個宮室裏的並不隻有老魔導師和少年而已,在專心聽老魔導師講述魔法運用知識和一些魔法實用咒文的除了有來自幾個帝國大公的貴族公子外,還有李帝奇陛下的三個兒女,兩子一女,其中還包括日後將繼承皇位的皇儲維若奇,次子傑裏希,公主凱瑟琳。
這些貴族無一不對老魔導師必恭必敬,專心聽課,卻隻有他……
老魔導師看著即將走出宮室的少年背影,感受著身後七八雙火辣辣目光的投射,老魔導師終於抑製不住怒火,大喝道:「史伯格,你給我回來!」
隨著怒斥的聲音,老魔導師兩手迅速地劃了幾個魔法符號,嘴裏輕聲地吟唱著咒語,在少年的一隻右腳已經跨出了門檻的時候,一道閃爍著熒光的魔法繩索驀地憑空出現,如靈蛇般瞬間將史伯格牢牢纏繞。
「禁縛之術!」看著像條蝦米一樣被憑空吊起的少年,老魔導師在幾個貴族和皇子公主崇拜的眼光中得意地笑了起來。
「老家夥,你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嗎,敢這樣對我?」被魔法繩索纏繞個結結實實憑空吊著的家夥惟有一張嘴可以動彈,卻猶自囂張地大叫:「如果不是看在愛梅裏的分上,我一定拔光你的眉毛,揪掉你的胡須……」
「愛梅裏?」老魔導師眉毛一陣顫抖:「她……你……你們什麽時候見過的?」
「嘿嘿……」史伯格嘿嘿笑著,不回答魔導師的問題,反而一臉壞壞的,回味似地道:「愛梅裏的身材真是好啊,年輕,漂亮又有活力,看來比『精靈之都』的光子不遑多讓……」
「你……你……」老魔導師氣得渾身發抖。
一生正直敦厚的老魔法師布罕德在帝國宮廷裏已經好幾十年了,正因為他不但是龍恩帝國開國國王生前就一直伴隨左右的魔法師,更是當今國王李帝奇陛下的啟蒙導師,現在又開始教導帝國的第三代皇室貴族,所以縱然是皇儲也要對這個老魔導師執長輩之禮,對之尊敬有佳,絕不敢無禮輕慢。
可是偏偏就有人敢對老魔導師無禮,甚至大膽的背著老魔導師去調戲他那可愛的孫女,這人就是現在像蝦米一樣被憑空吊起的少年史伯格!
「你……你對愛梅裏做了些什麽?」
「你真的想知道嗎?」史伯格眼中閃過狡黠的目光。
布罕德吸了口氣,有些猶豫,又有些無力地道:「你說……」
「要我說可以,不過你要先聽我念一首吟遊詩人的詩歌……」
「為什麽?」老魔導師警覺地問道。
「那是我送給愛梅裏的,沒用這詩歌開頭,我腦子不好,可能想不起來以前做過些什麽事。」史伯格嘿嘿地笑著。
對付正直敦厚的老魔法師,史伯格有的是手段。
他當然不怕布罕德敢拿他怎麽樣?事實上,隻要知道他身份的人又有誰敢拿他怎樣,就連李帝奇陛下的王座他都曾經跑上去踩上兩腳。
而他,就是十四年前,大魔導士莫邪從魔法空間的靜眠中蘇醒過來時帶在身邊的那個五六歲小童史伯格,莫邪沒有向帝國皇室怎麽介紹小童的來曆,不過淡淡地說小童的名字叫史伯格.耶和華。
史伯格這名字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後麵的姓氏,因為世人都知道大魔導士莫邪的全名應該是莫邪.耶和華。
雖然莫邪沒詳細介紹小童的來曆,但帝國皇室隻要知道小童的姓氏是耶和華那就已經足夠了。
史伯格從小就在宮廷長大,也從小就與皇室成員廝混成長,與其說皇室親貴倍受人尊敬,還不如說史伯格從小就讓人懼怕,讓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感到懼怕。
事實上史伯格身上並無一絲任何讓人畏懼之處,他既沒有特別好的魔法天分,甚至連學習普通知識的能力也極差,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從五六歲到現在的近二十歲,十幾年的時光魔法咒文竟連最簡單的一篇都沒背上,魔法咒文有的相對的是很拗口,但就算是最笨的小孩,死記硬背下來也多少學會一些了吧?可史伯格就是不行,魔法導師在講課的時候他不是在下麵做小動作,就是幹脆呼呼睡覺。
雖然每次都沒在仔細聽講,但平常魔法導師警戒過幾次無效之外,隻要他安靜,不擾亂其他皇室貴族上課,魔法導師也就不再去管他,但每個魔法導師心裏都同時將史伯格列為朽木不可雕的壞學生,同時暗地裏也在為大魔導士莫邪感到悲哀。
堂堂一個超級魔法天才的大魔導士,他的兒子竟然會和魔法這麽無緣,學習知識的領悟力和天賦竟又是如此的奇差,實在不得不讓人為之感到惋惜和悲哀。
說也奇怪,除了對魔法課史伯格一直表現得興致缺缺之外,平常上學識文課,他偶爾還是會打起精神乖乖念完一堂課的,至於劍術課,史伯格偶爾會拿起木劍胡亂劈砍外,根本就沒把劍術導師的任何一句話聽進耳朵裏。
這些其實都還好,他不想念的話,誰也逼迫不了他。
倒是因為他的特殊身份使得宮廷中的許多人從小就都對他必恭必敬,絲毫不敢違拗,也因此使他從小就養成目中無人,桀驁不遜,為所欲為的性格來,而這些也不是最重要的,史伯格最惡劣的性格不止囂張跋扈,還好色小氣,在他十九歲的這年,這些惡劣的性格更加明顯的顯示出來。
就好比今天,現在……
「我踏著地獄火焰走來,尋找世間心愛的人兒,我用畢生最熾熱的熱情召喚您,用我最忠誠的心靈呼喚您,歸來吧!出現吧,漫天的陽光將不會再炙傷你,我的影子將為你遮擋,我的心靈將與您溝通,聽從我的呼喚,河流將因您而沸騰,冰雪將因您而融化,您就是我的最強守護者——莫卡司鐸羅卡!」
老魔法師疑惑地聽著這似吟遊詩人的詩歌有好似魔法吟唱的詞語,猛地感覺到一絲的不安,當史伯格最後那句「您就是我的最強守護者——莫卡司鐸羅卡!」時,老魔法師布罕得臉刹那變得煞白,一股寒意無可抑製地湧上他的心頭。
「莫卡司鐸羅卡!」聽到這個代表著死神名字的聲音,老魔法師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聲,無力地用手撫下頭,想將內心的恐懼驅除,卻陡然發覺他的肢體已經不再聽從他的使喚,除了意識還可以自由活動之外,他再也休想做出任何事情。
老魔法師眼前平靜的空間突然泛起波紋,如水中的漣漪,圈圈地波動開來,又似平靜的湖麵突然冒起的一個水泡,一雙巨大的閃爍著幽綠的雙眼慢慢地浮現,從模糊到清晰,從巨大逐漸到渺小,到最後一個人類大小的身影從空間的波紋晃動中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身著黑色的法師袍,手持黝黑色墨玉權杖的魔法師,巨大而空洞的雙眼中閃動著幽綠的光芒,他竟然是一個骷髏法師。
但是老魔法師布罕德知道,眼前這個還沒從魔法空間中完全被召喚出來就已先將自己的身體定住的骷髏絕對不止是一個單純的骷髏法師而已,從他手裏那隻墨玉權杖和那身黑色的用金絲鑲繡出一個黃金骷髏頭像標誌的法師袍,老魔法師知道眼前的骷髏法師就是「莫卡司鐸羅卡」,三百年前曾被譽為「死神」,擁有四十五級黑暗係魔法的「死靈係法師」,三百年前到現在,除了現在的大魔導士莫邪黑暗係魔法已經達到五十級外,莫卡司鐸羅卡就是第一個魔法等級跨入四十級黑暗魔法的最強死靈法師了。
傳聞三百年前,莫卡司鐸羅卡為了獲得當時數百年才偶然出現的召喚神獸「墮落天豬」,在莫索高山的「登雲峰」隻身力拚十三個不同魔法係的大法師,並最終以他那恐怖的死靈係魔法把十三個法師一舉送入了地獄,但他也因為魔力耗盡,還沒等他爬上「登雲峰」,找到他一心想要得到的「墮落天豬」的力量源頭,就遭受生活於「登雲峰」上的有翅人擊殺,也跟著那十三個被他幹掉的法師一起去見了上帝。
當時力拚十三個不同魔法係的大法師的那一戰,震驚了大陸各個生靈和種族,莫卡司鐸羅卡更被「魔法公會」給載入了名人冊,排名第三!
「可是莫卡司鐸羅卡……」老魔法師意識中幾乎又要呻吟起來:「為什麽他竟然會被半句魔法咒文都掌握不了的史伯格以吟遊詩人式的詩歌咒文給召喚出來呢?莫卡司鐸羅卡不是應該已經煙消雲散了嗎,為什麽會被這種召喚式的形式給呼喚出人間?」
老魔法師震驚得陷入深深的恐懼中,骷髏法師卻已經解除了布罕德施加在史伯格身上的「禁縛之術」,將他那卑劣的主人給解救了下來,然後呆呆地佇立於一邊。
看到眼前的變化,幾個皇室和貴族少年先是吃了一驚,但緊跟著好奇就取代了驚慌,少年們又哪裏懂得眼前骷髏法師的可怕?又哪裏了解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史伯格哥哥,那……那個骷髏是什麽東西?真是你剛才召喚的嗎?布罕德爺爺怎麽也都不說話啦?」凱瑟琳公主睜大著一雙亮麗的明眸,挨在老魔法師身邊,好奇地看著那個身穿著黃金骷髏頭標誌的法師袍的骷髏。
凱瑟琳,李帝奇陛下的三公主,也是唯一的一個公主,今年方十六歲,金色微卷的長發紮起一束束小巧可愛的小辮子,辮子上再加以白色的小飾物,走路時有時還會發出叮當脆響,凱瑟琳絕對可以算得是一個絕色的美女,皮膚白皙滑膩,鼻梁高挺,亮麗的大眼清澈如水,時刻透露出對事物的好奇,她是那麽可愛、純真、無暇,就連宮廷裏被暗地裏稱為小霸王的史伯格對這個可愛純真的小公主也絲毫沒敢動任何邪念。
而凱瑟琳從六歲開始進瑪雅學宮到現今的十年歲月裏,對魔法知識倒是相當的熱中,特別是光明係的魔法,似乎,女性天生就喜歡光明係的魔法,特別是凱瑟琳,對回複係的魔法特別偏愛。
而在魔法係裏麵,光明係和黑暗係以及心靈係是為魔法三大係,所有的魔法都是由這三係演變而來的。
其中猶以心靈係魔法最是深奧難懂,以心靈詛咒對目標進行無形的而緩慢的侵蝕性魔法攻擊就是咒術師的代表。
其後就是光明係魔法,由於光明係魔法是建立在煩瑣又絮叨的長篇咒文中,又講究心靈潔淨,因此光明係魔法曆來也是少有人問津。
而相對於黑暗係魔法,這卻是一個非常龐大而複雜的一個魔法係統,其中猶以死靈係為最。
黑暗係魔法並不需要非常煩絮的咒文,通常幾個短語配合魔法手印劃出的魔法符號就能夠非常迅速而快捷的施展出來,而最重要一點的就是黑暗係的魔法大部分都是攻擊性的魔法,魔法師為了掌握比別人更強的力量,基本上都會直接選擇黑暗係的魔法作為自己的必修課。
廢話了這麽多,故事還是該正常進行……